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錾见此嘟囔了一句,倒是也没再啰嗦什么,拉着李榆一起出门了。
杜廉是一个时辰后回来的,进家后他拿着药先给司画辨认了一下,待司画一一闻过之后杜廉才拿去煎了,随后把药汁放进了菜里,然后端到了谢涵面前。
事实证明这个方法肯定不行,药味太浓,不用司画,谢涵隔着老远都能闻出来。
于是,杜廉又换了一个法子,直接把药碾碎了把药粉放进菜里,这样的话虽然有一点点怪味,但是由于量少,倒不是很显,只有司画和狗能分辨出来。
此外还有一种方法就是菜一起煮,再添加点别的补药药材,如此一来倒是盖过原来的药味,只剩补药味了,这个连司画都分辨不出来,只有狗能分辨出来。
至于茶水和酒水,谢涵倒觉得可能性不大,因为药粉放下去茶水和酒水都不清亮了,很容易引起怀疑,这种笨方法顾家应该不会做。
得出这几个结论后,谢涵松了一口气,实在不行她就把那只猎犬带进顾家。
次日下午,临出门前,谢涵命司画去把小月、新月、弯月、叶慧等几个都叫来,一一叮嘱了一番。
当然,以新月和顾錾的火爆脾气,谢涵颇费了一番口舌,顾錾也终于明白谢涵为什么会去通知朱泓了。
半个时辰后,谢涵一行到了顾家门口,马车直接从偏门进去的,顾铄领着顾铎、顾锐等人立在了仪门前,把谢春生、谢耕田、谢沁、杜廉、李榆、顾錾等人接至外院去了。而谢涵几个女眷的马车则停在了二门前的石壁旁,王氏、李氏带着几个婆子正候着,把谢涵一行迎了进去。
小月和叶慧是第一次来,见一路繁花似锦,雕梁画栋,身边的丫鬟婆子皆是穿金戴银的,已经觉得够挪不开眼了,哪知进了祥瑞堂的大门,看到的几个丫鬟婆子又不一样,再一看满身贵气不怒自威的朱氏迎了出来,两人的腿不自觉地打颤了,旁边的新月和弯月忙扶住了这两人。
忽略了朱氏眼里的鄙夷,谢涵上前两步福了福身子,
“谢涵给大舅娘请安,大舅娘,这是我祖母,你见过的,这是我大伯娘,这位是我大姐……”
直起身子后谢涵一一向朱氏介绍了自己的家人,朱氏只是淡淡地点了个头,倒是对张氏问了声好,随即丫鬟们打了门帘,谢涵扶着张氏进去了。
秦氏端坐在主位上,面前放了两个蒲团,谢涵见了只得上前跪下磕头,“涵姐儿给外祖母请安。”
“罢了,孩子,起来吧,外祖母可真想你了,来,外祖母看看,长高了没有,漂亮了没有,你说你这孩子也是,来了京城这么长时间,还得外祖母左催右请的才肯上门,都说家人没有隔夜的仇,你这孩子气性也太大了些。”秦氏亲自上前把谢涵扶了起来,并红着眼圈拍打了谢涵两下。
当然,没有用力。
拉着谢涵上下打量了好一会,秦氏这才看向张氏笑道:“亲家嫂子,快请坐,你别笑话我失了礼数,我呀,是太久没有看到涵姐儿,真想这孩子了,总觉得这孩子还是当年在我这养病时的模样,瘦瘦小小的,哪知一眨眼就要成亲嫁人了,时间过得真快啊,我们想不服老都不行。”
“可不是这话,这几天我也时常想起这孩子刚回乡下时的模样,可怜我那儿子儿媳要是能活到今天该有多好?”张氏被秦氏挑起了心事,也抹扯上了。
“娘,今儿是高兴的日子,亲家老太太更是双喜临门,咱们呀,就别想以前的旧事了,咱说点高兴的,啊?”王氏笑道。
“可不是,还是亲家嫂子有福气,这些孙女们都出阁了吧?听说有一个嫁的是我们本家,有一个嫁的是我大姑姐的外孙子,说起来都不是外人,对了,还有一位听说是今科的进士,都来了吗?”秦氏看向了小月几个。
谢涵只得再把小月几个的身份重新介绍一遍,小月带着新月几个上前也给秦氏磕了一个头,秦氏身边的丫鬟忙从高几上端起一个紫檀木盒子打开了放到秦氏面前,里面摆了有四五对金镯子,秦氏拿起一对金镯子先给小月套上了,接着又是叶慧、新月和弯月,最后一对给吴氏了。
“那几位孙女婿呢?我也见见吧,我都这把年纪了,又是一家子骨肉至亲,哪里还需避什么嫌?”
“母亲既然如此说了,儿媳这就打发人去把他们几个叫来。”朱氏说完起身离去了。
朱氏一走,丫鬟们便端上了茶和几样小点心,谢涵不动声色地端起茶闻了闻,又细看了看,到底还是没敢喝下去,只略略沾了下嘴唇。
小月几个也记住了谢涵的话,能不入口的东西尽量别入口,以防万一,所以她们几个也学着谢涵都是略略沾了下唇便放下了。
秦氏不动声色地看着这一幕,笑着向谢涵招了招手,“涵姐儿,来,到外祖母这儿来,外祖母听说你要成亲了,前些日子打发她们把压箱底的东西翻了翻,还真找到几样适合你的东西,回头我打发她们给你送去添妆,其中还有几样是你娘小时候用过的,我一并送给你了,就当是个念想吧。”
“多谢外祖母。”谢涵见此只得走到秦氏跟前,在她面前的脚踏坐了下来。
第六百七十三章、偏向顾家行(二)
秦氏见谢涵坐到了她跟前,也伸出手来满脸慈祥地摩挲着谢涵的头。
一旁的小月和叶慧看得实在云里雾里的,明明是一幅再和谐不过的祖慈孙孝图了,哪里来的下毒哪里来的谋害?
这不,只见秦氏一边摸着谢涵的头一边念道:“这孩子,跟外祖母还说什么谢,外祖母老了,这些东西早晚是给你们几个分了的,外祖母也没有别的念想,就是想着你们这些个小辈都好好的,我呀就知足了,是不是呀,亲家嫂子?”
“亲家老夫人太客气了,我们涵姐儿她爹生前倒是虑到这一层了,给我们涵姐儿留的东西够养活她自己了,还有皇上也没少替我们姐儿操心她的生计,说句不怕亲家老夫人笑话的话,我们姐儿的嫁妆加上赵王府的聘礼足够养活我们涵姐儿了,所以啊亲家嫂子的体己还是留给你这些孙子孙女们吧,我们姐儿怎么说也是个外人。”张氏说道。
“亲家老太太才是客气呢,我们涵姐儿也不是外人,我们老夫人是谁,是涵姐儿的外祖母,涵姐儿是谁,是我们老夫人的外孙女,哪有外孙女出阁外祖母不给添妆的?”王氏见张氏的话有些生硬,忙笑着转圜了一下。
“话虽说如此,可是……”
“别可是来可是去了,还是我这儿媳说的对,哪有做外祖母的不给外孙女添妆的?必是亲家嫂子觉得跟赵王府攀了亲家瞧不上我们顾家了?”秦氏的确有些恼张氏的不识好歹。
“这是哪里的话?我们……”张氏也动了几分气。
“祖母,既然是外祖母的一番心意咱们就收了下来吧,以后再从别的地方孝敬外祖母也是一样的。”谢涵怕两位老人说拧了,劝道。
她倒不是担心顾老婆子,她担心的是自家祖母气坏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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