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莫看着如释重负的翠娘,像是明白了什么微微笑了笑,让郑儿扶起翠娘,原来,翠娘心中的刘先生重成了这样。刘先生若不是走得太匆忙,定会带着翠娘一起走吧……
晌午便这样过了,翠娘的膳食做得可口美味,子莫吃了不少,于是连这午膳都不必用了。御花园就在子莫所住的宫殿一旁,觉得闷在房中甚是憋屈,便让婢女带他去园子里晒晒太阳。雪水融了一地,还好那葡萄架下的秋千倒是干爽。婢女擦了擦那秋千,扶着子莫坐了上去。
“王爷小心。”垂首就可见这人间绝色,那名侍女真是心如小鹿乱撞,比服侍起后宫的妃子娘娘们还要殷勤。
“呵,小心什么?本王一个大男人你还怕摔了?”子莫随口回道。
“这……殿下自然是要小心,小心那腿上的伤口了~御医说殿下醒了那脑中的淤血便是散了已然无碍,可是那腿上不是还碎了一块儿地方,陛下也是让奴婢们好好照看殿下,不可有闪失呢。”那婢女柔声答道。
子莫听了笑了笑,这郭太医也真是有趣,他昏迷的时候便总瞅着他的脑袋,等醒了细细一检查,又说他的腿有问题。脚踝处的骨头碎了些,于是高湛更是不让他出宫了。其实倒不是什么大伤,只是踩着地面脚便会一阵钝痛,想到日后还要骑马打仗这腿脚不方便会十分碍事,子莫便乖乖听话了。
想到方才翠娘泪流满面,想起下落不明的刘先生,子莫抬头看着那明艳非常可着实有些凉的日头,微微叹了口气。
“长恭殿下叹什么气啊?百花都凋落了,殿下这如花美颜若是又成了愁容,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可如何度这百无聊赖冰天雪地的日子?”
一声调侃传来,子莫觉得耳熟,转头一看,果不其然就是那刘子业。万般不想撞到这难缠的永光王爷,到底还是避不开。永光王爷在腊九寒冬还把玩着纸扇,威风凛凛,如同在逛着自家的后院,冲着子莫摄魂一笑,看得秋千上的子莫微微打了个寒颤。正想撇嘴皱眉头,那身披墨色裘袍的刘子业后面似有别的人影。
子莫的视线越过了刘子业,看清了他身后的那人,不禁眨了眨眼,一脸尴尬化成了柔情,笑意,犹如满园春,色都在蹁跹而至,化成了蝴蝶,悄悄落到了那一袭素衣的慕容冲的眼角眉梢之上。
作者有话要说:
凤凰终于粗来了~~~~~~~~不要打我,虽然只有一丢丢
第207章 争风
“长恭殿下可有好些了?”刘子业眼见着这兰陵王与身后的慕容冲眉目传情,原本玩味的脸上神情一时精彩纷呈了许多,意味深长地看着那高长恭对着他身后那人一脸和风细雨,对上了他的视线便又是冰冻三尺一脸拒人千里,顿时脸皮厚如这永光王爷也着实有些尴尬,干咳了两声,心中纳闷。高长恭何时对人如此和颜悦色过?莫非真是英雄惜英雄,美人惜美人所以如此投缘?说话间刘子业也不客气,径直坐于那石墩之上,本想拉近了和兰陵殿下的距离,可寒冬腊月,这冻得彻骨的地方让他一屁股下去便是由下而上的冷得抖了个激灵,可美人当前,偏还要保持一派仪态沉稳的模样,子莫和慕容冲看在眼中,皆在心里暗自发笑,难为这刘子业了!
