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华记_千年书一桐【完结+番外】(5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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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怪的是,明明被绑架遇到危险的是谢澜,可她梦到的却不是谢澜而是祖母张氏。

  谢涵梦见祖母在向她告别,说是请她好好照看谢家,照看谢家的这几个血脉至亲,至于别的,她倒没说什么。

  因着这个梦,谢涵睡不着了,坐在炕头寻思了一会,她披了件衣服想下炕去出恭。

  因恭桶就在房内,谢涵也就没有惊动司琪几个,谁知她刚走到两步突然觉得四肢有点发软,一不小心手里举着的烛台就掉了下去,偏偏好巧不巧就砸中了谢涵的脚面,大热的天谢涵也没有穿袜子,因此滚烫的烛液大部分流到了谢涵的光脚面上。

  “哎哟。”谢涵的惨叫声很快惊动了司琪几个。

  第一个醒来的是司琪,也不知是司琪起猛了还是别的什么缘故,刚要下炕的司琪居然从炕上摔了下来,爬了两下虽然爬起来了,可身子也是发软。

  第二个醒来的是司画,司画爬起来刚要下炕,忽也觉得浑身无力,忙道:“不好,我们中了别人的迷香。”

  话刚说完,司画便从随身的荷包里挑了一个药丸子送进自己和司琪的嘴里,一边嚼一边推醒了司书并给司书的嘴里也送了一颗,稍后,司画提了一口气,活动了下手脚,这才忙下炕来查看谢涵的伤势。

  半盏茶的工夫谢涵几个都吃药恢复了精气神,这才想起一墙之隔住着的几名侍卫,司书和司画过去敲门,果不其然,这几个人也都被迷香迷晕了。

  清醒过来的几个侍卫出去查看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估计对方是被谢涵几个的动静吓跑了。

  原本谢涵和几位侍卫都有几分怀疑是那原先隔壁住着的那两个人,因为他们说还有同伙,且他们又亲眼见谢涵几个拿出五两银子来换房,难免有见财起心之嫌。

  可司画提供的线索却推翻了谢涵几个的判断。

  司画发现了窗台上的半截子迷香,这种迷香杜郎中跟她讲过,制作手法和原料都像是北地的东西,其中几种原料大夏这边还不大常见,得到鞑靼那边去找。

  可据随心说,那两个跑江湖的汉子是满口的南方口音,接近扬州一带,不大像是北地人。

  当然了,也不排除他们是受雇于人或是从北地或别人手里买来迷香专程就为图财害命的。

  不过想到鞑靼和受雇于人这两个条件,谢涵脑子里倒是闪过了那个鞑靼军官。

  因为高升和李福在他面前一直以扬州商人自居,保不齐对方就是来扬州找高升想合作做生意的,可能因为一时条件没谈拢便绑架了谢澜。

  可这么想似乎也不对,若果然如此的话高升肯定能察觉到的,而他在给谢涵的信里只字未提鞑靼,只交代谢澜绑架的地方和对方要求的赎金和期限。

  随心几个见谢涵苦思冥想,便想去各个屋子查看一下能不能找到那两个汉子并把他们捆来好好审问一番。

  可惜谢涵没有答应。

  一来他们没有证据如何找人家理论?二来他们也不知对方住在哪里,半夜三更的也不能一间屋子一间屋子去搜,会触犯众怒的。

  于是,谢涵命随心安排两个人守夜,另外的人再次回去睡觉,毕竟这一次南下的主要目的是谢澜,其他的只能先搁置在一边。

  回到炕上的谢涵了无睡意,天刚麻麻亮便留下司琪和司书收拾行李,她带着司画和两个侍卫去了大殿,她想拜拜菩萨抽支签问问吉凶,而另外的几名侍卫则去找那两个汉子了。

  谢涵到大殿的时候可巧赶上寺庙里的师傅们在做早课,她轻手轻脚地进去跪下来跟着念了一会经,待早课结束后抽了一支中签,正要找师傅解签时一位年轻的沙弥向她推荐了一个人,并把她领到了一座院子之前。

  “师傅说了,只可以你一个人进去。”小沙弥说道。

  “小姐,不可。”司画和两名侍卫想拦住谢涵。

  毕竟刚出了迷香这样的事,可见这寺庙并不安全,谁知道这院子里会有什么人。

  第六百二十章、带话

  人都站到了院子门口,谢涵自然不甘心就此放弃。

  她隐隐觉得院子里的人应该是一位故人,否则对方没有必要这么把她引到这里来。

  于是,谢涵命司画和两名侍卫守在外面,自己亲自推开了院子的大门。

  很简单的一座院落,小小巧巧的,干净、古朴,院子中间有一棵高大的银杏树,树下摆了一桌两櫈,一个六十来岁身穿灰色僧袍且眉毛发白的瘦脸老和尚坐在石凳子盯着桌面上的棋盘。

  可惜,不是明远大师。

  谢涵略略有些失望,不过很快上前合掌行了一个礼,“大师好,小女子打扰了。”

  老和尚抬起头来打量了一下谢涵,“会下棋吗?”

  谢涵不明所以,倒是也点点头,“略知一二。”

  “坐下来吧。”

  谢涵知道这些世外高人脾气都有些古怪,见此也没敢多问,只得走过去坐了下来。

  棋盘上是一局残棋,确切地说是一局几乎进入僵局的残棋,谢涵坐下来苦思了一会方落了一子,对方点点头,似有赞赏之意,却没有开口。

  待这一局棋下完已经是半个多时辰以后的事情了,谢涵自己都觉得有点意外,她竟然以微弱的优势赢了。

  “施主贵姓?”

  “免贵姓谢。”

  “不知谢施主所为何来?”

  谢涵从石桌上拿起自己抽的那支签,双手递了过去,“还请大师解惑。”

  “求的是什么?”大师并没有去接这支签文。

  “我弟弟的命数。”

  接着对方让谢涵报出了谢澜的生辰八字,听完之后掐了掐左手的几根手指,约摸有半盏茶的工夫才道:“他命里该有这一劫,大约五、六年后还会有第二次,那次会比这次凶险得多。”

  “大师的意思是这一次他能安然脱险?”谢涵追问道。

  要知道她身上并没有带多少银两来,接到信的第二天便急匆匆地赶来了,哪有时间去处理那些产业?不过她倒是把所有她能拿得出的银票都拿了来。

  当然,不包括父亲私下留给她的那十万两。

  “小施主,老衲的话已经很明白了。”

  谢涵想了想,又问道:“不知五六年后的那次劫可有法子避免?”

  “小施主,有一位故人托我给他带一句话,说是原定的十年之约恐怕要延后了,他把手头的事情处理好了自会去见姑娘的,还请姑娘不必挂念。”大师没有回答谢涵的话,倒是给了谢涵另一个惊喜。

  “他人呢?你果真认识他?”谢涵一激动站了起来。

  “他在这里候了你几日,原本是想见施主一面的,可临时有事急匆匆地出门了,只留下了这一句话,别的老衲一概不知,不过老衲倒是可以送施主一句话,命里有时终须有,躲是躲不掉的。”

  “谢大师点化。”谢涵本就是有点慧根的人,加之她和明远大师相处也有些时日,因此对这些方外之人的脾气秉性多少也有些了解,故而听了对方的话没有再追问什么,而是起身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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