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林先生如今快三十来岁,那位找她的夫人如今也约摸快四十了吧?”梁茵问道。
她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模糊的人选。
说起来梁茵年轻的时候顾雯也喜欢带她去参加府城的这些官太太之间的聚会,因此她对府城的这些夫人太太以及闺阁小姐还算熟识。
云知府有两个儿子两个女儿,其中大女儿年龄比梁茵小一两岁,叫云彩,两人年轻时没少在一起参加各种聚会,还算熟惯。
小女儿则比梁茵小了十一二岁,梁茵只知道她叫云霞,别的就不太清楚了。
说起来这位云彩当年在幽州也算是一个有名的才女,琴棋书画无所不精,还会舞剑,长相也十分可人,笄年后嫁给了当时的幽州知州。
这位知州也是新近丧偶,年岁倒不大,刚三十,也算是青年才俊了,是科举出身的,因此,云彩虽不是十分愿意,可也没反对。
说来也是这位云彩姑娘命苦,好日子没过两年,父亲便出事了,同时受牵连的还有自己的夫君。
因为这位知州也参与到了这次事件中,此外,两人还曾经挪用了幽州兴建水利的工程款,造成了幽州三年大旱庄稼颗粒无收的悲惨局面。
“云知府的案子判决后,这位知州也是斩立决,两人的家眷应该都是被发配去了金州,至于这位云彩姑娘后来去了哪里我还真不清楚。”梁茵说道。
“那什么情形下可以把人赎回来?”谢涵问道。
“很难。”梁茵摇头,“除非皇上翻案。”
“会不会可能是外祖父和云知府达成了什么协议,所以把这对姐妹留了下来?”谢涵问。
“可这也太冒险了吧?”梁茵转过身子去问李尧。
“金州那边是沈家的地盘,你大舅想换两个人回来应该还是不难的,只要这两人别再抛头露面。女子本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有几个人见过她们的真实面目?再说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人的相貌是会发生变化的。”李尧冷笑着说道,“就是不知他从云知府那敲诈了多少银两。”
这话正好触动了谢涵的心事,“表姨,表姨父,我还有一事不解,顾家要这么多银子干啥?”
从梁铭到云知府再到何昶,这几个案子牵扯的金额都不小,她委实想不明白顾家为什么要这么汲汲营营地算计。
“这件事说来我也好奇,我后来问过我母亲,我母亲说这些世家经过这么多年的分化大部分只剩一个空壳了,顾家也是如此,所以才会想着用这些庶女去做棋子换取更大的利益。否则,他们凭什么还能活得滋润这么光鲜?说白了,顾家的家产是好几代庶女换来的。”梁茵忿忿说道。
“可这代价也太大了些吧?”谢涵摇摇头,她不太相信这个理由。
如果梁铭、何昶贪墨的只是一笔小数,说不定皇上还不会发觉,梁铭和何昶也不用送命,还能细水长流地为顾家卖命。
可动辄数十万数百万银两,这不明摆着就是一锤子的买卖,这种杀鸡取卵的行为不大像是顾家当家人的眼光。
再说了,顾家再不济,还有自己的田产和铺子以及俸禄,并不是完完全全的坐吃山空,论理不至于这么迫切这么贪婪。
“你是不是听到了别的什么传闻?”李尧见谢涵摇头,问道。
“没有,正是因为没有,我才想不通,不瞒你们说,我甚至还一度猜过顾家是不是想谋反。”谢涵说完看向李尧。
她想听听李尧的看法。
他在军队这么多年,肯定比谢涵更清楚顾家的军事实力。
“谋反倒不至于。”李尧思忖了一下,摇头了,“首先,顾家的兵力不够,离谋反还差的远呢;其次,尽管我不喜欢你外祖父,但我承认他还算是一个忠臣,要是没有他,幽州、云州、燕州说不定还在鞑靼人手里呢;第三,如果他真要谋反,他应该趁鞑靼人打进来的时候起事,这样的机会有过两次,可他都没有动,因此,他应该没有反意。”
李尧的观点倒是和谢涵不谋而合,看来,不是造反,是顾家真的缺银子了。
可谢涵总觉得有两个地方不太对劲,一个是外祖父病得有些蹊跷,这一世比上一世提前了两个月,但共同点都是在幽州犯病的;其次,涉案的银两太多。
第五百三十章、硬碰硬
尽管谢涵觉得有两个地方不太对劲,但是她并没有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因为她看出来,梁茵和李尧所知也有限。
还有一点,涉及到梁铭的犯罪事实部分梁茵和李尧都巧妙地回避了,谢涵也不好意思追问下去,她怕梁茵多心。
至于梁铭的涉案数额以及那笔银钱的下落,谢涵压根就没有开口问,因为推己及人,如果梁茵问她同样的问题,她肯定也不会说实话的。
原本谢涵还想问问梁茵到底对杜郎中的身份知情不知情,可后来一听李尧的腿伤就是杜郎中来治疗的,谢涵便没有多这个嘴,有什么事情他们自己会商议着解决的。
从梁茵家回来,谢涵有点蔫蔫的,这趟李家之行收获委实不大。
李尧到底也没有说出来他这次受伤是人为的还是碰巧的,因为那几天正好赶上了鞑靼人过来抢粮草,正经打了几场恶战呢,他自己也判断不好到底自己是不是被设计了。
不过谢涵倒是确认了一件事,林采芝的真正身份应该就是云知府的女儿,那个匪徒夫人应该就是林采芝的姐姐,但谢涵想不明白的是那位姐姐为什么会落草为寇,还是说她不是寇,只是顾霖临时找来扮演一下寇的角色?
好在谢涵的情绪并没有低落多久,因为尹嬷嬷一脸喜色地进来了,说是她和朱泓刚从城外的观音寺回来,大师说了,谢涵和朱泓的姻缘是真正的珠联璧合,但是两人在一起会有三个坎。
“可惜,大师没有说这三个坎怎么过,也没有说过了这三个坎会如何。”尹嬷嬷十分遗憾地说道。
“那他有没有说这三个坎大致在什么时候?”谢涵问道。
尹嬷嬷摇了摇头,“没有,主子也问了这个问题,可那位大师说天机不可泄露。”
“你们主子呢?”谢涵问。
“在外院和老太太说话呢。”
谢涵一听,左右家里也没有外人了,便下了炕跟着尹嬷嬷去了前院,朱泓果然正坐在张氏对面说话。
见谢涵进来,朱泓眉开眼笑地道:“涵儿,我正跟祖母说呢,明儿我就打发人来纳吉,办完这事,我也该去海宁了。”
“这么急?”
“这还急?我正跟祖母说呢,我要是早知道你是女孩子我早上门提亲了。”
看着这人一本正经地撒谎并曲解自己的意思,谢涵瞪了他一眼,有心想分辩两句,可一看他和祖母的脸上都是满满的喜悦,谢涵又把话咽回去了。
“对了,大师说我们的八字真的合?”谢涵有点疑心他是安慰她才故意这么说的。
如果她的八字真的好,为什么上一世她的命会这么苦?
52书库推荐浏览: 千年书一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