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的话,倭患也不会成为近十年来沿海地区的一个大噩梦,驻守在东南一带的马家和胶东半岛的王家也不会屡屡因为此事被皇上追责。
因此,从这个层面上来说,沈琛倒是愿意朱泓去试试,成了,马家和王家的颜面落地,顾沈两家倒是可以为此挽回些面子;不成,朱泓的颜面落地,他们沈家依然可以看一场热闹。
可问题是万一朱泓真的解决了倭患这个大难题,他的声望和势力肯定会不由自主地坐大,这对他们这些世家来说决计不是什么好事。
因而,沈琛掂量来掂量去,也没有掂量出一个好结果,最后祖孙三人总算核计着出了一个主意,那就是拒绝这些世家子弟进军情处,但可以适当地推一把,让朱泓带人去东南解决倭患这个大难题。
不得不说,顾沈两家到底是合作多年的姻亲,居然不谋而合地想到了同一个主意。
只是他们两家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次日一早的朝会朱泓居然没有来,皇上虽拿出了顾铄的折子来探讨,可也只说是顾铄提的建议,压根就没朱泓什么事。
而且皇上也没提什么倭患,只是以顾铄和沈岑的亲身经历阐述了这些世家继承者们聚集在一起可以相互取长补短相互提升自己的各项修为等。
现成的例子在这摆着,顾铄和沈岑还有朱泓几个年纪轻轻便可以担当重任并受到皇上的重用,这些世家哪里会不愿意自己的儿孙也跟着去历练一番?
而深知底里的顾沈两家因为这份折子是顾铄提的,即便提出了反对意见也没掀起什么大的波澜。
再说了,即便有人猜测到了皇上有可能是在算计这些世家的权利,可这些世家也反复衡量过了,只要他们不犯大的错事,皇上是不可能夺了他们的封号的,顶不济就是让朱泓插手一下他们的军务,就像顾沈两家一样,战事一结束,朱泓不一样乖乖地交了兵权回到京城?
有顾沈两家的实例在这摆着,成,功劳还是他们这些世家自己的,败,他们还可以把朱泓推出去背锅,何乐不为?
更别说朱泓的军事才能是有目共睹的,平时就是想让自己的儿孙跟在他身边学两招还找不到机会呢,现成的机会送了过来谁会推开?
“这的确是一件大好事,若果真如此,老臣倒希望皇上能不拘一格多选点青年才俊,虽说如今北边的战事暂时平息了,可我们大夏还有别的外敌,我们不想生事,可也绝不能怕事,因此老臣建议皇上多选点青年才俊,年轻人脑子活泛,说不定他们有什么奇思妙招也未必,就像我们攻打代州云州一样,如果没有辅国将军朱泓的纸鸢把人送上城门,这一场战事未必会有这么快结束。”沈琛站了出来。
没办法,既然反对无效,还不如干脆大方点,送一顶高帽子给朱泓,他就不信皇上听了这话不动心。
“对了,说到辅国将军朱泓,那真是我们大夏的人才,要是没有他的连弩车,我们也不可能这么快拿下赤城和塔城,说起来这场战役能这么快结束朱将军的确功不可没,臣倒是听闻皇上把军情处交给了朱将军统领,臣的意思是朱将军接管军情处责任重大,理应站到这里和大家一起商讨政事和军情,毕竟自古以来军政是不分家的。”顾琰站了出来说道。
安国公王垚和顾家也算是姻亲关系,见顾琰对自己使了个眼色,并微微摇了摇头,略一思索也站了出来,“回皇上,世祖有令,宗室家族的人是不可以插手朝政的,更不可以拥有兵权的,朱将军虽说是个军事天才,我们在战时采取权宜之计倒也无可厚非,毕竟他也不是正式担任军中的官职,可如今战事结束了,微臣以为朱将军总领军情处本就不妥,如今要参与上朝听政更是极大地违背了世祖的遗训。”
兵部尚书耿军义听了这话也站了出来,“回皇上,老臣觉得安国公此言差矣。世祖皇帝是说亲王郡王不可以有兵权,并没有说宗室人员不可以参政议政。”
“大夏律法确实是明文规定亲王郡王不可拥有兵权,并没有提到不能参政议政,故而微臣以为朱将军完全可以以军情处统领的身份参政议政。”礼部尚书李敦站出来说道。
“军情处统领是个什么官职?具体到几品?”平国公潘旸问道。
这话倒是把李敦问住了。
第八百七十五章、朝会(二)
兵部尚书耿军义见礼部尚书李敦被问住了,忙站了出来,“军情处和我们兵部相关,具体怎么定职理应由皇上说了算。”
“今日讨论的是定国公世子顾铄的奏折应不应该实行以及如何实行一事,军情处定职的问题稍后交于礼部和兵部酌情商定。”朱栩打了个太极。
“微臣赞成顾世子的提议,微臣愿意把自己的儿子送到军情处好好历练历练。”平国公潘旸第一个站了出来。
他的儿子这些年一直不学无术,和年少时的朱泓有的一拼,没道理朱泓能学好,他的儿子就一直不开窍吧?
“微臣也愿意。”永平侯世子马至善第二个站了出来。
接着便是永定候丁家,永安侯李家以及镇国公白家等几位世家都站了出来,最后安国公王垚和永镇候等四五位世家见大势已去,只得也同意把自家的孩子送去军情处。
“既然诸位爱卿都赞同这个提议,从明日起诸位爱卿把你们的儿孙送到军情处,具体事务暂时由朱泓、顾铄和沈岑三位爱卿负责。”说完,朱栩看了一旁的王平一眼。
谁知王平刚要喊“退朝”二字,顾琰站了出来,“回皇上,微臣还有一个疑虑。”
“哦,定国公请讲。”朱栩的眼睛平静无波地看了顾琰一眼。
顾琰见此,略一寻思,低头回道:“回皇上,犬子的奏折虽已通过,可关于朱将军能不能参政议政一事还没有一个结果,微臣以为,在其位谋其政,朱将军既然统领了整个军情处,还是应该和大家一起参政议政。”
“平国公,你以为然否?”朱栩把问题抛给了王垚。
“回皇上,微臣还是不敢苟同,朱将军若是开了参政议政的先河,只怕下一步又该要官职要兵权了,岂不有违世祖皇帝的遗训?”王垚坚持自己的看法。
“安国公此言差矣,若说遗训,难道太祖皇帝的遗训不是遗训?太祖皇帝开创了我们大夏朝,也因此建立了夏国的律法,可他并没有规定亲王郡王不能有兵权,更没有规定宗室子弟不能参政议政,相反,他还极力培养这些宗室子弟,只要到了一定的年限都可以上朝听政议政。”李敦又站了出来。
“你这是什么话?你是在指责世祖皇帝不忠不孝吗?”沈琛逼问道。
“自然不是,微臣只是就事论事。”李敦说完颇有些心虚地看了一眼台上的朱栩。
“好一个就事论事?太祖皇帝和世祖皇帝也是你可以置喙的?”王垚见沈琛老大人都站出来为他说话,腰杆顿时直了好多。
“这不是置喙,大夏的律法是太祖皇帝建立的,当时江山初定,诸事纷繁,有些遗漏是很正常的,因而历代皇帝多多少少都对大夏的律法做了些改动,这是无可厚非的,也是本来就存在的事实。”刑部尚书常缙站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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