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说的的确在理,我回去再准备一份东西就是了,这些是给表妹送的,还请表妹收下。”琢磨过味来的沈岑说道。
“前线那么多将士呢,你再准备一份也不会嫌多的,非但如此,我祖母还说了,我们谢家也出一份力,我们谢家出两大车粮食再出一百头猪,还请三姨父的人马一块送过去,如何?”谢涵问道。
谢涵心里大致也有一本账,如今应该还没到粮草紧缺的时候,所以她出两车粮食只是意思意思而已,一方面是表明自己的态度,另一方面是做给沈岑看的。
相信经过这次之后,沈岑不会再给她送节礼和年礼了,因为送了她也不会收,而且还得连累他自己再出一份银子,同时还得让她破费一笔。
果然,谢涵的话刚一说完,沈岑忙摆手道:“别,我把这些东西拉回去,就算是表妹出的,我再出一份,表妹就别破费了。”
沈岑虽然听闻过谢涵是一个小富婆,可那只是传闻,事实如何谁也不清楚,但他眼里看到的谢涵只是一个孤女,一个带着幼弟的孤女,就算是有点家产,可谁知道她能不能守得住?
为此,他才想趁他在幽州的这几年关照关照谢涵,说实在的,等回了京城,他就是有这个心也没有这个力了。
可谁知谢涵却一点都不领情,偏偏找的理由还这么冠冕堂皇,让他无法拒绝。
有心想解释几句吧,可一看旁边坐着的张氏,沈岑又闭上了嘴。
“表哥,一个人的能力终究是有限的,我们这么做,说不定可以带动更多的乡绅士族捐粮捐银捐肉,然后我们买了粮食和肉给前线送去,岂不更好?”
谢涵记得上一世战争打到后面大夏也没有粮草支撑了,一场战事打了五年,五年下来庄稼几乎颗粒无收,饿殍满地,很多地方连草根树皮都被啃了,而军队那边靠的是附近一些大户人家捐点粮草勉强度日,鞑靼那边据说更为缺粮,最后连战马都杀了吃。
所以说战争真是百害无一利的东西,难怪书上说一场战事下来得十几年二十年才能修生养息过来。
可惜,她人微言轻,没有能力阻止这场战事,她能做的不过就是为这些将士们送点吃食这样的小事而已。
谁知沈岑听了谢涵的话眼睛一亮,他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主意,不仅可以为父亲赢得名声,还能让前线的将士得到实惠,真正的一举两得。
想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之后,沈岑向谢涵抱了抱拳,“多谢表妹提醒。我这就回去和父亲商量商量。”
谢涵点点头,“表哥先回去准备准备,明儿一早我会让管家把东西送到将军府门前的。”
沈岑听了这话深深地看了谢涵一眼,什么也没说,倒是向老太太行了个告退礼,这才转身离去。
谢涵见他出去后,命司宝去把高升找来,和高升商量了一下,两车粮食倒好说,现成的,可这一百头猪就得去乡下的庄子里现买了。
高升一听是给前线的将士送的,倒也没说什么,转身带着文安文福几个出城了。
谢涵没想到的是,这件事惊动了徐王妃,徐王妃听说谢涵的管家往将军府门前送了两车粮食和一百头活猪,站在窗户前思忖了约有一炷香的工夫,这才命金嬷嬷给谢涵送了一份节礼来,顺便告知谢涵一声,赏菊宴那天让她早点过去,她会打发人来接她。
而谢涵接到徐王妃的这份礼单心里的惶恐尤甚于看见沈岑送来的那份礼单。
这是怎么回事?
她明明记得上一次徐王妃试探过她之后对她冷淡了许多,后来再也没有提出要见她,端午也没什么表示,这次中秋的赏菊宴据说也是因为请了整个府城的官家小姐,她不好拉下谢涵一个才给谢涵发来的请帖。
可这突然示好是为哪端?
谢涵仔细看了一下礼单,礼单除了六匹上好的贡缎和一套新新的绿宝石头面首饰,还有一套笔墨纸砚。
从礼单上看,这份节礼除了贵重些,也没什么出格的地方,可谢涵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于是,她命司棋司书几个把东西搬到了她的炕上,她坐在炕上一件件地研究起来。
衣服料子没什么异常,贡缎嘛,肯定是比较奢华,其中四匹是织金锦的,另外两匹则是纯色的;笔墨纸砚也没什么异常,不过也不是凡品。
谢涵的目光最后落在这套首饰上,准确地说是落在这对耳环上。
第四百二十六章、再进王府(一)
耳环也是一对绿宝石打磨成的,成色非常好,莹润欲滴,谢涵研究了半天,才研究出像是一滴露珠,可又没有露珠的圆润,或者说像是一滴眼泪,也有可能像是一滴雨珠。
眼泪,雨珠,露珠,这有什么寓意吗?
谢涵仔细回想了下自己看过的书,似乎从没有人提过把耳环做成眼泪、雨珠或露珠的样子。
眼泪代表的是伤心,露珠形容的是短暂,雨珠呢,水滴石穿?
琢磨了半天,仍是一头雾水的谢涵把这套首饰收了起来,打算过两天戴着去见徐王妃,她想看看,这徐王妃一而再的试探到底是为啥。
八月十六一早,谢涵穿上一件粉红色的合领大袖对襟褙子,领口、袖口和对襟处有一条宽约两寸的白色滚边,滚边上用金线绣了一圈祥云,下面是一条彩条裙,每条彩缎上都有花鸟纹饰,这套衣服是接到王妃的帖子之后司棋和白氏两人赶出来的。
由于谢涵年龄尚小,头发只梳了一个简单的双丫髻,插的是徐王妃送的那套头面,自然也包括那对耳环了。
饭后,谢涵正考校谢澜的功课时,金嬷嬷带着两个丫鬟进门了,说是来接谢涵的。
见谢涵用的是王妃送的这套首饰,忙满脸堆笑,“还别说,早起我们王妃还念叨呢,说也不知她送的东西能不能入姑娘的眼。”
谢涵听了这话忙正色道:“金嬷嬷,谢涵不过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有幸得王妃垂怜,是谢涵的荣幸,怎么会挑剔王妃送的东西呢?”
金嬷嬷听了这话忙咳嗽了一声,她差点忘了,这小姑娘的嘴皮子厉害着呢,她还是少说两句为妙。
“姑娘,我们该出发了吧?”金嬷嬷换了一个话题。
“好。”谢涵倒是也不跟她纠缠,吩咐了司棋一声。
这次出门,她打算带司棋、司书、司画和司绣四个丫鬟,因为怕有什么意外发生,她得带两套备用的衣服,此外还有自己用习惯的瑶琴、茶具、胭脂膏子,还有那个跟随了她多年的青花小蜜饯罐,里面装的是司画特地为她做的用来提神的蜜饯。
金嬷嬷一看谢涵的排场,张了张嘴,倒是没再说什么,到了门口,高升和文福已经站在马车旁候着,赶车的换成了文安。
也就一炷香的时间,马车停在了王府大门前,依旧从角门进去的,依旧是到了石壁前换的轿子,也依旧是进了木兮堂。
谢涵进门的时候,早有丫鬟打起门帘告知了徐氏,故而,谢涵走到院子中间时,徐氏已经站在了台阶前。
“民女谢涵拜见王妃。”谢涵几步上前屈膝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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