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为了小心起见,谢涵决定给白氏陈氏几个单开一个小灶房,左右她们现在人也不少。
听高升说,他已经把童槐找的奶娘送过去了,为了让谢涵放心,童槐把奶娘一家四口的卖身契都送来了,也就说,那个奶娘要带着她十个月大的儿子和五岁的女儿一起住进来。
这样一来,这个小跨院就有大大小小九口人了,为了给那个奶娘的丈夫找点事做,谢涵打算把这九口人采买的活交给他。
盘算好这些,谢涵心里跟长了草似的慌了起来,从未时起便打发司书去大门口守候。
直到申时末,司书才跑回来送信,说是白氏的车子进巷子口了。
谢涵一听,放下手里的书就往外跑,到大门时,正好看见裹着严严实实的白氏抱着孩子站在大门前的台阶上对着谢家的大门落泪呢,一旁扶着她的陈氏也是百感交集,红着眼圈低头不语。
“好了,回家了,回家了,什么也别想了,都过去了。”方氏上前安抚了白氏几句,并伸手想要接过白氏手里的孩子。
可白氏一想方氏也是顾家的人,扭了扭身子,让方氏的手落了空。
“来,给我抱抱,我小弟弟长什么样了?”谢涵开口了。
白氏听了弯腰上前,把孩子小心翼翼地放到了谢涵手上,谢涵笨手笨脚地托住了这个孩子,孩子的眉眼长开了些许,有些像父亲,不过鼻子和嘴巴有些随了白氏。
看着,看着,谢涵的眼泪也落了下来,这是她的弟弟,是她血脉相连的弟弟,也是她在这个世上最亲近的人了。
可是,前路这么艰险,她能不能护着他平安长大?(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一章、元元
谢涵正对着小弟弟垂泪时,忽然旁边有一道稚嫩的声音响了起来。
“爹,这个姐姐为什么会哭呢?她不高兴看到她的小弟弟吗?”
谢涵听了这话抬眼看去,这才发现台阶下站了两个人,一男一女,像是一对夫妻,两人的手里各抱了一个孩子,做父亲的手里抱着一个五六岁的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也就是方才开口说话的小姑娘;那位母亲的手里则抱着个一岁左右的男孩,男孩捂着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了一双黑溜溜的眼睛。
从穿衣打扮上看这对夫妻倒很普通,跟一般的农家人没什么区别,可看这两人的神情,谢涵总觉得有点违和,不大像是那种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
尤其是那个男的,谢涵打量他们的同时,他也正在打量谢涵,眼神偏冷,带了点探究,一点也没有下人该有的谦卑。
“他叫陈武,这是他的妻小,陈武,还不上前来拜见我们小姐,从今后,她就是你的主子了。”高升上前介绍说。
“陈武拜见小姐。”陈武听了放下自己的孩子,双手抱拳向谢涵行了个礼,并没有跪下去。
高升微微有点惊讶,同时也微微有点不快,不过没有表露出来。
谢涵对此倒不觉得意外,从对方站着的姿势以及他说话行事的派头,这人以前绝对不是一个什么下人出身,谢涵不明白童槐为什么要把这样的一个人送给她?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谢涵把手里的孩子交给了阿娇,走到了那个小姑娘面前问道。
“我叫阿春,我弟弟叫阿夏,姐姐你呢?”阿春感知到了谢涵的善意,回了谢涵一个大大的笑容。
“阿春,不可以这样跟主子说话,要叫小姐。”阿春的娘训了阿春一句,有点担忧地看了谢涵一眼,然后再看了看自己丈夫。
陈武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弯腰把自己的孩子抱了起来,然后看着谢涵。
“没事的,阿春妹妹刚来,这些规矩慢慢学吧。”谢涵摆了摆手。
“就是,就是,还是先进屋吧,有什么话进屋再说。”谢涵的奶娘曾氏走过来握住了谢涵的手,她是怕谢涵羡慕阿春有父亲抱着而伤心落泪。
事实上谢涵也的确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如果父亲还在的话,想必也会这样把她抱在怀里疼爱吧?
“小姐,我们小少爷回家了,你给小少爷取一个名字吧?”高升也猜到了谢涵在想什么。
“谢澜,澜苑的澜,名字父亲早就取好了,说这个名字男孩女孩都可以用,我送他一个字当小名吧,叫元,他是在元宵节这天生出来的,正月也叫元月,还有,他的出生圆满地完成了我父亲的遗愿,小名就叫元元如何?我希望他以后的前程也能圆圆满满的。”
“元元好,元元好,好记也好念,寓意也好,就依小姐吧,叫元元,我们元元少爷大名小名都有了。”高升忙不迭地附和。
“多谢小姐赐名。”白氏上前向谢涵屈了屈膝。
“好了,先去安置吧,有什么话以后再说。”谢涵看得出来,白氏的身子仍旧很弱,怕她撑不住,把话收住了。
方氏、高升家的领着白氏一行去了小跨院,谢涵则和高升进了外书房,她想问问那个陈武的来历。
“具体他是什么人我不太清楚,不过童会长说了,这人武功不弱,也绝对忠心,就是脾气不太好,让我们不要太在意。”
“习武之人多半有点傲气,你吩咐下面的人一声,对了,你打算怎么安置他?”谢涵得知他会武功,倒是有点意外之喜,她身边还真没有这样的人。
“少爷出门时跟着少爷,平时就做一个护院吧。”
谢涵点点头,“对了,你去找一趟童会长,我想下月中旬的时候让他把白姨娘母子先送回幽州,顺便带走些贵重东西,我们等他们到了再出发。”
“小姐的意思是路上会有人对我们动手?”高升拧了拧眉头。
他跟着谢纾出了这么多次门,还就是当年谢纾赴京赶考时碰到过一次劫匪,彼时他们两个身上只有二十两碎银,还好是分开藏的,只被对方翻去了十两,凭着剩下的十两银子赶到了京城。
因为没钱,他们到了京城之后没有住客栈,只好住进了龙泉寺,白天出去卖文卖字,晚上回来苦读,就这样,谢纾也考中了贡士,最后殿试的时候居然被点为探花,要知道,那一年谢纾还没满二十岁啊。
“高叔叔,你想什么?”谢涵见高升陷入了回忆,问道。
“啊?没什么,小的想起了当年陪老爷赴京赶考的一段往事。”高升把这段往事说了出来。
“是吗?我倒是从没有听父亲提起过。对了,你说的那个龙泉寺在京城什么地方?”
谢涵仿佛记得明远大师也提起过一次龙泉寺,说他和龙泉寺的玄智大师曾在一起研习佛法。这么说来,当时父亲很有可能就是在龙泉寺认识的明远大师,所以才有了后面的这些交情。
以前的谢涵总想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会敢把一家子的身家性命托付给一个方外之人,因为谢涵知道父亲来扬州不过是五年时间。论理,他一个俗世中汲汲营营的凡夫俗子是不大可能入这些世外高僧的眼,可如果是贫贱之交或者是患难之交就另当别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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