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去孙志忠的房间瞧瞧!”顾九道,“我怕他死在里面!”
“不会了!”冥星摇头,“以他们的行事手段,应该不会留一具尸体给你找线索的!孙志忠这个人,只怕又失踪了!”
冥星所料不错。
下午时分,店小二因为久未发现孙志忠踪迹,便拿备用钥匙打开他的房门察看。
这一看不要紧,吓得尖声大叫。
房间里全是血,但没有人。
不光人不在,包袱随身物品什么的也都无影无踪。
顾九的房间,跟孙志忠在同一个楼层,只是不在同一条走廊,但相距并不算太远。
这封信,出门时还没有。
她和冥星出去约一两个时辰。
也就是说,光天白日之下,人来人往之中,有人劫走了浑身是血的孙志忠,却没有留下任何印迹,更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
冥星去楼上楼下查问一番皆无果,不得不悻悻回来。
“做得这么利落,绝对是高手!”他给出建议,“孙志忠说得不错,你要是想安全,今晚就离开这儿吧!”
顾九对着那封血信,心里纷乱如麻。
“我下去退房!”冥星道,“反正明儿你就去顾家了,今晚这儿是不能再住了!要不,你先把你的东西搬到你师爷爷家去吧?”
“也好!”顾九点头,“正好明天跟他一起走!”
“嗯!”冥星下去退房,顾九收拾行装,也默默的下去了。
大街上,讨伐明王的队伍仍在不停涌动着,不知谁吼了一嗓子:“菜市口要凌迟血噬砍秦初明了!大家快去看啊!”
“好快!”顾九感叹,“你们王做事,真是雷厉风行!”
“有这么多眼睛盯着,又是铁板钉钉的事,太后要是还护短,让她的皇帝儿子如何治民?”冥星轻哧,“可惜,只是砍,明明也该凌迟才对嘛!”
“太后说砍就砍吗?”顾九看向大街熙熙攘攘的人群,低叹:“有句话,叫人人得而诛之,这么多人,人人诛一下,也就差不多了,法不责众嘛!”
“聪明!”冥星大笑,“你这想法,跟我们王不谋而合呢!”
顾九轻哧一声,叹口气:“我现在总算明白,你们王为什么说面子越大,危险越大,你们王府,这是跟太后和秦氏一族杠上了啊!”
“怕了?”冥星挑眉,“怕了也来不及反悔了!你为我们王做的贡献,在必要的时候,我们会让我们的敌人知道的,免得你出尔反尔,再去抱别人的大粗腿!”
“冥大人想多了!”顾九白他一眼,“我这亡命之徒,能抱一个算一个,哪有功夫出尔反尔!我呢,就抱定你们王这条腿了,最其码,他腿长,貌美!”
“女流氓!”冥星笑,“那今天晚上,要不要去瞧瞧我们王的大长腿呢?有两三天没抱了,有没有想念?”
顾九:“……”
“你这么说话,你们家王知道吗?”顾九一脸惊吓。
“我说真的!”冥星一脸认真,“今晚我们王府今儿晚上有晚宴,不如,我偷偷带你去玩好不好?你的云大夫也在哦!”
“不去!”顾九摇头,“生死攸关,哪有功夫见美男?”
“你就算见到楚夫宴又怎么样?”冥星瘪眉,“你不能杀他,二不能撕他,看着他逍遥快活,也不过白惹一肚子气罢了!”
“那我也要见!”顾九扯着他的袖子不肯松,“你答应过我的!再者,你是我的侍卫,必须听候我的差遣!”
“被你烦死了!”冥星一脸的不情愿,“那商量一下行不行?你也知道,今儿这日子,对我们王府的人来说,十分重要!这是雪耻之日啊,容我喝两杯庆功酒,再陪你去小倌馆,可好?”
见他那么心痒难耐,顾九也不好强硬拒绝,只好闷声答应下来。
“你也一起去吧!”冥星笑眯眯,“此次能雪耻,你当计一大功!咱们一起庆祝!”
“你们王邀请我了吗?既是王府私宴,参加的人,必是朝中的心腹近臣,不怕被我看到?还有,我可是有特异功能的人,冥王府机密重重,真的适合我这种人去吗?”顾九提出疑议。
“你想太多了!”冥星轻哼,“我们王还会怕你一没长成的黄毛丫头?笑话!少费话,快走吧!”
顾九真是不想去。
当然,不想去的也是有私心的。
朝中出了这么大的事,太后亲侄儿被众人撕咬而死,秦氏作为外戚,在云苍那是说一不二,如今被打了重重一记耳光,如何能不羞恼?
此次私宴,怕是暗中不知有多少人盯着!
她复仇大计尚未开始,这种敏感时候,实在不宜抛头露面!
但冥星不知抽了什么风,非要扯着她去。
盛情难却,再者,顾九是被孙志忠的事惊着了,没有冥星在旁保护,她心里着实不安稳。
两相权衡之下,最终,还是跟冥星去了王府。
在前身脑海中的冥王府,跟阎王殿基本是没什么区别的。
顾九虽然不是前身,但受这种影响,又见冥王铺白毯穿白袍那尊贵模样,总觉得冥王府也是不食烟火像个冰窟一样的地儿。
但入府之后,才知她真心想多了。
冥王府看起来不像冰窟,也没有她想像的那种白色宫殿,倒像一个加宽加大般的营帐。
一进门,绕过影壁,就是一个的练武场,足足有一亩地那么大,练武场旁边,是一条再朴素不过的青石板路,路旁种着一种常青乔木,沿着青石板路向前,是一排简朴的石头房子。
“那就是你们王住的地方?”顾九从未见过这么简朴的王爷府,十分感慨。
“是啊!”冥星点头,“王喜欢简简单单!”
“可这……未免也太简单了!”顾九愕然。
说实话,连顾府下人住的地儿,都比这王爷府要气派。
“营帐而已,你要多繁华?”冥星唇角微勾。
“还真是营帐!”顾九哑然失笑,“你们王,把这云京当战场了吗?”
“这云京可比战场残酷复杂多了!”冥星意有所指。
顾九想了想,点头:“说得是!”
私宴设在练武场的高台上,临时搭了个挡风的棚子,此时被灯一映,红通通的一片。
云北溟貌似邀了不少人来赴宴,满满登登的坐了好几桌。
桌上饭菜也很是丰盛,菜香扑鼻,热气腾腾。
只是,再热的饭菜,也暖不了席上各位的心。
他们坐在那里,脸上的笑,被呼啸的北风,冻得快要僵掉。
但大家还是很努力的笑着,时不时的望向酒席中间那位冥王。
云北溟坐在那里,面容和蔼,笑意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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