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上房的门,谢涵的目光便落在了厅堂的香炉上,香炉之上供奉的并不是母亲的牌位,而是一座一尺来高的观音菩萨坐像。
这鼎香炉比较大,盘口约有一尺来宽,高也有半尺多,底座的三只脚比较粗壮,谢涵猜想秘密应该就在底座的三只脚上,只是这会还不是揭秘的时候。
所以,谢涵的目光掠过那鼎香炉之后,带着张氏等人进了内院,也就是第二进,习惯上谢涵把它叫做中院,中院的大小跟前院差不多,这里曾经是谢涵守着母亲临终的地方,因此,谢涵想住在这里。
“祖母,不如这样吧,你和我一起住中院,两位姐姐带着春桃他们住后面。”
“罢了,你一天天的事情挺多的,你带的丫鬟也多,我还是不闹你了,我和新月她们一起住后边,你带着丫鬟们住吧。”张氏略一寻思,说道。
这两年她冷眼看着,早就发现了这个家其实是谢涵说了算,不说内院的方氏白氏等人,就连外头的高升和李福也总找谢涵商量事情,所以她明智地提出了住到后面去。
再者,张氏也知道谢涵是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姐,说句不好听的话,吃喝拉撒都得有人伺候着,她跟在身边也不方便。
谢涵思忖了一下,倒也没再深劝,便吩咐司琴她们先去收拾行李,命两个婆子先去烧炕,两个婆子去收拾屋子。
正忙着时,只见余婆子带了七八个粗壮的婆子进来了,说是奉顾老婆子的命来替谢涵收拾屋子。
张氏听说这是顾家派来替她们打扫的人,心下十分过意不去,刚要开口推辞,余婆子先说话了。
“亲家老太太,才刚我们老夫人已经把二老爷骂了一顿,说他明知道你们这房子有好几年没有人住了,却还任由你们回来,知道的是你们想歇息两天再出门,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顾家眼里没有人,所以老夫人特地打发奴婢来接你们几个过府,这房子就先让她们几个收拾着。”
第二百九十九章、谁送的
余婆子的话一出,张氏愣了一下神,这是什么意思?
哪有这么逼人上门的?
好歹她也是一个主子,是一个长辈,而且还是一个和顾老夫人对等的长辈,自然是要收拾得体面些再上门拜访的,这也是对对方的尊重。
再说了,自家又不是没有房子住,凭什么要去别人家看别人的眼色过日子?
“那就劳烦余婆婆先收拾着吧,还请余婆婆看着安排,不过过府就免了,我祖母年纪也大了,坐了这么长时间的马车也累了,还请余婆婆回去之后先向外祖母告个罪,容我祖母歇息两天便去看望她。”谢涵见张氏变了脸色便抢着说道。
“不用了,我们自己会收拾。”张氏拒绝了。
对她来说,这点活根本不算活,手脚麻利些有一个时辰就差不多了,更别说还有好几个婆子好几个丫鬟帮忙,她才不想欠顾家的人情呢。
谢涵听了这话扯了扯张氏的裙子,刚要撒娇暗示她别管,只见顾铄急匆匆地带着四个小厮进门了。
“老人家,这一路还好吧?”顾铄这一次倒记得规规矩矩地先向张氏问好。
“你来得正好,劳烦你回去跟你祖母说一声,我有些乏了,歇两天再上门去拜访她。”张氏自从知道顾铄要娶别人之后看他也不怎么顺眼了。
“是,老人家请安心歇几天,我祖母怕下人们说不清楚,特地打发我来跟您老人家说一声,说上了年纪的人坐这么长时间的马车可是不易,且得缓几天呢。”顾铄恭恭敬敬地回道。
张氏听了这话瞥了一眼顾铄,忽然想到他也不过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哪里能做得了自己的主,要怪,只能是怪顾家的长辈们贪心不足。
一念至此,张氏脸上的神色缓和些了,“可不是得缓两天,还请涵姐儿她大表哥回去跟你祖母说一声,后天我们过去看望她,说起来我们做了十几年的亲家,我也早该来看看她了。”
顾铄见答对好了张氏,这才转向了谢涵,“带来的行李多吗?我让他们几个去帮你抬进来,还有别的什么力气活,一并说出来交给他们去做。”
“不用了,倒是要劳烦余婆婆带来的人把这屋子收拾一下。”谢涵仔细看了一眼,炕上、窗台上、屋子里到处都是厚厚的一层灰尘,她带来的几个人真有点忙不过来。
顾铄听了这话看向了余婆婆,余婆婆忙满脸堆笑地回道:“老奴这就打发她们动手。”
还别说,余婆子到底是在老夫人身边做了多年的管事,很快就把活逐项逐项地分派了出去,几个婆子领了各自的活赶紧忙去了。
顾铄见他的人帮不上什么忙,正要打发这些人出去时,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对着几个小厮低语了几句,四个小厮转身出去了。
谢涵见了也没在意,她见众人都忙了起来,屋子里又是扫尘又是洗地的,也没个站和坐的地方,便说要去后面的花园转转。
“我陪你吧。”顾铄忙道。
“不用了,大表哥,我知道你很忙的,你回去吧,天也快黑了,外祖母想必也很担心你,我这没什么事情,有这么多人干活,再有一个时辰也就完活了。”谢涵说道。
“就是啊,我们三个女孩子去后花园你跟着算怎么回事?再说了,不是你教的小妹男女有别吗?万一被别人看见你和我们三个女孩子在一起,坏了我们的声誉……”新月也从张氏的嘴里知道顾铄要娶别人了,见他还磨磨唧唧地粘着谢涵,早就不耐烦了。
不过后面的话谢涵没有让她说出来,倒不是怕顾铄难堪,而是觉得这种话不是一个女孩子该说的,京城不比乡下,她怕新月再这样没遮拦惯了保不齐什么时候说错了话会给自己招来麻烦。
“好了,好了,我记住了,以后我尽量多听少说。”新月见谢涵盯着她,翻了个白眼,到底还是做了一个保证。
“是男女有别,不过我跟涵妹妹是至亲,倒也无须避讳什么,涵妹妹在我们家住过半年,我们在一起上课一起吃饭,一家人也用不着避讳。”顾铄耐着性子解释了一句。
“大表哥,此一时彼一时,那会我才多大?如今我都九岁了,不一样了。”谢涵回了一句。
正争执时,阿金跑过来说外面有人给送东西来了,谢涵一听看向了顾铄。
她以为是顾家又打发人来送东西了,先是余婆子,后是顾铄,这会又换了人,这顾家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可能是我的人去买东西回来了。”顾铄回道。
谢涵一听是顾铄打发人去买的东西,不是顾家送来的,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点五味杂陈。
这一世的顾铄明显比上一世对她用心多了,可问题是他们之间是没有结果的,所以这样的用心对谢涵来说没有一点意义,反而变成了一种负担,一种嘲讽。
人啊,为什么想要的时候总是得不到,不想要的时候对方却又屡屡送上门。
谢涵正感慨时,只见阿金说道:“不是表少爷的人,是一个陌生人,送来了一堆米面粮油和菜蔬,说一会还有两桌酒菜送来,让我们不必做饭。对了,对方还说,是奉他们主子的命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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