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华记_千年书一桐【完结+番外】(5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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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栩听了这话看了王平一眼,王平对身边的一个小太监耳语了几句,小太监转身出去了。

  “丫头,你觉得这个阿木尔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朱栩似是很随意地问道。

  “臣女没有见过他,不好妄议。”

  “但说无妨,你先说说你是怎么从一个人的笔体判断出的职业。”

  “回皇上,从那封绑架信的笔体看,这人绝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也不是街头那些中规中矩的代笔先生,而是一位常年舞刀弄剑的习武之人或军人,再加上在济宁的时候,臣女的丫鬟曾判断出迷香的原料大部分是出自鞑靼,于是,臣女很自然就想到了阿木尔将军和那个部落首领,再后来在赌场碰到的那几位擅长射箭的北地人,臣女便有五成的把握了。”

  “五成把握?”朱栩重复了一下这几个字,忽然问道:“丫头,有没有兴趣进宫做一个女官?”

  “啊?”谢涵不期然朱栩的话锋转这么快,不过短暂的愣怔过后忙跪了下去,“回皇上,臣女没有兴趣。”

  朱栩盯着谢涵的头顶看了约摸有半盏茶的工夫,见谢涵一直低着头,脊梁却挺得备直,应该是没有妥协的意思,不由得微微叹了口气。

  “平身吧,朕也就是随口问问,你的心意朕早就清楚了,等过了年,朕亲自为你们主婚,不过那小子嘛,可就不能闲着了。”

  “多谢皇上成全。”谢涵磕了一个头。

  说实在的,她有点搞不懂皇上为什么会突然问她一句这样的话又突然收了回去,难道真是随口问的?

  从宫里出来,谢涵还有点惴惴不安的。

  次日一早,谢涵正带着谢澜练五禽戏时,忽听得朱泓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来。

  “司书,让灶房的人给我准备一大碗馄饨,要鲜虾的,再来两屉蟹黄包,饿死我了,昨晚拼了一晚上的酒,今儿一早起来才发现肚子空空的。”

  谢涵听见这动静刚要收了拳脚,只见朱泓先冲了进来,“咦,涵儿,你这是练的什么花拳绣腿?”

  他是第一次见谢涵练五禽戏,见她伸胳膊蹬腿的跟平日里的端庄稳重十分违和,忙拊掌大笑起来。

  “什么叫花拳绣腿?这是明远大师教我的五禽戏,强身健体的。”谢涵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管用吗?练多久了?用不用我给你找一个御医来调理调理?”朱泓一听是强身健体,很快想起谢涵小时候遭的那些罪。

  “管用,这几年没怎么犯病了,对了,你说你昨儿和谁拼酒去了?你不是说回去睡觉的吗?”谢涵这才留心到朱泓的脸色仍是不好,不过精神倒好。

  “还能有谁?就那根木头呗。”

  原来,昨儿下午谢涵出宫后皇上又把朱泓喊进宫了,想问问他打算如何对付阿木尔,叔侄两个商量了一个时辰,最后朱泓命几个侍卫抬了一千两金子和一百匹锦缎去了城外的庄子。

  两人一见面,朱泓先长揖行礼,“小弟今日回京才知将军大人远道而来,是小弟的失礼,都说大恩不言谢,可将军对小弟有过两次救命之恩,小弟一直铭记在心,今日特备上黄金千两锦帛百匹,还请大人不要嫌弃。”

  朱泓说完,几个侍卫打开了面前的几个箱子,第一个装的是金灿灿的码得十分齐整的一箱子元宝,另两个箱子里则是花花绿绿的绫罗绸缎,差点晃瞎了这些鞑靼兵的眼睛。

  尽管一千两的金子和一万两的银票的价值基本等同,可一千两金子带给他们的震撼绝对比那一小盒子的银票要大得多。

  这可是实实在在的可以摸得着的金元宝啊,是属于他们的金元宝啊。

  别说这些鞑靼兵了,就连阿木尔本人也从没有见过这么多金子,更别说还有两箱子见都没有见过的花花绿绿的锦帛。

  原本阿木尔等了朱泓这么多天没见到人,以为朱泓是故意拖着不回京,目的自然就是不想见他,因此听说朱泓来了,他非但不出门迎接反而特地佩上了剑,就是打算见面时好好为难为难对方。

  可谁知两人一见面,朱泓竟然如此客气地向他行礼,并送了他一份厚礼,一点也没有皇室子弟的傲慢和骄纵,倒有些令他不知所措了。

  “这金子是小弟的意思,这锦帛是我皇上叔叔送的,我皇上叔叔说你救了我,他也该表示表示,我告诉你,这些衣料都是宫里最好的贡品,一般只有那些勋贵大臣立了大功时才会赏赐的,外头就是有银子也没处买的……”朱泓见了对方的呆样,偷偷一笑,开启了他的话痨模式。

  “我要的并不是这些。”被朱泓的聒噪唤回意识的阿木尔总算开口了。

  “我知道你要的不是这些,可一码归一码,这是我送你的,不是你要的,我方才明明白白说了,这是答谢你的救命之恩的,你没有听懂?对了,我忘了你是鞑靼人,你可能不大会说我们的官话,没关系,我说鞑靼语好了……”朱泓很快自顾自地改口说起了鞑靼话。

  第六百三十三章、一码归一码(二)

  不知是朱泓的自顾自令阿木尔看不顺眼还是朱泓的鞑靼语太过别扭,阿木尔再次打断了他。

  “我听得懂你们的官话,也会说。”

  “听得懂就更好了。记住了,我说的,一码归一码,这是我答谢你的救命之恩的。”说完,朱泓忽然变脸,拔剑指向了对方的心窝。

  尽管变故来得太快,可阿木尔身边的随从还是反应过来了,一个个也都抽出了剑围住了朱泓。

  倒是阿木尔见朱泓身边的侍卫都没动地方,挥了挥手,让他的人退下了,不过他的右手却放在了剑柄上,眼睛却是连眨都不眨地盯着朱泓。

  “现在我们该算第二笔帐了,你绑架了谢姑娘的幼弟,又想迷晕谢姑娘,害谢姑娘一个女流之辈千里奔波舟车劳顿担惊受怕的,你说这笔帐该怎么算?”

  “你想怎么算?”阿木尔淡淡一笑。

  这才像一个正常男人的反应,说实在的,方才的朱泓更让他心里没底。

  “我不像你,大丈夫做事非得迁怒到女人身上,欺负女人和小孩在我们大夏是最令人不齿的行为,所以我要为我没过门的妻子讨个公道,我们两个一对一打一场,我赢了,我们之间的帐怎么算我说了算,你赢了,我陪你去鞑靼走一趟,怎么样,这个赌注是不是很公平,有没有胆量打一场?”

  朱泓说完,把剑指向了对方咽喉。

  没错,他就是故意的。

  跟鞑靼人打了这么多交道,他对鞑靼人的习性也有了一定的认识。

  首先,这是个好斗的民族,一言不合就拔刀;其次,这个民族大部分人都比较仗义,讲义气,只不过他们的义气多半只是逞一时之气,不会长久,很有可能一顿饭或者一顿酒的工夫就变了;第三,他们崇尚英雄,口舌之争永远没有拳头管用。

  这也是为什么每次他们来挑衅大夏输了之后会心甘情愿地签下停战协议,可没多过多少年,他们又可以单方面地毁约,又开始下一轮的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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