“劳烦王爷挂心了,自然是好了许多了,那日过后,楚玉公主可还安好?”子莫客客气气问道。
“这都是托兰陵殿下的福啊,我国皇帝知晓此事也是飞鸽传书甚是关切,千叮万嘱让在下定要好好谢过兰陵王爷,可惜贵国陛下似乎对王爷受伤一事讳莫如深,子业问了宫中之人皆不肯告知一二,今日里在这御花园中偶遇,实乃是皇天不负有心人人!看长恭无恙,子业的一颗心也总算放下了……”刘子业意味深长眼波流转,来邺城几日到处想寻高长恭的所在,今日里终是得偿所愿,让他如何不心花怒放,喜不自禁?一声长恭,道尽思慕。
如此亲昵之言语,听得倒是让一旁的慕容冲都皱起了眉头。
子莫尴尬间竟然不自觉先是去看了那慕容冲的脸色,慕容大人垂首站于一旁也不言语,看子莫看他,吐了吐舌头继续化成了一团空气撇过脸去。
啧啧,自己苏醒了就想着见他,这慕容冲倒还长脾气了?!子莫拧着眉头有些憋屈,虽未开口,可这细枝末节的小情绪全落在了刘子业的眼里。刘子业不甘被冷落,便又问道:“长恭殿下可是住在宫中养伤?”
“是,长恭区区小伤,奈何那日之事动静着实大了些,皇帝陛下又听了御医之言让在下定要痊愈了才能回去,恭敬不如从命,便逾越了。”子莫对答如流,轻描淡写间越过刘子业看了看一旁的慕容冲的神色,好几日了,二人都未有说话见面的机会,这番偶遇,也着实是难得,虽知晓此刻不该心生波澜,但若是那日他死在那声炸响之中,慕容冲如今该是如何的情状?相守不易,珍惜眼前光景才最为要紧。他戎马倥偬常常出生入死,或许最稀松平常的见面也会是诀别,以往他还责怪慕容冲为何会鲁莽来邺城找他,此刻想来,天长地久太过遥远,如能朝朝暮暮时时相见便也已是足够。这样想着,子莫也是情不自禁,看向慕容冲的眼中又多了缱绻柔情,无心流露,然后看在有心人眼中却是万般分明。
刘子业哪肯这般落了下风,他长长出了一口气。转头看了眼那慕容冲,觉着是这北朝第一美人喧宾夺主了,便起身说道:“慕容大人,本王与兰陵殿下是故交好友,有幸重逢,自然是要好好叙旧一番,劳烦大人先回吧。本王今日不劳烦大人相陪。”
眼角轻蔑地扫过站在那里的慕容冲,不屑地说道。在刘子业的眼中,齐国的皇帝将这人安排在自己身边的用意很是明了,以为他永光王爷好色便是投其所好,慕容冲年幼之时便艳惊四方,只是十三岁的少年便将那苻坚迷得神魂颠倒,娈童之名何人不知何人不晓?如今虽投入齐国麾下,可其实这以色侍人的身份是到哪儿都一样。这样的男宠如何有幸得到这兰陵王的另眼相看?他刘子业心中开始恼火。他不想落了这齐国皇帝陷阱于是这两日对这慕容冲敬而远之并未有些许不轨和图谋,可原来这慕容冲倒是眼明手快,在这齐国用一身魅惑人的本事却妄图攀附起他根本高攀不上的兰陵王,真是野心勃勃,痴心妄想。如此想着,刘子业对慕容冲又多了几分较劲的味道。
刘子业眼中的鄙夷之色慕容冲看得真切,且听得出这人话中分明有些许敌意。细细打量了一番这永光王爷眼底的愠色,慕容冲心里一笑,还想为何突然争锋相对起来,颐指气使地,原来是托了那一脸无奈的兰陵殿下的福了。此刻高长恭正在朝他暗暗使着眼色,挤眉弄眼无非是让他万不能这么不讲义气便丢下他置之不理了。
原来兰陵殿下南征北讨大杀四方,还是会有怕的人啊?
慕容冲顽劣地挑了挑眉毛勾了勾唇角,言下之意便是谁让长恭殿下自个儿招蜂引蝶四处留情的?他慕容冲小小臣下,真是爱莫能助啊!然后,冲那长恭殿下翻了翻凤眸,转身还就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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