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丫头真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这样子哪里是过得好的?若是过得好,就不会在这么小的年纪就变得这么憔悴,她心里记挂的还是小姐,当下说道:“我就这个样子,倒是小姐还好吗?当初是我糊涂了,我现在知道不应该那样做。其实我不怪小姐,真的。”
若初看她脸上流下泪水,心里也是一阵难过,当即说道:“其实你真的不能怪小姐,当初小姐给了你很多次机会,是你自己被蒙蔽了心神,所以没有看到。我们那么多年的情分,当初真的觉得很可惜的。小姐已经生了小公子,现在魏家的生意都得她管着,也是累得很,但是姑爷很疼她,日子过的很好。他前阵子还会说起你,但是心情总是很低落。”
笑丫头脸上的泪更是止不住,抬起袖子狼狈地边擦边说道:“我真的后悔了,每每想起来我就忍不住想为什么我当初那么傻,小姐对我那么好,我却不知道珍惜,看不清楚谁才是自己真正的恩人。我有时候真的受不了,但是我想活下去,不管那个人怎么对待我,我只是想要活下去而已。”
若初从她滑落的袖子里看到了她胳膊上被打过之后的斑斑痕迹,有新伤还有旧伤,可是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这就是彼此的命吧,谁能知道自己的一辈子会变成这样?人们总是想着如果当初,可是这天底下从来没有如果这两个字,错过了就是永远的失去了,只是自己终究不忍心,最后还是说道:“你这样……终归不是个办法,这……”
笑丫头笑着说:“就是如此,我也走不开了,人一旦有了牵挂就是把自己的命交到人家手上了,我可以走远些,但是我的孩子们不行……他们……那人虽然对我不好,但是对孩子还是很疼爱的,要是没了这个人,我真不知道遇到别的人会不会对我的孩子好。”
若初叹息一声:“不过几年的功夫,我们都变了,真怀念当初什么都不用管,只要安心伺候小姐的日子,咱们和红药一起笑闹,那个时候多好啊,我真不想时间走远。红药她……现在过的不错。”
笑丫头赶紧点头说道:“这个我知道的,那个成掌柜,是京城里最为年轻的掌柜了,听说小姐掌家之后对他十分的器重,红药就是嫁给他了吧?红药的运气真好,前阵子我还看到她和成掌柜一起在外面逛街,两口子感情好的很啊,她好像一直都没变过,在外面还真有个小主子的派头,瞧那穿戴。”
若初也笑着说:“她是赵嬷嬷的孙女,连老夫人都喜欢她,平日里谁都让着她,看着是个丫头,其实也是当个小户人家的小姐养的。时候不早了,我得先回去了,小姐身边还等着伺候。笑丫头,还是要多为自己打算,不要再受委屈了,如果可能的话,我会和小姐说一声的。”
笑丫头赶紧点头,眼睛里的泪水再次决堤,谁能想到,这么多年之后,他们还有机会再次相见,她最想见的就是小姐,如果能亲口和小姐说声对不起,这辈子她就死而无憾了。当了母亲之后,她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对错。
兰庭的手下办事情很利索,很快就查到了彩霞的父母在什么地方,只是看到的和彩霞给出的意思并不相同。彩霞的父母并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女儿在魏家当下人,十分气派。如此说明柳云不过是抓过了彩霞的软肋,柳云并没有给自己平添罪过的打算。彩霞虽然聪明,但是更因为深知柳云的为人,所以才会对柳云的话深信不疑,其实倒也是个痴傻的人。
兰庭吩咐手下将人保护起来,平安地带到魏府,柳云派去盯着的人终归是落后了一步。
那天柳竹在门口哭哭啼啼的,说魏亭然负心,说自己这个姐姐过分,魏亭然虽然帮她出了口恶气,但是心里终归还是不舒坦,这会儿又听到这个事,当即觉得自己的心肺都快要炸了,指着来报信的下人痛骂道:“我当初是如何交代你们的?我怕说过要把他们带到别人不已找到的地方去,你们竟然敢将我的话当做耳旁风,现在人给我不见了,你们怎么还?用你们的脑袋还吗?给我误了这么大的事情,要是将来把这些事情全都算到我头上,我找谁?嗯?”
那些下人全都瑟缩着肩膀不敢说话,今儿的二小姐脾气大的厉害,平日里就很难应付了,现在这样更像是要吃人,他们那儿敢喘口大气?这位小姐心太狠了,竟然要将两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家关起来,他们都是有父母的人,父母最牵挂的无非是孩子,若是硬生生地将他们给折磨死,倒不如给他们条活路,什么都不知道才是最好的。只是没想到半路上会生出这样的事情来,如今确实没办法和这位小姐交代。
柳云越想越不解气,又一番狂轰炮炸,只将众人训斥的服服帖帖,魏亭然从外面回来,在门口就听到柳云大声数落人的声音,忍不住皱眉,进来之后沉声说道:“你这是做什么?亏得是在鲜少有人经过的地方,要是大街上给人听到了,也不嫌丢人。”
柳云的火气依旧压不下去,怒道:“这些个混账东西,连点小事情都办不好,我不数落他们,他们怎么能记住?”
魏亭然见她这般顶撞自己,更加不悦道:“得饶人处且饶人,别这么斤斤计较,难不成是做错了什么天大的事情?你倒是与我说说,能挽救就挽救,不能挽救也没办法,你做主子的都没办法,他们没什么能耐的人,让他们怎么办?得了,你们全都下去吧,我和你有些事儿要说。”
柳云被魏亭然的冷言冷语一激这才回过神来,赶紧缓和说道:“我刚才就是急得厉害了,你说有事要和我说,是什么事儿啊?”
魏亭然给自己倒了杯茶,抿了口说道:“我的好友说是那天瞧见你和一个老妇人坐在一起说了很久的话,你在京城什么人都不认识,怎么会和那个人说道一起去?难不成是你在江南认得的人?”
魏亭然问的随意,但是柳云的脸色却是变了变,眼睛有些躲闪,尴尬地说道:“不过是以前日子不好过的时候,在外面遇到的一个好心老婆婆罢了,她开导了我不少,所以才过了些。你怎么好好的问起这个了?与我们过日子又没什么关系。”
魏亭然的嘴角露出一抹笑:“只不过是好奇罢了,毕竟你在京城认识的人也就这么两个,突然和别的人来往起来,倒是让人惊讶。既然她对你有所帮助,咱们也该谢谢人家,你不如将人请到家里来,一来好和你作伴,二来若是她日子过的不好,你也能帮助她些。”
柳云楞了下,而后笑道:“不过萍水之交,讲究的不过是个缘分,你这么客气的对她只怕她还受不起。还是不要了。”
魏亭然却是嘴角上扬,一脸淡漠地说道:“你倒是将人分得清楚,贫富贵贱,在你的心里是不是都已经划分好了?那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有没有资格站在你身边和你来往?”
魏亭然的这番话让柳云的心变得紧张起来,她从没想过自己不过一句寻常的话还能让这个生出这么多的心思,那个婆子不过是个下人,凭什么能得到自己的招待?亭然自己也是大户人家出生的身份,为何要对一个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人这么好?她不解的问出口:“她和我们的日子没有任何的关系,而且有你在身边,我一点都不觉得孤单,所以为什么要请她来?我只是不愿意和人来往,你就这样说我,不觉得过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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