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还得去应付御帐外那些打着请安的名义,守着不走的人。他只是个太监,也没有干涉朝政的野心,让他安安心心伺候皇上不好吗?心累……
“各位大人,皇上还在休息,不方便见人。”
“皇上不是没事了吗?怎么休息到现在还没好?”镇国公梁佑是个急性子的,说起来皇上还算是他的大舅子,说这话也不算失礼。
赵全嘴角发苦,他就知道这些人不是省油的灯。“皇上昨晚因为伤口感染,有些发烧,折腾地晚了些,现在才睡下。梁国公放心,皇上一旦有吩咐了,奴才必会通知您的。”
虽然建元帝不见人,但是御帐的动静大家都是盯着的。昨天晚上御医进进出出,大家也都知道。赵全这话,倒是没有什么人怀疑。他们担心的,只是皇上的身体,究竟撑不撑得住……这些人总说皇上无恙了,可是现在连个面都见不到,没毛病怎么会不见人呢?分明是有所隐瞒!
只是任他们怎么说,赵全就是拦着不让他们进去。想要动粗?行!章侍卫拦在前面,踩着他的尸体过去啊!两人毕竟是御前侍候的,大臣们也不敢过分得罪,到时候被穿个小鞋,哭都没地方哭去。
不让他们见皇上,那发生这么大的事,送个信回京汇报一下总行的吧!不好意思,您的信刚一送出营地,就直接被林大统领截获了。不仅知道你写的什么,而且连你这个人都怀疑上了。不过这个时候你恐怕还以为一切顺利,等着京里的消息呢!
好不容易应付走了,赵全擦擦额角的汗,脚步轻浮地去里面看建元帝去了。皇上啊皇上,您还可以避着不见人,这日子再过几天,奴才恐怕就没有命伺候您了!
燕婉及良时 第二百五十六章 动静
章晨到底是建元帝倚重的御前侍卫头领,只一夜的功夫,赶在建元帝醒来之前,就把刺客的事情能搞清的都搞清楚了。
建元帝靠在床上,由着赵全伺候饮食,听着章晨在下面汇报:“奴才查看了那刺客所穿的衣服,虽然是最普通的布料,但是在袖口处却绣有一个麒麟,想必是他们那个组织的图腾。另外,奴才又比照了那刺客箭袋和从您身上拔下来的箭矢,确认是同一种。箭矢样式倒是没有什么奇怪的,只是奴才掂量着,却是比咱们寻常所用的箭矢,要重上一些,想是制箭的时候,箭头铁用多了。”
听到这些,建元帝皱着眉头想了一会,以他的了解,也没听说现在哪个家族敢用麒麟啊!麒麟……麒麟……好像前朝皇室的标志!难道!建元帝猛地一坐起来,“嘶……”,他伸手捂住开裂的伤口,大脑还在飞速运转着。难道说,经过这么长时间,现在朝中,还有前朝皇室的余孽在?
不过确实也不是不可能,当初他父皇铁骑打江山,但京城却不是武力攻下来的,而是那些世家们联合起来一起开城门献降的。先帝也因为这个原因,要保持仁义宽和,不好对前朝皇室赶尽杀绝,只是封个爵位圈起来就算了。当然,表面上是这样,然而前朝皇室的那些人还是一个一个地意外身死了。要说这之中真没有他父皇的手笔,连建元帝自己都不信。
所以,果然是有漏网之鱼么?建元帝冷笑,看来这余孽藏地还挺深的,而且,也挺有本事的。
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他相信,林棣会给他更多的线索的。而他,只需要安心躺在床上等着就好了。
章晨下去了,建元帝看了赵全一眼,尤其在他熬得通红的双目上注视良久,开口说道:“说罢,什么事?”看他吞吞吐吐欲说还休好久了。
赵全被皇上看穿了也不怕,嘿嘿一笑,禀报道:“是良才人。昨儿大晚上的过来,说您受伤了,她想要贴身照顾您,也算是尽一份心。奴才怕她有什么别的想法,便没有同意。”
建元帝又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便没有后续了。赵全也不着急,他在皇上面前提这一句,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虽然……他也是很想良才人能过来替替他的班的,这样他也少劳累些不是?
隔了许久,赵全都以为此事没戏了,建元帝才缓缓开口道:“那便把她叫来伺候吧!”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玩的什么把戏。她的背后……沈家,又有什么打算呢?
良才人来的时候,太医正在给建元帝换药。看到皇上身上开了那么大一个口子,血肉模糊的样子,她吓得惊叫一声,脸色都变了。建元帝这才发现她,冷冷地说了一声,“还不过来帮忙”。良才人不想过去,可是事到临头了却没有办法,只能磨蹭着过去。到了近前,却吓得连眼睛都不敢睁开了。
“小主,您扶住皇上的身体,臣要把纱布包上。”黄太医看她半天没反应,只得出声提醒道。
“哦哦,好。”良才人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扶住建元帝赤膊的上身,就近看到他的伤口,更加丑恶可怕。心中这么想,面上也不由自主地表露出来了。
建元帝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嘴角的冷笑愈加深邃。等到黄太医包扎完了,良才人却还扶着建元帝不放,指甲深深地掐进他的皮肤,一副不堪忍受的样子。建元帝冷冷地道:“良才人,你弄痛朕了。”
燕婉及良时 第二百五十七章 不稳
良才人这才如梦初醒,赶紧放开建元帝,却发现她刚刚不巧正好掐在皇上胳膊受伤的那块,那一个狼牙咬出的印子,又将她吓得直接蹦起来。跪在地上,连声喊着“皇上恕罪。”
“听说还是你主动请缨说要来照顾朕,你就是这么照顾朕的?”建元帝一边咬着牙任由黄太医继续诊治,一边语气不善地质问。
良才人此刻全心在害怕之中,哪有一点之前的算计,闻言只知道磕头道歉,请皇上饶命。建元帝本就不是和女人计较的人,不过是想借机试试她罢了。谁知道这人胆子这么小,不仅胆子小,脑子也不够使,就这样直愣愣地不知道掩饰。哼,她要真是探子,那他都服了幕后那人。
虽说如此,建元帝还是命人给她在御帐内搭了个小榻,并明令禁止她再出去乱跑,以防泄露消息。说这话的时候,建元帝一直盯着她的神色,却发现她并无一点慌张或不情愿的样子,甚至还有些雀跃。他虽然看不上她这样眼皮子浅的样子,到底也稍稍放下了心。
而良才人呢,还自以为得到皇上的垂青,可以侍奉左右。虽然皇上身上的伤是很可怕,但是一想到她受这一时的苦,但是却被皇上记在心上,回宫之后宠爱加身,位份提升,她便也觉得这一时的苦也不算什么了。不是都说患难之交最可贵吗?想到这里,她就觉得自己的决定真是正确无比了。
确实,以建元帝这种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性子,只有跟他站在一边,才是最安全的。而外面那些动了小心思的人,日子就没那么好过了。本来秋狩的行程是第一天过来,第二天打猎,晚上开个篝火晚会,建元帝犒赏一下猎得最多的勇士,大家把酒言欢,载歌载舞,第三天就可以收拾收拾回去了。现在皇上遇袭,都说是皇上孤身遇狼,射死好几只,却不敌群狼一拥而上,因此受伤。这皇上在休养,他们这些人还得在这鸟不拉屎的南山陪着,也回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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