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的潘旸很快从朱泓的话里嗅出了点异味,也很快想起来沈家还有一个嫡长女正在家庙清修呢。
他可没忘了朱泓和沈家顾家的这些恩怨,这是在朝堂上,朱泓能随随便便问出一句没用的废话来?
想到这,潘旸有点小激动起来,他可吃过朱泓的亏,没想到今儿风水轮流转,总算轮到沈家了。
“沈大人,人家朱将军问的是和尚道士是怎么修行的?你家不是有一个孙女正在家庙清修吗?你怎么会不了解?”潘旸附和道。
“我孙女清修我就该了解?”沈琛勃然怒道,这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了。
“沈大人稍安勿躁,潘大人问的正是下官想问的。”说完,朱泓转向了北面,躬身问道:“启禀皇上,臣有话想说。”
朱栩这时已经猜到朱泓想说什么了,“准。”
“启禀皇上,方才沈大人提到了和尚道士的修行,臣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臣前几天去附近的庄子里狩猎,路过沈家的家庙,突然想起了臣的大嫂,想着她好好的一个女流之辈因为所嫁非人受了牵连,大好的年华就这样守着一盏青灯古佛未免有些太凄惨了些,故而臣便想着去探望她一下,可转而一想,男女之间需要避嫌,以臣的身份也不好贸然闯进去。于是,臣便命臣的几个下人去给她送点东西,可谁知进了沈家的家庙一打听,我那个大嫂过的一点也不苦,竟不是去修行的,而是去散心的。说起来臣有幸也结识了几位佛教的前辈,亲眼见证过人家的修行,跟我这个大嫂实在是太不同了。”
说完,朱泓把他的下人看到的沈岚是什么情形先说了一遍,继而又把他所接触的几位大师吃的是什么喝的是什么穿的复述了一遍,这么明显的对比傻子也能听出来朱泓想做什么了。
“皇上,臣跟几位大师也探讨过,所谓的修行其实就是用自己这一世的苦去减轻自己曾经的罪孽从而修一个好的来生,可臣的大嫂倒好,鸡鸭鱼肉绫罗绸缎来者不拒,这么做实在是违背了皇上命她修行的初衷,不知这算不算是抗旨呢?”
最后一句话朱泓是轻飘飘地说出来的,可“抗旨”两个字落在沈家人的耳朵里却无疑有千斤重。
“沈公,这是真的吗?”朱栩的声音也轻飘飘地传了过来。
“启禀皇上,老臣有话要说。”沈琛站出来走到前面跪了下去,紧接着沈隽和沈岑两个也跟着跪了下去。
沈琛的解释无非就是沈岚从小没吃过苦,穿不惯粗布麻衣,也吃不惯粗茶淡饭,因此在庵里几次闹着要自尽,没办法,家里的长辈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孩子真的自尽,不得已才给她做了几件素净些的绸子僧袍,可那也是自己偷偷在屋子里穿的,出去见人还是庵里的粗布麻衣,至于那些吃的,也都是家里偷偷做好的给送过去,并没有在庵里杀生,所以也算不得亵渎神灵等等。
“这是什么话?你的孙女从小没有吃过苦,朕的这几个儿子们又何尝不精贵?可他们招谁惹谁了?和你的孙女一比,朕倒情愿他们可以完完整整地活着!还有,你孙女吃的这点苦头算什么?朕的那个侄媳谢氏,为了替朕的儿子寻找解药,一个弱女子拖着一个病恹恹的身子带着几个手下在蜀中的山道里走了三四个月,日晒雨淋,蚊虫叮咬都不说,就难的就是病倒了也没有药医治,只能躺在树林里听天由命,她不苦?遇到杀手被吊在树上一天一夜,被救下来已是奄奄一息,她说过什么了?就这么九死一生寻来的解药却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抢走了,差点又是两条人命。说白了,你们不就是为了一己私利置朕的儿女亲人于不顾吗?凭什么你们的儿女就是儿女,朕的儿女就不是儿女?来人,传朕的口谕,命沈氏、朱氏两人同去看守皇陵,终身不得出陵,一律供给和寺庙同等,没有朕的允许,一律不得探视。”
众人见朱栩破天荒在朝会上第一次说出了这么长一段话,显见得是十分生气了,谁也不敢求情。
沈琛自然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好好的明明说着军情处的事情,怎么会就不知不觉掉进了朱泓的坑里呢?
不对,这绝对是这对叔侄商量好的,联想起前几天皇上力排众议给朱泓定的右侍郎一职,沈琛预感到这一次皇上是要动真格的收拾这些世家了。
第八百八十一章、谁气谁
谢涵一听沈岚和朱澘都被发配去了守皇陵,且终身不得出陵,不禁眼睛一亮,眉眼一弯,这个结果她还是比较满意的。
不用问也知道,以沈岚的心高气傲去了那只会生不如死,因为她根本吃不了那种苦,身体上的苦倒还好说,关键是那种精神上的折磨实在是太熬人了。
朱泓见谢涵眉眼弯弯的,忍不住一把把她搂过来在她脸颊亲了一下,“夫人,你对为夫的办事能力可还满意否?”
“满意,岂止是满意,是非常满意。”谢涵主动环住了朱泓并踮起脚跟亲了他一下。
朱泓见此在谢涵的鼻尖点了一下:“不过我有言在先,我若是收拾了顾铄那个混蛋,你可不许心疼。”
谢涵听了这话忿忿地在朱泓的腰间掐了一下,“这个话题你要掂多少遍才能过去?还有完没完?我什么时候心疼他了?”
“媳妇,疼,好了,不气了,是我不对,是我小心眼了,可我这么小心眼还不是太在意你。”朱泓龇牙咧嘴地说完又歪着脑袋在谢涵的脸上扫了一圈。
“知道了,放心吧,我心里也只有你,没有他,你还要我说多少遍?”谢涵说完见朱泓傻傻地咧着嘴笑,忍不住对着他的嘴角又掐了一下。
“媳妇,我发现你越来越暴力了,人家都说丈夫是天,可你从来没有把我当成你的天,你对我不是打就是掐的,要不是就是训的。”朱泓抱怨道。
“好,以后妾身就拿夫君当天了,一定好好地端着敬着远着。”谢涵说完故意板起了脸问朱泓要不要洗漱。
其实,她也不是不敬朱泓,是两人相识之初朱泓便是以一个弱势话痨子形象出现的,那个时候都是谢涵提点的他,包括后来两人定亲后,也是谢涵一直不停地给朱泓出主意,因而谢涵便有些强势惯了。
再后来,两人成亲后,朱泓越发的黏她,整天也没个正行,动不动就抱着她啃一遍或是亲两下,而谢涵习惯了他这个样子,为此没少感慨原来真正的两情相悦和单方面的付出是多么的不同。
她喜欢这样的朱泓,也喜欢这样的相处模式,尽管这有些伤风化或者是有悖于正常的夫妻人伦,可她就是喜欢。
不但她喜欢,她也看出来朱泓也同样喜欢甚至同样享受其中。
那种冷冰冰的端着敬着远着有什么趣?左右他们两个现在也没有长辈压着,干嘛不随着自己的性子来?
果然,谢涵一板起脸说要“端着敬着远着”,朱泓先就受不了,“媳妇,你还是对我笑吧,你要一板脸我心里就没底了,以为自己又做错什么惹媳妇生气了。嗯,我喜欢看媳妇笑得眉眼弯弯的样子,不过以后你就只对我一个人这么笑,记住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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