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权衡再三,顾璟重新登了梁茵的门。
从纪氏嘴里,梁茵知道了谢涵和赵王府走得比较近,也和皇上和夏贵妃有来往,便忽然想起来那天她听谢涵提过一句杨长史。
联想到谢涵不肯回京城却又让管家打探梁家的事情,梁茵觉得自己猜到了些内情,可她不敢相信的是谢涵才刚八岁,怎么会有如此的心智?
于是,她怀疑谢涵后面有高人指点,至于这个高人是谁她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通过这件事,她倒是得出了一个结论,和谢涵把关系走近些应该没有坏处。
故而,时隔半个月后,梁茵再次登门了。
“这位是?”梁茵没想到谢涵屋子里会有客人,而且这客人明明看起来像是个下人的身份,可气度却不凡,很快她想起纪氏说的那位王府嬷嬷。
“这位是尹嬷嬷,尹嬷嬷,这是我表姨母,我母亲那边的亲戚。”
其实,谢涵不说,尹嬷嬷也猜得出梁茵是顾家这边的亲戚,因为谢家这边的亲戚她都打听明白了,只有一个孙氏是乡绅之女,其他的都是泥腿子。
当然,小月新婚的丈夫不算。
由于尹嬷嬷对顾家那边的人没有什么好感,因此见到梁茵只是淡淡地点个头。
梁茵见此有些局促不安,以为自己来的不是时候,便想向谢涵告辞。
谢涵自然看出了梁茵的尴尬,上前抻了抻尹嬷嬷的手,笑道:“尹嬷嬷,说起来我和这位表姨母还真是有缘,几个月前我陪祖母她们在银楼买东西时便碰上了她……”
她特地把第一次和梁茵偶遇时的情形告诉了尹嬷嬷,随后又把那天在茶楼碰上李榆的经过说了一遍,尹嬷嬷一听便明白谢涵这是告诉她,她很看重梁茵。
尽管不太明白其中的原委,但尹嬷嬷脸上的神色舒缓了些,正式向梁茵问了个好,随后告辞离开了。
谢涵送尹嬷嬷回来时,梁茵正坐在炕上一边翻着尹嬷嬷做的账目表一边和新月弯月闲聊。
得知这些日子尹嬷嬷几乎每天都来看她们,不是教她们礼仪规矩便是教她们持家之道,梁茵再次震惊了。
一个王府的嬷嬷,而且是已故王妃身边的管事嬷嬷,每天来教一个非亲非故的八岁小孩持家之道和规矩礼仪,这正常吗?
梁茵很快想起来王妃的那个嫡长子,可是很快她又摇头了,如果谢涵的父母双全,或许还可有一点点希望能嫁进王府,可谢纾和顾珏一死,谢涵没有了身世倚仗,又背负着一个克父克母的名声,这样的人别说是王府,讲究一点的官宦人家也是不肯要的。
否决了这个理由之后,那就剩下一个理由了,谢纾留下的家产。
可就算是谢纾留下了点家产,以王府之尊,应该不至于放在眼里吧?
还是说,这里面有别的什么她不清楚的缘故?
正暗自琢磨时,谢涵进屋了,梁茵忙下炕携了谢涵的手上炕,“前些日子在你这吃了一顿暖锅,回去之后你姨父说,北地冬天冷,不宜吃多了海味,还是应该多吃点羊肉鹿肉什么的,今儿也是巧了,有人给你姨父送了一只鹿来,我便拿了一只腿给你送来。”
“多谢姨母惦着。”谢涵这些日子读了一些医书,也知道些食物的功效,领了这份人情。
不过因着梁茵的提醒,谢涵倒是想起了另一件事,尹嬷嬷这些日子也没少给她送鹿肉羊肉来,而且还特地点明是她主子猎杀的,难道也是她主子让她送来的?
如果不是的话,尹嬷嬷这么说的目的是什么?
如果是的话,朱泓的目的又是什么?
第二百七十九章、歪打正着
谢涵是用排除法来确定尹嬷嬷和朱泓的目的,因为她觉得一个男子对一个女子的好应该分为三种,一是看中了这个女子,想求娶;二是这个女子有什么特别之处值得对方算计;三是这个男子欠了女子的人情。
谢涵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她从来就没认为过自己的身份能高攀得上王府的嫡长子,这一点她和梁茵倒是想到一块去了,所以她第一个便排除了姻缘。
而利益的算计说白了就是对方惦记谢涵父亲留给她的那些东西,可通过这段时间和尹嬷嬷的接触,谢涵觉得尹嬷嬷对她的好和顾家是迥然不同的,同样是担心谢涵撑不起这个家,顾家是派了一拨又一拨的人来把持她的后院从而达到操纵她的目的,而尹嬷嬷却是放下身段不遗余力地教她持家之道,目的就是想让谢涵自己立起来。
因此,谢涵又排除了利益的算计。
如此一来,剩下的无非就是人情了,而谢涵又的确出手帮过朱泓两次,两份人情还都不小,因此,朱泓才会托尹嬷嬷给她送年礼给她捎话,说从此就她就是他的妹妹。
想必也是因为这个缘故,尹嬷嬷才会主动和谢涵走近些,为的是不定哪一天谢涵还能再帮到他们。
想明白了这个缘故,谢涵微微一笑,抬起头来,发现
梁茵正在打量她,便冲梁茵嫣然一笑。
梁茵被谢涵的笑容晃花了眼,看着谢涵思索起来。
小姑娘虽然才八岁,五官还没有完全长开,可一看就是美人坯子,双瞳剪水,人面桃花,我见犹怜,连她一个做长辈的见了都忍不住想抱在怀里亲近亲近,若是外人见了呢?
想到这,梁茵试探地问:“涵姐儿,你见过王府的那几位主子吗?”
谢涵摇了摇头,“没有,王妃活着的时候倒是说过等我过了孝期接我去住一段时日,不过现在这样子,就算是出了孝期,恐怕我也进不去了。”
“这样啊,我倒是听说王爷有几个儿子还不错,尤其是那个大王子,是个文武全才,不仅文章写得好,听说诗也写得好,而且马术剑术据说都很了得;还有那个三儿子,听说也不错,虽然才十一岁,可写得一手好字画,文章也写得有模有样的;还有四儿子,说是也才十一岁,据说喜欢舞刀弄剑,小小年纪便有将门之才。”
谢涵见她一口气夸了王爷的三个儿子,却独独漏掉了王府的嫡长子,不禁有点好奇,“还有二王子呢?”
“二王子五岁就被送去了京城,据说不肯学好,小小年纪就会打架生事,没少给王爷惹麻烦,别的倒不是很清楚。对了,尹嬷嬷不就是二王子身边的人,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我这也是道听途说的,做不得数的。”梁茵说完冲谢涵笑了笑。
谢涵见此也笑笑,正要开口时,只见门外有婆子来送信,说是纪氏来了。
梁茵一听纪氏来了,微微挑了挑了眉,倒是什么也没说,下炕穿了鞋和谢涵一起站到了廊下。
纪氏显然没想到会看到梁茵,先是讪讪地一笑,随即紧走几步,满脸堆笑地道:“涵姐儿也是的,来了幽州也不告诉我一声,要不是我那天去你姨母家听你姨母说起你来,我还不知道你来幽州了呢!”
“舅娘可真冤枉我了,我来幽州谁也没告诉,姨母也是我那天在茶楼凑巧遇到了榆表哥,榆表哥回去告诉了姨母,姨母这才上门的,说起来都是我的不是,这大冷天惊动你们这些长辈来看我,谢涵心里十分过意不去。”谢涵说完微微向纪氏屈了屈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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