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这种孩子气的话就别说了,祖母和大伯娘她们都在找你们呢,你们几个倒好,偷偷躲在这说悄悄话。”小月推门进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小木盒子。
“大姐来的真及时,这问题只能大姐回答你了,我和三姐是帮不了你。”谢涵笑道。
可惜,这几个人谁也没有留心到谢涵的笑容有多苦涩,她们的注意力这会都在新月身上。
是啊,如果可以,谢涵也不想嫁人了,她也能养活自己,等将来谢澜长大成亲了,她就一个人女扮男装去周游全国,山川河流、沙漠草原,累了病了死了,哪里的黄土不能埋人呢?
成亲有什么好的?
掏心掏肺地对一个人未必能换来对方的真心真意,极有可能你病得要死的时候他却躺在别的女人床上寻欢作乐,甚至于就连死的时候他都没有露一面,更别说平时日子那些独守空房的凄凉。
与其嫁过去独自垂泪,还不如一开始就别嫁,不嫁,没有奢望就不会有失望。
谢涵的上一世是一个例子,夏王妃也是一个例子,因此,谢涵对于婚姻也有一种敬而远之的念头,只是她现在年龄还小,一时倒还愁不到那里去。
“好,我有些话想单独和二妹说说,你们两个去前面看看祖母他们去。”小月倒是不推辞,把手里的盒子放到新月手上,也坐到了炕沿上。
“什么话我们还不能听啊?”弯月不明所以,上前揽住了小月问道。
“行了,等你成亲时大姐自会和你说,现在说还有点早呢。”小月戳了下弯月的眉心,笑道。
这话把弯月闹了个大红脸,她虽然小,可也有十三岁了,多少也明白些人事了,故而没等小月再说下去,急忙转身跑了出去。
“该,这妮子,什么都好奇着呢。”新月拍手笑道。
谢涵瞥了她一眼,“二姐,这会就不发愁上花轿了?”
“行了,你也出去吧,你最小,我看你比三妹的好奇心还重呢。”小月一边说一边弯腰替谢涵穿上了鞋子,再把她推出了房门。
第四百零九章、相悖
那天小月和新月说了些什么谢涵自是不清楚,不过她知道新月从房里出来后心情似乎好了些许,和这些表姐表妹表弟们又嘻嘻哈哈地打成了一片。
十六日一早,天刚蒙蒙亮谢涵便醒了过来,洗漱之后,司琪给她换上一件粉色薄棉袄,外罩一件桃红色的杭绸对襟褙子,下身是一条金心绿的八面罗裙,既喜庆又不会抢眼,倒是正合谢涵的送亲身份。
谢涵刚把换好衣服,张氏便走了进来,上下打量了下谢涵,笑着道:“我这孙女一晃也长大了,用不了几年也该嫁人了。”
说完,张氏的眼圈便红了,她是想起谢涵刚来的情形,那个小小的身影跌跌撞撞地向她跑来,摔倒了爬起来接着跑,跑几步又摔倒又接着爬起来再跑,可惜那会她一心只顾着扑向儿子的灵柩,看到谢涵这样也没有过去抱一下这个孩子,至今想起来仍觉得有几分愧疚。
多好的孩子,多懂事的孩子,这几年哪里是他们在照顾孩子,分明是孩子在照顾他们。
说起来这个家借谢涵的光借大了,开饭庄是一回事,小月新月的亲事是一回事,从乡下搬到城里又是一回事,她的赐封又是一回事,总之,谢家能有今天,全靠了谢涵。
“祖母,我才十岁,我才不嫁人呢,我就陪着祖母过。”谢涵靠了过去,试探地说道。
“不嫁人可不行,祖母呀,一定要好好睁大眼睛替我们涵姐儿挑个好夫婿,你放心,祖母一定等着我们涵姐儿嫁人生子之后再闭眼。”张氏伸出手来摩挲着谢涵的小脸。
谢涵听了这话不由得一阵心酸。
说是不想嫁人,可若真的不嫁人,只怕祖母这一关她就过不去,老人家哪能放心让她一个人孤孤单单过一辈子?只怕到时真的会死不瞑目吧?
算了,不想了,左右还有好几年呢。
谢涵甩了甩脑袋,把这些不愉快的念头甩出去,把自己的小手放进了张氏的大手里,“不行,祖母一定得长命百岁,祖母还要守着我们元元长大呢。”
谁知谢涵的话音刚落,只见阿娇领着一身红衣黑裤的谢澜走进来,听见谢涵说到他,谢澜忙跑到了谢涵身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祖母,姐姐,元元已经长大了,元元可以保护你们了。”
谢涵听了这话,弯腰一把抱住了谢澜,“是吗?元元预备怎么保护姐姐呢?”
“这个?”谢澜一下被问住了,眼睛转了一圈,“元元好好念书,考状元。”
这话说的张氏心花怒放,一把从谢涵手里接过谢澜并亲了一下谢澜的额头,“哟,连我们元元都知道要好好念书考状元了?难不成我们谢家的祖坟又要冒青烟不成?”
谢涵倒是对这话不以为然,因为她知道准是白氏没少在谢澜面前叨叨什么好好念书将来考状元的话,谢澜虽不清楚考状元是怎么回事,但他记住了这话,而且他也记住了自己父亲是一位探花郎,尽管他同样不清楚探花郎是什么意思。
说实在的,谢涵教了谢澜一年多,她承认谢澜的天资比谢泽几个要强一些,可若说考状元她是真不敢想。
再说了,即便谢澜有这个本事走科举,谢涵也不希望他走这条路,有顾家、沈家还有顾钰那位贤妃娘娘在宫里挡着,谢澜的科举之路肯定也是布满荆棘,一个弄不好怎么死的都不清楚。
所以谢涵从不给谢澜灌输科举的念头,她教他读书认字是想开拓一下他的眼界和心胸,同时也希望他真心喜欢上读书,将来做一名闲散的学者、书者或者是画者、棋者,不求成名成家,但求有自己的精神寄托,左右谢涵也不指望他挣钱养家,父亲留的产业足够他过日子了。
当然,这只是谢涵一人的想法,谢澜长大后选择什么样的路还得看他自己,所以这会谢涵见张氏的脸笑成了一朵菊花,她什么也没说。
正要催促张氏出门时,谢耕梅抱着她的小儿子进来了,后面跟着英子和单福。
“说什么呢?在外面就听见娘开心的笑声。”谢耕梅笑道。
“我们元元说是要去念书考状元,我能不开心吗?”张氏喜滋滋地笑道。
“是吗?元元才多大,就懂得这些个?”谢耕梅看向了谢涵,她以为是谢涵教的。
“不是我教的,我就是教他认几个字。对了,说到念书,姑母,不如你把表弟送去学堂吧,就跟五哥他们一起,正好我们这两年都打算在府城住着,可以帮着照看照看。”谢涵说道。
这两年谢耕梅手里也分了点银子,论理也可以在府城买个小院搬过来,可谢涵知道单家没有分家,买房也不能落到姑父名下,因此这房也就没法买。
“可不这话,这几天我也正琢磨这件事呢,没想到涵姐儿先说了出来。”张氏再次感念谢涵的贴心。
“成,我回头和你姑父商量商量。”谢耕梅也不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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