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是说那个女人活了三世?她,她,她到底是何方妖孽?”朱泓总算消化了谢涵的话。
正因为消化了,这个消息对他来说就更不可思议了,以致于他吓得话都说不全了。
朱栩瞪了他一眼,转而逼问谢涵,“那她说的那些话你信还是不信?”
“说实在的,如果没有明远大师的话在先,臣妇肯定不会信,可臣妇觉得明远大师不会骗人,便信了。”
“谢氏,你没有说真话,朕再问你一遍,你的来历究竟是什么?这件事非同小可,不仅事关那个女人的性命,也事关你丈夫的性命,你想仔细了再回答我。”朱栩眯了眯眼睛,说道。
“皇上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事关那个女人的性命?”谢涵有点没太理解朱栩的话。
都到这个地步了,皇上还不打算杀她,这是为什么?
电光闪念间,谢涵想到了徐氏的来历,从而想到了父亲手札上关于火药和白酒、盐水的描写,徐氏肯定是来自一个后世更先进的时代,也就是说徐氏的脑子里有很多那个时代的印记,八成是徐氏给皇上许了什么愿,因此皇上动摇了。
动摇后的皇上不知怎么想起了她,所以跑到她这来求证,换句话说,如果徐氏脑子里装的东西谢涵也会的话,皇上就没有留徐氏的必要了,反之,皇上肯定要重新考虑徐氏的量刑了。
还别说,这一转眼间谢涵就把事情猜了个七七八八,可问题是,徐氏把谢涵推进了一个更大更深的泥坑了,一时之间她还真不好抉择了。
一条路是继续撒谎,可皇上会信吗?如果失了皇上的信任又成全了徐氏,她和朱泓以后还能有平静的日子吗?
一条路就是说实话,可说实话势必要牵扯到父亲的那笔贪墨款,还牵扯到她和顾铄的孽缘,她不敢赌朱泓知道她上一世的经历后还会一如既往地护着她爱着她,哪个男人愿意自己的女人曾经躺在别的男人身下?
更何况,谢涵彼时连妻子都不是,只是一个妾,这么屈辱的经历她有何颜面开口?
“皇上,臣妇能不能问问她到底和皇上说了些什么?”谢涵试探道。
“谢氏,朕的耐心是有限的,朕现在问的是你的经历,你要是不想说的话明天就去午门替他收尸吧。”朱栩的怒气再次被挑起来了,因为他看出来谢涵还在犹豫。
这说明谢氏到现在还不相信他,朱栩自问他对谢涵做得够多够好了,不管是谢涵的成长还是谢涵的亲事以及谢涵的健康,他都屡屡破例,用心一点都不比自己的某些儿女少,可谢涵呢?
“皇上叔叔,你是说,涵儿,涵儿,涵儿也是妖孽?”
朱泓见皇上如此逼迫谢涵,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可明白归明白,接受起来还是有一定的难度。
见朱泓满脸的不解和失落,皇上则是满脸的愤怒和失望,谢涵的胸口像是有刀子划过,她已经别无选择了,只得磕头说道:“皇上,臣妇不是妖孽,臣妇就是谢涵,只不过臣妇是重活一世的谢涵。”
没办法,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朱泓去死,尽管她心里明镜似的知道皇上是在吓唬她,可对方盛怒之下,她不敢去赌他的仁慈。
再则,徐氏都已经把她自己活了三世的秘密说出来,谢涵就是想瞒也瞒不住。
因为徐氏有句话说对了,他们是同一类人,否则的话明远大师不可能会跟她讲那样的一个故事,而皇上想必也是抓住了这点,所以才断定谢涵说谎了。
第八百二十一章、逃避
既然承认了自己是重活一世的谢涵,谢涵只得把自己上一世的经历说了出来,说她上一世是在顾家长大的,因为顾老婆子的有意阻拦她没有见到自己父亲的最后一面,说她七岁那年做了顾铄的伴读,说她在顾铄的刻意引导下读了大量的古籍,说她在十二岁那年跟着顾铄去了幽州前线,说她十六岁那年嫁给顾铄做妾,说她十八岁那年一尸两命,说她醒来之后又莫名其妙地回到了六岁那年。
重生后的经历谢涵也一一交代清楚了,从她用一个梦说服老太太让她回扬州开始到最后父亲的死,只是略过了那笔贪墨款,只说父亲给她留了五万两银票夹在书里,另外还有五万两在她的瑶琴里。
“说实在的,我回到扬州后父亲就已经不行了,那种情形下我不敢说自己是重活一世的人,因为那势必要牵扯到我上一世那段屈辱的经历,我怕父亲承受不住这个打击,因此只是暗示他我不想回顾家。至于那笔贪墨款,说实在的,我父亲真的丁点也没跟我提,倒是说过他留给我的这些产业和银两足够我衣食无忧地过这一辈子了,还说什么太多的钱财就是祸不是福了。而我那时压根就不清楚二舅老爷跟我回扬州是为了那笔贪墨款,也不清楚二姑老爷是因为什么坐牢的。”
接着,谢涵又把上一世顾家对谢家这些旧人的安排说了一遍,同时也把她在顾家的生活学了一遍,说白了,那时的她就是一个傻子,只会傻傻地读书傻傻地跟在顾铄的后面,外面的事情虽说是顾家刻意地瞒住了她,可她一个大活人竟然从没有去怀疑过什么,现在想起来,她真恨不得撞墙去死!
“你,你,你的意思是你上一世和顾铄是夫妻?”朱泓这半天见谢涵的嘴一张一合的,可他只记住了这一点。
“不是夫妻,他娶了沈岚,我只是一个妾。顾家不让我回谢家,也不让我出门,我的生活只有后院那一块小小的天地,即便到了幽州,我也只是在将军府的后院待着,那时的我没有钱财也没有一个可用的人,甚至连祖母家在哪里我都不清楚,除了顾家也没有别处可去。”谢涵低着头解释道,眼泪一滴滴地落了下来。
她也恨死了那样的她,她也恨死了那一段屈辱的经历,她也恨死了顾家的刻意隐瞒和没有人性,可说到底,这一切还是怪她自己信错了人,怪她自己愚笨!
朱泓听出了谢涵声音里的哽咽,张了张嘴,因不知该说什么又闭上了。
“所以你就是因为和顾铄去过幽州前线才记住了那几场大的战事?”朱栩的关注点和朱泓自然不在一处。
“是。”谢涵把上一世的战事大致学了一遍。
“那那些军事器械呢?也是那会跟顾铄学的?”朱栩问道。
“不是,是这一世我自己看书看的,还有玄智大师也给我留了些图纸。”
朱栩听了沉吟半响,一时也想不起还有什么可问的了,便问谢涵是否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徐氏和明远大师是第一世的故人,他们是从一个地方同一个时代来的,我看父亲的手札里提到过火药的用法,想必是从明远大师处得知的。”谢涵补充了一句。
她是想提醒,徐氏知道的事情明远大师肯定也清楚,因此他没有必要把徐氏留下来,谁知道这个女人到底还有什么后招?
朱栩似乎听懂了谢涵的暗示,倒是也问了些明远大师的事情,谢涵知之不多,不过能说的也都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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