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酒不吃吃罚酒!”饿虎扑羊,蜂拥而上,子莫只是好久没有练开身手,又憋了一肚子的恼火劲,便下手也没了轻重。那条夜深人静的青石板小巷上,鬼哭狼嚎,此起彼伏的打斗声和求饶声让黑夜便得更为可怖。不出半支香的工夫,该躺的都躺下了,满地哀嚎。
“爷爷饶命!”看实在打不过啊,一个个先前口出狂言的小兵们跪在子莫面前求饶。多多少少都被打断了几根骨头,再这么打下去,非死即残不可。
“都挺识时务啊!我看你们横行霸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眼睛里就没军纪王法了?!”一脚踩在一个兵痞的背上,又引得一阵嚎叫。
“大爷,你你你莫不是朝廷派来的人?我们,我们都是新收入伍的呀,军纪啥的只是听过一些,还未得细细体会!”那人一说完,又重重挨了一脚,子莫怒道:“不明法纪便招你们入伍还得了军饷?谁如此大胆将你们招入麾下的?!你们到底是哪个将军旗下?!”
“这……”几个痞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哆嗦着嘴唇还不愿意讲,不说话自然又是一顿打,打得鼻青脸肿才有人讨饶了哭着喊道:“好汉别打了别打了,我们先前就是些游手好闲的游民,是,是得通告说在光州要招收人马组个队伍进山里挖矿才来的。我们几个心想有力气讨口饭吃,没想到了光州竟然还能进军营得饷银,也没别的事情就让我们待命,在军营中无聊,便时不时出来玩玩……”
“混账!”子莫抬手又要下去一掌,但看那人鼻涕眼泪横流招架不住索性把整个头都捧住的狼狈模样,又收了收手,问道:“何人把你们聚集在这儿?”
“这……我们起先不知,后来才听几个老乡偷偷说起是,是乐安王高励,对了,有些个人说是那丹阳王李祖勋,反正都是大人物啊,我们几个有钱拿便也没有探究那么许多。”
子莫听他们这样,倒是面色一沉,也不再动手逼问。
乐安王他在几年前见过一面,似乎和三哥还挺亲近……这么一想,心中便闪过不安的念头,也没心思再去治那些兵痞了。那几个痞子见子莫愿意放了他们,连声拱手道谢,一边回头一边跑着,渐渐不见了。
子莫在光州城里的一个客栈找到了慕容柔。凤凰烧得有些厉害,客栈老板只有些草药也被慕容柔买来救急。病来如山倒,也不知道好好的人怎么一下子就这样了。心里着急,子莫守在凤凰的床边只是呆呆看着那人的侧脸没了睡意。慕容柔趴在桌上小憩了一会,看已经快五更了,便又出门去找大夫来给凤凰医治。
第230章 掩护
“嗯……”白胡子的老郎中摇了摇头。床榻上的慕容冲嘴唇惨白,体温更是烫得灼人。
见状,子莫和慕容柔都不禁皱了皱眉,更为担心。
“大夫,我家兄长究竟如何了?”慕容柔缠着那正开方子的郎中问道。
“不妙啊!”大夫只是寥寥数语,便听得子莫心头拧紧。
“如何不妙?不是风寒体热之症吗?”
“浅显来看的确能误认为风寒之症,其实该是中毒之状。”老大夫徐徐说道。
“中毒?!可是余毒未清?!”慕容柔抢着说道。
“这个……不好说。如若这位公子先前的确是中过毒,那十有八九就是如此了。这个余毒未除,又加上车马劳顿还受了寒,状况自然是不妙了。”那老郎中口气也并不笃定,他一夜惊魂未定就听得外面街巷的鬼哭狼嚎,天还没亮就被人半强迫地挟持到了这儿给人看病。这重病之人病况诡异啊,像是中毒可是细细探究又似乎有些蹊跷……
“我兄长之前被奸人所害,定是还有毒素未清才会这几日又发作起来。”慕容柔一掌击在那郎中开方子的圆桌上,害得老头儿手抖个不停。
“老夫只能开些祛风寒的方子了,里面还加了几味惯用的清热解毒的药,能否解毒也只能看运气了。我想两位公子还是应该对症下药得好,弄清楚之前中的何毒才能下解药……”那老头儿将药方子递上,忙不迭又背上药箱拱手道:“老朽我医术不精啊,望诸位公子海涵!老朽家中还有妻儿要照顾,望公子能放我一马……我回去后,定然不和任何人提起今日之事!”
子莫看那老郎中眼露怯意,心想定是被慕容柔恐吓了一番才肯出诊的,便点点头,将方子交于慕容柔让其跟着大夫回药房配药了。
药方之中的确就是几味清热解毒疏风散热之药,回头看看表情痛苦的慕容冲,子莫才开始后悔自己之前为何如此疏忽大意,一心想着浪迹天涯山高水长,可是连凤凰在宫中所中的毒到底是不是清了都没有找个郎中好好看看。一路耽搁了,这可如何是好?!
“凤凰,凤凰?”子莫轻轻唤着,握着凤凰滚烫的手,满脸憔悴。
慕容冲像是梦呓着,嘴巴一张一合可是凑近了又听不出他在说什么,如同陷入噩梦之中,不断拧着自己的眉头低声□□。
“凤凰,是我不好!你醒醒啊?醒醒啊?”眼圈有些发红,子莫攥紧了慕容冲的手,不让他胡乱挥舞伤到了自己。
“苻坚,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你别过来,别过来……啊啊啊啊啊!”一声惨叫,吓得子莫都吃了一惊。慕容冲额上手上泌出更加多的汗水,身子胡乱扭动的幅度也大了起来,似乎意识不清了,掐着子莫的手一阵抽搐。
“凤凰,是我啊,是我啊!你别乱动!你别伤到自己!”
子莫没法子,只能用身子压制住用蛮力在胡乱折腾的慕容冲,慕容冲胡乱叫着,掐着,拧着,痛苦非常于是将全部力气都发泄在了钳制住他的子莫身上。甚至一甩头,便一口咬在了身上那人的肩膀之上。
呃……子莫疼得倒抽了一口凉气。但是想到这样咬着,慕容冲才不会咬断自己的舌头,便也不挣扎,闷哼了一声一动不动。血红艳地晕开在子莫的肩头,慕容冲呜呜地发出了一串悲鸣,就好像孩子般又昏了过去。牙口松了,子莫才敢抬起了身子,也顾不上看自己的肩头,看到凤凰的抽搐平复了下来,长出一口气。
慕容柔用刀子割开了绑住那郎中老婆的粗绳子,看着那老头儿将几帖药哆哆嗦嗦递上,眯着狐狸眼睛笑了笑,说道:“大夫,今日多有叨扰了。多谢你为我家兄长诊治。”说完,提着药包便要走了。
没想,那老郎中竟然追着他跟出来几步,压着嗓子说道:“公子啊,老朽虽然不才,可也能根据病人的体貌看出来这毒不是什么余毒吧……病人正气不足,五脏六腑不相协调,不耐外邪而至陷入高热昏迷之中,倒像是因为饮食不慎而起的致敏之症。”
慕容柔停下了步子,眼中有戏虐之色,盯了那老郎中一眼,笑着说道:“没想到老先生还有两把刷子啊,失敬失敬!不过我劝先生闲事莫管,闲话莫说,如此才能长命百岁安稳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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