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恭殿下饶命~~~~~殿下饶命~~~~~~~~~~~~~~”那山匪叫得如同杀猪一般,幸而阿徒纳另一手已经死死捂住了那人的嘴巴,才未惊动周围的人。
“阿徒纳,放开他,我还有话问呢。”子莫说道。
刀口已经切开了那厮的后劲脖子,血顺着那人的头颈汩汩流下,吓得那人魂飞魄散,不住点头,定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若老实说了,我便把那日的事情算在那莫老二一人身上,你若是还想隐瞒,我这兄弟的刀子即刻送你去投胎!”子莫说道。
那山匪哪里还有抗辩的余地,早没了先前的嬉皮笑脸插科打诨。
“我就问你一件事,为何你们莫二当家与那臧质如此相熟,我不信他们二人便是那次在建康才结识。你们去建康原也是为了找臧质,是也不是?”
……
那山匪额头上这才蹦出了豆大的汗珠,他被阿徒纳的刀子压制着,眼睛密布红丝,被子莫的眼睛盯着,却突然心虚得地下了脑袋。那人哆嗦的嘴唇欲言又止,连着重重呼出了好几口气,似是做着那天人交战,却突然讪笑着回道:“小人一介卒子,怎会知晓此等大事?二当家让我等做什么那便是什么,殿下莫要高看了,高看了小的……”一番话吞吞吐吐,竟然是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主。
“阿徒纳!”子莫闻言便重重喝道,于是上方那弯刀被抬高了后便凌厉往下砍去。
“等一下!”那山匪惊呼出声,而刀子已然入了他的皮肉几寸,若是他再晚些讨饶,该是削入骨头了。
那人打颤着抬头看着高长恭那张倾倒众生的脸,只道自个儿今日是遇到了阎王判官,着实隐瞒不了了。
“是,臧质大人与我莫二当家交情匪浅,是多年旧识。臧质好色,而我们莫当家又是干着掠劫女子的营生,自然一拍即合,不瞒殿下,我们黑风寨掳来的女子好多便是送往建康的!”那人怯怯说道。
“荒唐!黑风寨与那刘宋官兵对峙于东西梁山,却以如此肮脏的交易暗通款曲?你们大当家知是不知?!”子莫问道。
“自是不知的,过世的燕大当家是八千岁的儿子,与那刘宋朝廷自然是势不两立。不过,燕大当家,燕大当家是个重感情的人,与二当家三当家他们都是穿开裆裤的交情,情同手足,即便知晓莫二当家的营生,可为了全寨上下的生计,也是睁只眼闭只眼。没办法,毕竟这买卖可比在这山寨里自个儿种菜种果来钱快呀!当然,他自然是不知晓二当家和建康那边的关系了。”那人偷偷打量着子莫的脸色,哭丧着脸说道,“殿下,大慈大悲的长恭殿下啊,小的可是什么都说了,让二当家知晓了我可是要被扔下山沟喂狼的!殿下你饶过我吧!呜呜呜呜!”那人只觉今晚真是劫数难逃啊,他挨了打还挨了刀,血也流了,话也讲了,为什么那玉面修罗还是直直盯着他,看着他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你……再说一遍?”长恭挑着眉毛压低了头看他。
“哪,哪一句啊?”那山匪转着眼珠子,一副懵懂之状。
“你刚说的那句。”
“我刚说的是……殿下饶过我吧!”那山匪悲怆至极,俯头磕在地上。
“不对,你说的是二当家和建康那边的关系。”子莫缓缓说道。
“哎?”那人面色一泠,骨碌碌转了转眼珠子,强笑着说道,“这,对,对!我说的是二当家和建康那里与刘宋权贵的买卖关系!”
“哦?真是买卖关系?”子莫又问道。
“当,当然!不然殿下以为是什么?莫二当家长得甚是不堪,他决计入不了臧质之流的眼的!”
那人信誓旦旦,胡扯着一通,任由血黏糊糊得沾满了他的衣襟,可是居然还能说出如此讨打的话来。
呵……子莫轻笑,松手放开那山匪,起身和阿徒纳说道:“宰了他,你们羯族人最爱烩全羊。我记得你说过,这全羊得开膛破肚然后把肉片片破开再拿到火上烤才入味,许久不见,你那刀子还耍得开吗?”
“自然是愈加炉火纯青,丝丝入味绝不留一寸好骨好肉!”阿徒纳揪住那厮的头发,抬手就直插着他的大腿而去。一声破开长空的惨叫还没发出喉头,那山匪就被阿徒纳一掌击晕过去。
“长恭,这厮不死也废了,我们先去救小乙吧,他真当了那莫老二女婿就麻烦了!”阿徒纳看着那昏死过去的山匪说道。
“不,逮住这厮也算是我运气好,他誓死也不能讲的话才是我真正想问他的!他佯装怕死,可却以为我只是吓唬他,刚才那下足以让他再好好斟酌一番到底是自个儿的命重要还是他二当家的秘密重要!六子,阿徒纳,你们几个先去救小乙出来,我把这厮处理好了便会去和你们汇合。对了,一定要小心,燕小乙看到你们安然无事定然不会再被束缚了手脚!”子莫说道。
“是!”
阿徒纳带着六子便朝着那花垂门后的四合院去了。
不消片刻,那被用了酷刑的山匪清醒了过来,见子莫居高临下看着他,顿觉挨了一刀的地方更加钻心地疼。方才是还未痛得彻底便被打晕过去,如今醒来那伤口的痛处更是让他两眼发黑,脑子发昏,直疼得撕心裂肺。
“我,我便不知道其他!你要杀便杀!”那人倒是知道自己生机渺茫,便一撇头似是打算舍身取义。
“呵呵,兄弟好生情怀啊,先前你说你也是慕名来了这黑风寨,是仰慕八千岁的仗义,我还不信,如今看来倒是有几分骨气。”子莫揣着阿徒纳的刀子,慢慢说道。
那人不响,似是横了心不再多说什么。
“莫老二对你许了什么锦绣前程高官厚禄?你这样死都守着他背弃黑风寨勾结刘宋朝廷的事情,以为官兵收了寨子还能封你个将军的位置做不成?”子莫冷不防问道。
子莫的声音不高不低,不缓不急,徐徐而至却又一语中的。那地上躺着的山匪闭着眼睛越是死死咬着嘴巴怕是泄了什么天机却越是心虚灵敏,那话如同一发利箭直戳他的心底,脑子还全然是发昏的,可嘴巴却已经直直惊呼道:“你怎知晓?!莫是北齐收了什么风声?!”
那人瞪圆了眼珠子猛地出声,可话音刚落却猛然知道他这是着了这高长恭的道了!不禁握起拳头狠狠一把捶在了地上,双目紧闭,暗叹他怎会蠢成如此!
“风声没有,只是本人心中疑惑,如今,多谢你全给解开了!”子莫笑着拱手道。
“哎!”那人重重叹了一口气,懊恼非常。
“你说都说了,即便如今喊人来救你,莫老二也不会留你了,不如反过来思量,你与我合作,我还能保你条命!”子莫说道。
“你当真不杀我?”那人转头问道。
“我说话算话,你若能交代莫老二与那刘宋朝廷图谋勾结之事,我便必当留你性命!你能不能活便看你自己,机会在眼前,我劝你可别错过!”子莫正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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