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给我退烧……?”子莫一听高湛如此说道,想到之前两人赤身想贴的情状,不免有些愧疚,但是随即想到他苏醒时候的情状,脸颊绯红,气恼看着高湛说道,“别以为我刚醒来什么都不知道,退烧用得着……你当我三岁小孩子嘛!”后面的话没好意思说出来,子莫只是想想又开始血气翻涌,脸色通红。
“本意的确是帮长恭退烧,不过后来……对不起,心爱的人就在如此触手可得的地方,朕一时把持不住……”
无赖便是无赖,方才哭得梨花带雨的也不知道是哪个混账!
子莫瞪着眼睛看着那表情轻挑戏虐又开始处处占着便宜的高湛心情顿时恢复了往常,方才什么犹豫动容便都是死里逃生后的自个儿的错觉和异样!
“别生气了,朕都被你打了,就这么小气吗?”高湛轻轻坐在榻边,似乎方才都是刻意的逗弄,看子莫不快的样子,安慰道。
子莫往后挪着坐了坐,从脖子开始裹紧了被褥,其实看在高湛眼中搔得心愈加发痒,什么地方是他没见过的,这样的害羞之状才是让人欲罢不能浮想联翩啊……不怀好意地抿了抿唇,长恭有些不经意流露的举止形态真是欲拒还迎。
“这……落水的人可都有找到了?”子莫刻意岔开了话题,想到自己昏迷了如此久,该有多误事情!
“落水的人有生有死有行踪不明的,长恭问的是哪个呢?”高湛坏笑着刻意卖起了关子,长恭能醒来他便是之前什么郁结不快都烟消云散,这里只有他们二人,高湛痴痴看着那人,和他恶作剧起来。
“……我自然问的是船上所有人如何了。刘楚玉,阎罗老者,还有那韩子高!”子莫直言不讳说道,看着高湛戏谑的味道,正了正脸色。
“想先听哪个?”高湛笑得弯起了眼睛,万年难得一见的调皮模样。
“你……”子莫撑着下巴顿觉头疼。
“韩子高和长恭是何关系?”高湛倾身靠近了压低了嗓门问道。他坐在床榻边比子莫还高了些,靠近了低头便能看到长恭的如画眉眼,不禁又凑近了些。
“什么什么关系!我……”一想到这韩子高真是细作在他的府中一呆两年,子莫竟有些口舌打结。
作者有话要说:
寒冬腊月突然跳到冰水里可是够呛!
第205章 和鸣
“韩子高可是江南有名的美男子,你真不知晓?”高湛挑着眉毛,一脸探究地问出来的话终是浓浓的醋味,子莫瞪了他一眼,一国之君不问他为何私藏细作却对什么美不美男的耿耿于怀,真是不成体统!
皇帝陛下似乎从子莫的眼神中轻易读懂了那嫌他不成体统轻重不分的意味,协肩又邪邪笑了笑说道:“朕便只是关心长恭是否又多情了,要说你有叛国之心,朕根本就不信,朕想把江山双手奉上讨你欢心你都视若敝履,若说你兰陵殿下大费周章里通外国图谋不轨那就是天大的笑话了!朕难道问得不对了?”
……“韩子高真是细作?”子莫不愿相信。
“属实。不过,眼下长恭的身体最为要紧,这些事情就不必挂怀在心了。你看看你,衣裳都没记得要穿齐全了,便这样质问起朕这些许多事情来了。”高湛勾着嘴角,不怀好意笑道。
子莫被这么一说,顿时又裹紧了自个儿一些。警惕地看看高湛,然后垂目一思量这不对啊,怎么自己又待在这皇宫内殿里了!
一伸胳膊腿,子莫在榻子上四处翻着被褥。
“找什么呢?”高湛问他。
“我的衣裳!”气呼呼地瞪了那人一眼,这不明知故问嘛!
高湛若有所思看着只裹了棉被的长恭,依依不舍,很不情愿地从榻边取出了中衣递上:“这中衣是朕脱的,只有朕才能找到。”高湛今个儿心情格外好,于是耍宝般嬉皮笑脸着把他藏起来的衣裳给取出来了献宝。
啧……子莫对这阴晴不定的高湛真是无可奈何,他这个样子哪里有九五之尊他人眼中大齐天子的模样!因为刻意的疏离,他和九叔似乎已经泾渭分明了些,可没想这稀里糊涂怎么又这样搅和到了一块!分明可以扮起脸色,可他看着高湛脸颊上的泪痕都还在,便只能无奈叹了口气,递过衣裳。
翻开挡着身子的被褥,穿上了衣裳,正想穿下面,不由发现灼灼目光还是粘附在他身上。
“咳……”子莫皱着眉头看向那人,高湛意识到了,便笑着转过了身子好方便子莫穿裤子。
“我的外袍呢?”子莫问道。
“哎?长恭要走?”高湛猛地转过头,双手抓着子莫的肩膀。
“陛下,承蒙陛下隆恩容臣在宫内由御医诊治,如今已无大碍了……望陛下……”
“朕不放你走。”子莫话还没说完,高湛便斩钉截铁说道。
……“陛下不要公私不分!”
“在你面前朕什么时候分过公私?!”高湛破罐子破摔,一脸义正言辞地胡言乱语。见子莫震愕又要光火的模样,便缓缓又说道,“任何公事只要和长恭有关那便都是私事!你受了这么重的伤,不呆在宫里又想四处去奔波,朕哪里能放你出去?出了皇宫你定是要彻查韩子高一事的来龙去脉,如何好好养伤?!长恭啊,你不是铁打的,不是每次都如此好运能死里逃生的!”
高湛一脸关切,他平日里的表情太过冷傲孤高,以至于眼角眉梢都化开了温度便仿佛换了一个人,也不知道哪个才是最本真的高湛,是冷酷的那个,还是如今这样丝丝柔情寸寸断肠的痴情模样。
“我知道,但是臣子常住于宫闱之内会落人口实。”子莫说道。
“你是怕落了别人口实还是担心见不到那人心中难安?”突然,高湛的口吻便重了起来,隐隐还有愠色。
握着子莫肩膀的手也瞬时加大了力道,让子莫愣了愣,不明白高湛所指为何。
“陛下何意啊?”
……高湛眉头紧拧,他忍了许久这样发作倒也是一种解脱,可是,突然他竟然有些害怕,这种从来没有过的恐惧竟让他畏缩了起来,隐忍着久久没有开口。想到那慕容冲的天人之姿,长恭对于那人的眷恋眼色,还有横亘在自己与长恭之间的人伦礼教,孰是孰非便是昭然若揭。高湛硬要迈过那天堑将长恭留在自己的身边,可当有一天他发现根本是他的一厢情愿,恐惧和慌张,顿时犹如倾盆而下的凉水将他的一切欲念和痴想都浇地透灭。心脏犹如被匕首慢慢搅动着,钝痛……
他高湛明明不是如此怯懦之人,也想过无论如何要将长恭留在身边。可当看到长恭几无呼吸卧在榻上,他心头怀着愿用一切来挽回的愿景。于是长达数月的嫉恨,和将慕容冲调回邺城将这男人生杀大权握在掌心想要肆意羞辱的谋划全都实现之际,他却被长恭这突如其来的不测给搞得手足无措。两夜没有安眠,高湛抱着犹如尸体的长恭之时,脑海里竟然浮现如果慕容冲真的死在他的手中,长恭会不会也如同他此刻这样生不如死终身难以释怀的悲哀。高湛惊讶于自己的转变,更加惊愕于所谓情念竟然能让他这般不可理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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