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儿子的事,与我女儿何干?”谢思瑶恶言恶语,“他自已坠马摔成了傻子,岂能怪得了别人?”
“可就在我儿子出事的前几天,你家女儿瘫痪了!”顾徐氏冷笑,“一个腿脚好好的人,谎说自己瘫痪,为什么?她有什么目的?她到底想做什么?”
“我家宁儿是摔伤了,经过三个月的治疗,已然痊愈,这又有什么可稀奇的?”谢思瑶强词争辩。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顾徐氏呵呵笑,“所以,老身才备好了大夫,咱们今儿就来查证一下,这女子身上的伤,到底是新伤,还是旧痕!我这里还有当初楚夫宴诊断时留下的药方,这伤在哪里,严重到什么程度,可是写得清楚明白!”
她说着掏出一张纸,重重拍在桌上,这时,包书琴也带着尹大夫匆匆而来,向两人见过礼,便开始检查救治。
“这是你找来的大夫,如何能信?”谢书瑶明知无可抵赖,却还是嘴硬。
“无妨!”顾徐氏步步施压,“这个大夫不可信,宫中太医院的大夫可多着呢!咱们这就原封不动的抬了出去,请那些个太医一一验看,若连个新伤旧伤都验不出来,那倒是笑话了!”
谢思瑶一听这话,气焰大消,这么光溜溜的抬出去,她不要脸,她家那位老太爷还要脸呢,这事儿,是不能这么撕破脸的!
她闷头坐在那里不吭气,顾徐氏却是滔滔不绝:“我话可说在前头,若是验出她身上原本无伤,那老婆子我就要叩请皇上,申请大理寺收审,一个人好端端的谎称自己坠崖,这事儿多新鲜啊!我得请大理寺的神断们给我好好审一审,这里头到底有什么蹊跷!”
她一提到大理寺的老爷,谢思瑶的心又虚了些。
大理寺卿顾朝章,跟顾奉之那可是铁哥们,两人本就同宗同脉,一直相互扶持,这事儿要到了他那儿,就秦宁心这心机胆色,三言两语可不就全招了?到时候,岂不等于又往秦氏一族脸上抹了灰?
她被逼到墙角,无路可退,只得掩面低泣,秦光华是她老来得的一子,性子却冲,见母亲悲泣,不由分说又要动手,被谢思瑶厉声喝退。
她哭了一阵,见顾徐氏也没了声息,头脑渐渐清晰。
这事儿,吵嚷开来,她觉得丢人现眼,身为顾家的主家人,顾徐氏又何尝不是耻辱万分?
她若是真有心要撕破脸,今日捉奸,便不会如此隐秘,一旦发现秦宁心没有瘫痪,一早便会把她扔给顾朝章,省心又省力,还不用跟她撕扯。
说到底,她也是不愿这事儿闹得人尽皆知,屎越搅越臭,她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第75章好戏,才刚刚开始!
事实上,她只是猜对了一半。
顾徐氏只所以不把这事闹开,一者是不想丢人丢满云京,另一方面,也知谢秦两家权大势大,而顾家随着顾奉之这棵大树的凋敝,不论是人脉还是关系,都大不如以往。
最主要一点,虽然秦宁心是偷了人,可这事真正的策划者,却是楚夫宴,也就是说,害顾奉之的人,是楚夫宴,他才是主犯,秦宁心不过是个从犯,她的仇人是楚夫宴。
至于秦宁心,今日这个结局,已算极致。
在谢思瑶察颜观色的同时,顾徐氏也在暗中揣度她的心思,两个久历风霜的老妖怪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都沉默下来,谁也没有先说话。
顾九在旁冷眼旁观,自然也早已瞧出这二人的心思。
她沉默不语,静待这两人中的其中一人,打破僵局。
最终,还是谢思瑶没沉住气。
她实在是等不了了,秦宁心那边情况急危,再不救治,怕是连命也要丢了。
“你到底要怎么样?”她抬头看向顾徐氏。
“我想对她做的事,已经做过了!”顾徐氏悲声回,“谁是罪魁祸首,我心里一清二楚,你若是想接她回去,我们就此,一拍两散!”
这话潜台词很清楚,意即她虽然参与此事,却并不是主谋,被打致瘫痪,也出了恶气,她代儿休妻,只找主谋者报仇,不再纠缠此事。
谢思瑶恨得牙根痒痒,可事到如今,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法,她若一再逞强,后果是两败俱伤,为了一个女儿,倒也犯不着。
她思来想去,到最后终是咽下这口恶气,看向秦光华,哑声道:“光华,带你姐姐回家!”
“母亲!”秦光华大为不解,“我们就这样算了?姐姐被她打成这样!这指定是瘫了!”
“我唯一的儿子也傻了!”顾徐氏面色冷戾又悲痛,“我这个做娘亲的,杀人的心都有!秦小公子若是不介意一起毁灭,我老太婆枯骨一堆,倒也不介意奉陪!”
“你威胁我?”秦光华还要跳脚,被谢思瑶厉声喝止:“光华,别闹了!你姐姐等不得了!”
“是,母亲!”秦光华被骂,只好遵从母命,找了担架来,把秦宁心抬上去,盖了厚厚一层棉被,急急的去找大夫。
谢思瑶看了顾徐氏一眼,丢下一句话:“徐雅仪,我们,后会有期!”
“好!我们,不见不散!”顾徐氏眸光阴冷。
两人之间虽未有半点动作,顾九却瞧出刀光剑影乱闪。
谢思瑶冷哼一声去了。
顾徐氏站在那里,看着他们的背影,咬牙冷笑。
“老夫人,戏散场了,我们也该回了!”顾九轻声开口。
“不,你说错了!”顾徐氏缓缓摇头,“好戏,这才刚刚开始呢!”
顾九了然,点头:“是,好戏,才刚刚开始!”
“今日,你立了大功!”顾徐氏看着他,“想要什么奖赏?”
“想要今天这样的大戏,在楚夫宴的身上再重演一遍!”顾九回,“老夫人若能也将他打得四肢瘫痪,便是对我最好的奖赏!”
“有你在,有我在,会有那么一天的!”顾徐氏向她伸出手,“来吧,小子,扶老身回府!”
两人心情愉悦,轻松而归,秦宁心就惨了,担架再柔软,在行进过程中难免颠簸,她被颠得哭爹喊娘,死去活来,好不容易撑到了秦府,人却再度晕厥。
谢思瑶自是心疼万分,叫了大夫诊治,正瞧着呢,下人来报:“楚夫宴求见!”
“这贼子!”谢思瑶霍地站起,“这混帐男人,竟然还敢露面吗?”
“母亲,信就是他报的!”秦光华在旁道。
“让他进来!”谢思瑶回了一句,转身回屋,从刀具架上抽出一把九环大刀,拎着大刀就坐在了主厅的太师椅上头。
楚夫宴一进屋,就见刀光雪亮,怒气沸天,他倒是厚脸皮,那苍白脸上无半点惊惧之意,礼数周全的对着谢思瑶行礼:“下官参见老夫人!”
“王八蛋!”谢思瑶气怒攻心,口不择言,哪里还讲什么礼数,手中大刀一扬,恶狠狠的朝楚夫宴的头顶劈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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