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薪沉默。
青青早不回来,晚不回来,为什么今天回来了?
还躲在暗处瞧着,并不上前来。
舒薪看了看坐在一边和一位夫人说话的柳氏,略微寻思才说道,“我去看看吧!”
“是!”
舒薪今日穿着便服,可即便是平常的衣服,绣功也是极其精致,上面依旧绣着凤凰,发间是当年及笄的时候,龙腾给的那套宝石头面,舒薪挑选了几样佩戴,整个人便珠光宝气漂亮的很。
尤其是做了皇后,气质上的变化更是大。
虽然还是温婉,但多少有了端庄凌厉的气息。
出了将军府,舒薪就看见不远处被围着的青青。
一些日子不见,青青瘦了许多,看见舒薪的时候,青青红着眼眶扭开头。
舒薪上前,示意围着青青的人都退开,才说道,“回家吧!”
“我过来看一眼就走!”
“你现在住在哪里?”
青青吞了吞口水,“我住在郊外的庵堂里!”
舒薪才打量青青,一身衣裳灰扑扑的,确实像庵堂的布料。
“在外面总归不如在家里,娘很挂念你,当年的事情,我和娘已经知道了,我们没有怪你的意思,回家吧,别在外面住着,你一个女子,庵堂那样清苦的地方,会把你身子拖坏的,跟我回去吧!”
舒薪说着,拉了青青的手。
青青的手粗糙了很多。
这些年,家里条件好了,青青也有丫鬟伺候,素日里只需要做做针线活,陪着柳氏说说话,管管家里大小事情就好。
不说养尊处优,但日子是极好过的,手也细腻的很。
“我,我……”
“别你啊,我的了,先回家去再说,娘很是惦记你,这里人来人往的,别人瞧着不好!”
舒薪说着,拉了青青往屋子里走。
青青挣扎了两下,到底还是跟着舒薪回了将军府。
舒薪让丝菊带青青去换一身衣裳,“十七不是有两套新衣裳,十分素雅,给青青穿就好!”
“是!”
十七也好、滋滋也罢,对青青梳洗,但是感情却不是很深厚。
“姐姐!”
“姨!”
便在一边看着。
滋滋可好奇了。
因为她的离家出走,就是跟青青学的。
这会子看着似乎吃了很多苦头的青青,滋滋好几次欲言又止。
十七拉着她微微摇头,滋滋才听话的点点头。
青青梳洗一番出来,又换上十七崭新的衣裳,“蛮好看的!”
滋滋也是一阵点头。
“多谢!”青青低语。
倒是落落大方。
“没关系的,梳妆台上有饰品,你喜欢什么,尽管用就是了,我和滋滋先出去玩耍,你慢慢来不急的!”十七说完,拉着滋滋就走了。
青青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里面的的饰品,很多很多,各式各样,精巧华美,淡雅素净,应有尽有。
青青看了看身上的衣裳,挑选了两样素雅精美的,让丫鬟给佩戴上。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青青抿了抿唇,才慢慢起身,“走吧!”
舒薪把柳氏拉到了暖厅,“娘,青青回来了!”
“呀……”柳氏顿时欣喜万分。
拉着舒薪的手,“真的回来了吗?”
“嗯,真的回来了!”
柳氏顿时便红了眼眶,看见青青走过来的时候,更是忍不住落下了眼泪。
“柳姨!”青青唤了一声。
柳氏上前拉着青青的手,“看你,在外面受委屈了吧,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回来就好!
青青也忍不住泛红了眼眶,抱着柳氏隐忍着没有哭出声。
“好了,好了,不难受了,回来就好,以后可不能这样子了,有什么事情,和家里人商量就是,我们是一家人,不管什么事情都可以一起面对,不要一个人承担,知道吗!”柳氏温柔低语。
青青微微点头,到底还是哭了出声。
“柳姨,我记下了!”
“好了好了,不哭了,都是大姑娘了,还哭,一会大家都要笑你了!”柳氏温柔的给青青擦拭眼泪。
舒薪在一边瞧着,抿嘴浅笑。
有些话,她不好多问,现在也不好多说,但……
青青平安回来,柳氏万分开心,晚上吃宴席的时候,不免多喝了点酒,拉着弓宴说青青回来了,真好。
也不问青青这些日子都发生了什么,经历了什么,只是满心欢喜,青青回来了。
弓宴扶着柳氏,“咱们回家吧!”
“青青呢?”柳氏醉醺醺的问。
“先住在将军府,明天再回家!”弓宴低语。
柳氏很自律,就算喝酒,也不会多喝,今儿想来是真的高兴极了。
“住将军府啊,那阿薪呢?是回宫吗?”柳氏小声问。
“先不回宫的,咱们回家吧!”弓宴扶着柳氏,见柳氏站不稳,索性抱着她出了将军府。
舒薪站在一边看着抿嘴笑了起来。
青青也笑着。
两个人站在一起,高矮也差不多。
舒薪扭头看着青青,“走吧,咱们去喝一杯!”
“好!”
青青知道,舒薪是想问她一些事情。
心中沉了沉,却还是跟着舒薪到了小花园。
丝菊早已经准备好了酒水,还有几样小菜。站在一边伺候。
“青青姐,你坐!”舒薪十一青青坐,亲手给青青倒酒。
“阿薪……”
“嗯?”
青青欲言又止。
“既然难以启齿,就不要说了,我其实也不太想知道你曾经发生了什么,因为我遇到你的时候,那些都已经过去了,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要跟你姐夫走!”舒薪问的直接,却没去看青青。
小花园里静悄悄的,青青没有说话,而是端了酒杯轻轻的抿了一口,才小声问道,“阿薪,早些年,你过的苦吗?我是说十三岁没从舒家搬出来之前!”
舒薪沉默。
她知道那个时候的舒薪是憋屈的,甚至是想死的。
然后她来了。
舒薪沉默。
青青继续说道,“在原家那些年,我过的很苦,嫡母佛口蛇心,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为了嫡姐,她不惜要我们几个庶女日日夜夜的做刺绣,苛待我们吃穿,苛待我们一切用度,为了她的儿女,就算是我们的性命,她也从来不曾放在眼里,表面上说是生病死了,却实际上是卖掉了!”
“我从小没有母亲,我姨娘长什么样子我都没有见过,为了活着,我处处讨好,只想好好活着,好多次,因为在雨水中跪久了,双腿麻木到没有直觉,发热到整个人差点死去,只能苟延残喘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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