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良笑眯眯的介绍着,让萧小韶气闷不已,任何一个人这时候的反应,大概都是一个耳刮子抡过去,将这张欠扁的脸揍成猪头。
可是她不能,得罪目标,除了展示一下她的冲动,没半点好处。
忍辱负重什么的,完全不成问题!
不过,也绝壁不可能整天拖着这玩意儿!
心中暗暗想着,萧小韶抬脚晃了晃,一屁股坐在床边,“拖着这东西走来走去,我不要。”
“别任性……”
“要不你试试?况且你在家,你还怕我跑出去?”萧小韶狠狠动了动脚,一脸不爽的样子,她斜瞅着郁良,瞧着他那张笑脸,颇有种想将其扯懒的冲动。
“确实怕你跑出去,不过一顿晚饭的时间,确实没什么。”深深的看了萧小韶一眼,郁良蹲下身,取出另一枚小钥匙,解开了锁。
郁良的厨艺相当不错,鲫鱼汤炖出奶白色,刚靠近就飘香扑鼻,另外的蒜香生菜、蘑菇豆腐,也都是萧小韶爱吃的家常菜。
“今天准备不足,你有想吃的菜,可以跟我说,我做给你吃。”郁良向来懂得投其所好,他微微笑着看向灯光越发莹白如玉的脸颊,心中的欢喜怎么也掩不住。
这是他梦寐以求的场景。
在这幢被他定义为“家”的别墅中,餐厅柔和的灯光下,有一个人,与自己相对而坐,距离靠的很近,桌上是简单的家常菜。
十年前,这不过是每天都发生的事,可那些肮脏的垃圾毁了这一切!
这样一个人,不是谁都可以,他只相信冥冥之中的那种感觉,而如今,他找到了。
他不在乎那个人是否心甘情愿,他要的……只是那样让自己感到温馨的场景。
第68章 理智边缘(11)
夜已深,床头灯散着柔和的光亮,萧小韶手捧着一本书,没半点睡意,她觉得自己有些恍惚。
手机被没收,也没有钟表,萧小韶不知道这会儿确切是那个时间点,不过毛估估,大概也是午夜十二点后了。
这本该是一个万籁静寂的时候,大部分人已经陷入沉睡,楼下细碎的声响,却一下又一下的钻入耳中。
萧小韶其实不想去听,可又忍不住去关注这些声音。
“呯!呯……”
“当啷……”
像是在剁什么东西,又像是有金属相碰撞,时不时也有低低的毛骨悚然的笑声。
畅快,疯狂。
别墅的隔音不算差,可这些声音还是透过几道墙壁,送了过来。
油烟机的声音开始作响,好像隐隐又有水在沸腾的声音,萧小韶拍了拍脑袋,她有些分不清,这是确切的听力,还是只是她的心理在作祟。
郁良给她吃了什么?!
那道乳白色的鲫鱼汤?度洛西丁?
眼前似乎出现了红色,不,那不是红色,是血色,是属于鲜血的殷红。
它在地上流淌,汇成小溪,聚成河流,最后成为一望无尽的血海。
头痛欲裂的感觉一股一股的冲击,萧小韶以她自己的理智明白过来,这是属于这具身体的后遗症,而郁良对症下药,让她体会到了原主的感受,
或许是来自身体深处的冲动,她这个时候也很想取过刀片,划开手腕,让殷红的鲜血流出,成就那副《深夜绝望》的画。
“啊!”
越想头越痛,原主记忆一定程度的影响,让萧小韶忍不住屈起双膝,手抱着头,大声尖叫起来。
郁良!郁良!
这个神经病!!
门被“咔嚓”打开锁,外头的光线与床头的灯光,完美交融。
眼前的一切恍恍惚惚,似是隔着一层雾,仔细瞧却什么都尽在眼中,萧小韶瞪着眼,瞳孔微微一缩,手紧紧攥着。
那个人穿着灰蓝格子的睡衣,外面罩着和小碎花围裙,围裙的边上还缀着花边。
长腿长脚的男人,罩着这样一件围裙,看上去格格不入,但那柔和灯光下的温柔浅笑,却让一切都显得自然无比。
“子衿,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人已经站在了床边,萧小韶动了动鼻尖,轻轻嗅了嗅,有股淡淡的血腥味在萦绕,不甚清晰,却真实存在。
她抬起头,眼眶泛着红,刚才的尖叫让她的嗓子变得有些低哑。
“你给我吃了什么?你给我吃了药?你难道不知道,那药早就没用了吗?”
“那药,只会让我回忆起以前,只会让我重回困境,或者说,这才是你的目的?!”
轻细的声音近乎呢喃,眼中是浅淡的冷嘲,唇角开始微微上扬,紧接着发出低低的笑声。
笑声越来越大,近乎疯狂。
眼中已经渗出了泪水,笑声突然戛然而止,萧小韶冷下脸,阴鸷的目光盯着郁良浅笑依旧的脸,缓缓的起身,站在床上,走到床边。
她现在比郁良高了一点,可以看到他的发顶。
那个男人突然伸手环住了她的腰,她的双手搭在他的双肩,两人都在沉默,看上去很美好,却无形的有种歇斯底里的错觉。
“我们是一类人,我看到了……那一晚。”
“面具下的脸在腐烂,你错把面具当做了你的脸,那么我只能让你看清事实。”
“子衿,这样多好,你陪着我,我陪着你,我们有着同样无人所知的黑暗,我们适合彼此,就算是绝望,就算是永久的沉沦地狱,我们也在一起,不分离。”
“这样,不好吗?”
温柔细语句句入耳,胸腔内的心脏有力的跳动着,时而火热,时而冷寒。
类似禁锢的姿势,却莫名的滋生安全感。
将唇印在男人的额头,萧小韶眼神迷离的望着空气,点点头说了个“好”。
这个字仿佛像是某种定心丸,话音刚落,一晚上都不曾有的睡意猛然上涌。
她靠着这个人,仿佛后退有路,背有依靠,缓缓的闭上了眼。
朦朦胧胧中,听到了门被锁上的声音,在黑暗中睁开眼,睡意依旧朦胧,理智却让头脑勉强保持清醒。
萧小韶盯着根本看不清的天花板,目光清冷。
她刚来时接收了原主大部分记忆,却在今天再次接收了剩下的最重要的记忆。
夏子衿是一位重度抑郁症患者,已经到了时常性出现幻觉、妄想等精神病性症状。
她曾经就医与一位心理医生,可在两年前父母身亡后,她再也没有去过。
她平时伪装的很不错,所以至今为止,除了她父母与那位心理医生,无人发现她的这点隐藏。
可是,郁良却知道了!
以萧小韶的精神状况,自然不会有抑郁症,可原主这具身体的后遗症显然不小,少量的度洛西丁,就足以引起身体反应,继而影响到精神。
这种本该是治疗抑郁症的药物,如今反倒成了催命符。
不知何时闭上了眼,真正的沉沉睡去,萧小韶清醒的时候,外头已经天色大亮,就算是紧闭的窗帘,也无法遮挡属于白天的光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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