她冷哼了一声,说道:“皇上,是妹妹妖言惑众,诬陷臣妾。臣妾只不过是想惩罚惩罚她罢了。”
“你,你把她怎么了……”他有气无力道。
纳兰清如只是随意道:“杀了。”
凉皇瞬时口吐鲜血,猛烈咳嗽,面色涨红,艰难说道:“她怀的是朕的骨肉。”
她却道:“皇上,那种女人怀的孩子,可有臣妾半分的尊贵?臣妾也只是为她着想罢了。”
“清儿,你,你太让朕失望了,太让朕失望了……”他仰面喘气,目中死水。
她眼中划过一抹阴狠道:“失望?那皇上不如也去陪云妹妹可好?”
凉皇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纳兰清如缓缓凑近他,轻声说道:“臣妾已经将皇上的人都打杀了,该贬的贬。现在已经没有人敢对臣妾对着干了。皇上的大将军没了兵权,也只是破铜烂铁。”
他瞬间怒从心起,面上通红,咬牙道:“朕悔啊!朕悔啊!”
紧接着便是一阵猛烈的咳嗽,鲜血呛到了鼻中。
她却在此时笑了,说道:“皇上怎么可以对臣妾失望呢,臣妾该对皇上失望才是啊。”
一阵诡异的笑声萦绕在整个殿内。
凉皇恨不得亲手杀死这个女人,但是丝毫气力也无。
纳兰清如与他干瞪眼道:“你早就该死了,若不是你,这大凉国早就便是我的了!”
他又一口血吐出,溅到了她的面上。
她也只是极其随意的拿出帕子擦了擦,说道:“这是最后一次了皇上,臣妾不怪皇上的血溅到了臣妾。因为皇上,很快就会死了啊。”
凉皇痛恨不已,他万万没有想到,她会变成这样,变成这样蛇蝎。
“皇上,还有什么话要对臣妾说的吗?如果没有的话,臣妾就走了。”纳兰清如道。
“不,不要,清儿你别走,你别走。朕害怕,朕害怕啊!”他有些激动的吐着血道。
她鄙夷的瞧了他一眼,说道:“皇上怕什么,怕死么?皇上不怕,不怕。死了,就感觉不到痛了。会很舒服的,皇上。”
凉皇悲戚万分,渐渐松开了手。
遥想昔日她方进宫那般模样,他以为她对他是真心的。
“那日刺客行刺,也是你安排的。”他问道。
纳兰清如无限的嘲讽,道:“不然皇上以为呢?以为臣妾当真对皇上情深意重,不惜以自己的性命去为皇上死?”
果然,果然是她安排的。
凉皇面如死灰。
“皇上,你看外头的日头多好啊。你该死了,死在这个时候,多好啊。”纳兰清如面上笑吟吟的。
他缓缓闭上了眼,道:“因果循环,生生息息。”
她笑的更大声了。
蓦地,最后一句话没说话,凉皇的一口气喘不过来,瞪大了眼睛,有无限的不甘。
用力的一蹬腿,崩了。
纳兰清如见他死不瞑目,便伸手过去探他的鼻息,果然死了。
她将他的眼睛合上,说道:“皇上,好走。”
而后,她便姿态万千的走了出去。
外殿不知何时跪满了人,纳兰清如挤出眼泪,忽然跪了下来,大悲道:“皇上!驾崩了!”
听到此言的众人一时间悲伤不已,哭倒了一片。
“皇上啊!皇上!”
她却在此时,背对着他们,从一旁的廊上走过。
有抑制不住的大臣们进去,面带无尽的悲凉,却被人拦在了外头。
场面十分的混乱,而纳兰清如则是如同死了一只蚂蚁一般,更多的却是欣喜。
以后这大凉,是她的江山了!
她在心中痛快的笑着。
尉迟弈转动着木轮椅回到了院落里。
姜瑾一直在等待着消息,在见到他回来的一刹那,忽然觉得如释负重。
他将自己手中的虎符拿了出来,展现在她的面前。
她松了口气,道:“没想到纳兰清如会守规矩,就这样给你了。”
尉迟弈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像看不够一样的看着她,洗去了素日里的阴鸷,换上了柔和的面容。
“你怎么不说话?”姜瑾狐疑问道。
不知怎么回事,今日的他好像是她跟他相处的日子里,最最正常的一日。
“小瑾,过来。”尉迟弈唤道。
她犹豫的走了过去。
他却伸手将她揽进了怀里,在她耳旁说,“皇上,驾崩了。”
姜瑾的身子颤了颤。
“所以,从现在开始,我们的目标,只有纳兰清如了,是吗?”
他应了一声,手却搂得更紧。
以至于,她连推也推不开。
“小瑾,我现在所做的这些都是为了你。你信不信我。”尉迟弈问道。
信吗?本来是不信的。
但不知为何,他今日格外的不一样。
他这话诚恳的,让她不自觉的想要去相信。
她没有应声,只是道:“放开我吧。”
“不放。小瑾,我怕我一松开手,就再也见不到你了。”他的语气有些悲戚。
姜瑾被这情绪感染的也不自禁的忘记推开他了。
“你和纳兰清如,做了什么交易么?”她迟疑问道。
“没有。她给了我虎符,没有了。”他道。
不知为何,她隐隐约约觉得,不是那么的简单。
但是他们说的什么,她完全不知道,也不想去猜测了。
像是重重舒了一口气一样。
“云妃娘娘呢?”她蓦然想到,离开了他的怀抱。
尉迟弈胸口冷风灌来,回她道:“被纳兰清如,赐死了。”
姜瑾踉跄了几步。
她不可置信的后退。
“……死,死了?云妃娘娘,死了?”她的面上惨白。
“小瑾,不要难过。”他道。
她胸口充斥着悲伤,强行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她轻声道。
尉迟弈道:“我知道。”
纳兰清如,纳兰清如!姜瑾的眼神发狠。
她的秀拳紧紧的攥了起来,牙齿似要咬碎了一般。
凉国,皇帝驾崩。
因太子还未出世,遂暂且无法填补帝位,由皇后代为理政。
是时候了。姜瑾在心中暗道。
夜里,她在炊间唤来了即墨,压低声音对他道:“尽快出宫,拼死也要回到西谟,将凉皇驾崩一事告知君无弦,介时,他自是知道该如何做的。”
“小姐放心。”他道。
只是这一去,不知是生是死。
即墨没有像以往那样很快的便离去了,而是选择站在她面前,深深的看着她。
“谢谢你,谢谢你一路对我的保护。”姜瑾说道。
他摇了摇头,道:“能看到你平安,我便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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