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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莫因着早上的事儿有些错愕和回不过神,于是用早膳的工夫看似低眉顺眼,眼睛专注于碗里的吃食,其实是发呆着不知道思绪飘在哪里。
“诶?长恭今日怎么连这烤兔肉都吃了?”
“啊?”子莫被一提醒,才吃出嘴里的味道,一嚼,还真是一股烟熏的肉味。
咳咳咳咳,想想吐出来又觉得浪费,还是勉强咽了下去。但是憋红了脸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慕容冲顺势揽人在怀里,耳语道:“你为何不吃兔子肉?很香!”慕容冲故意使坏,借机舔过怀中之人的耳廓。
一下倒入这人的怀里,幸好店中的食客并不多,子莫局促地挣脱了怀抱,坐直了瞅瞅这人,反问道:“你根本不吃肉的,如何知晓这兔肉好吃了?”
……“呵,你还记着呢。”本来故作魅惑之状的慕容冲倏然笑开,就因为长恭还记着他的膳食习惯,身上的戾气城府便一扫而空,犹如个愣头小伙,一下子甜到了心坎里。
这次再见,子莫还是第一次看到慕容冲这般笑了,似乎两人间的疏离和嫌弃便是一扫而光,又犹如回到了在洛阳的日子,傻瓜一般痴痴互相看着,能看到来日方长。
两人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深情和爱恋,原来并没有消散,也并没有走远,这感觉,比任何言语都能打开心结。
“吃好了吗?”慕容冲问他。
“嗯。”子莫一点头,便被慕容冲拉起了身子往外奔走。
“去哪里啊?”子莫问他,可凤凰只笑着拉着子莫的手一路狂奔不说话。租了一只骆驼,子莫和慕容冲两人一前一后便坐在那骆驼之上。骑马打仗惯了,坐起了骆驼摇摇晃晃,又甚是能极目远望,自然是另一番味道。鹁鸪城里皆是土黄色的建筑,异域风情,空气中都弥漫着香料和孜然的味道,他们二人留连在月牙泉边,不老塔前,风铃在卷着沙子的风中吟唱,犹如从千万年前一直吟诵到了现在,不曾间断。
时日那样短,而没有说够的话又那样长。
沙漠中的一天很快从晨光初亮碾转到了日落西山。他们二人依偎在一起,坐在光秃秃的山丘上看着星星。
苍茫大漠,少了许多人烟气,于是连天上的星辰都格外璀璨明亮。
“长恭,若是有一天我不在了,定是化成了天上的星星,也像你此刻这般专注看着,一直都看着你。”慕容冲突然说话,却让子莫的心提了一下。
“别胡说,总是这般凄凉的论调,那江湖术士说的话可能当真的?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况且,那什么凤凰星宿还不是好好地在天上挂着,与你何干系?”朝着南方指去,那里的星辰连成一片,蔚为壮观。
“哈哈哈,长恭殿下,那是南方朱雀,这星宿可乱认不得!”慕容冲笑了,笑得毫无阴霾,没心没肺,开怀地朗声笑着。
“……是吗?可,可天上的星星够多了,不差凤凰你的,你定会好好在这世上,和我在一起……”后面的话越说越轻,子莫虽然把声音都快压到了喉头,可还是清清楚楚传到了凤凰的耳朵里。
“以前我想当皇帝,可如今我做了皇帝却还是不满足,我是不是太贪心?”凤凰的手抬起了子莫的脸庞,低俯下头呢喃道,“我想要你。这一世,我只想要你……”轻语刚落,唇瓣相贴。
漫天的星辰作证,这亘古不变地老天荒的深情。
作者有话要说:
过渡~~~~~~~~~~~~~~~~~~~~~~~么么哒
第279章 千钧
凤凰牵着他的手回到了那小小的客栈之中。一切都顺利成章,连剥落在地上的衣裳都似乎是飘落的轻羽,圣洁地铺了一地。温润而又那么柔软的吻让人陶醉,交织缠绵的炽热□□便成了顺理成章。
全没了什么隔阂,情到浓处,彼此都在渴望和诉求着更多的相融相亲。分不清谁是谁的磐石,谁又是谁的蒲草,难以抑制的爱恋将两人都重重拍倒在激流之间,情潮没了顶,没了方向,没有思考其他的闲暇。只知道在热切激烈的拥吻纠缠间能找到一处出口去倾诉这深重的眷恋和相依。
子莫轻轻拨开了青丝,抚摸着那精致漂亮的眉眼。他的呼吸这般急又那样重,攀着凤凰的肩膀,将一个吻印在了那人的鼻尖,然后缱绻间又刻画在了那张漂亮的唇上。
身子酸痛,可仍然无法抵消那太过溢满的情潮与眷念。犹如粉身碎骨将彼此融进骨血,才能解开这千千结。
“凤凰,答应我,我们不会在战场相见的是不是?”子莫好不容易找回了些思绪,摸着凤凰的脸,只这样问道。他要他保证,这是他最为担心的事情。
凤凰更加紧地拥他在怀里,重重将彼此的躯体更加锁紧,耳鬓厮磨,只低语道:“我永远都不会与长恭你为敌,我所做的,所盼的都是你能更好……”
呜咽声被堵在了喉头,凤凰的告白这般深重。两人间的呼吸交融,犹如并蒂的莲花,在无法平复的念海中苦苦纠缠。
天边未白凝残月,芙蓉帐暖度春宵。
荒了岁月,混沌了谁人的时光?似乎落了一地的杏雨,绵绵而又芬芳。慕容冲想要将那人拥得紧些再紧些,似乎这样便没有多余的地方再让作梗的人横插进他们中间。汗水浸湿了两人的发丝,只留情难自已,一番云雨,不死不休。
……
斛律光骑着战马,正了正自己的头盔,有些不甚担心地瞅了瞅那后方的皇帝高湛。说是御驾亲征,其实朝中的大臣都暗地里议论这便是兰陵王才有这般的身家地位,押运商贸物资在北漠失踪,皇帝找人搜遍了大漠还是不得所踪,便拦也拦不住,劝也劝不听,差点斩了几个辅政的老臣毅然决然出了邺城。若不是祖相退而求其次要换职刚好回撤到京师的斛律大将军作陪才能放皇帝走人,这铁了心的皇帝陛下便会来孤身犯险了。
虽说早有耳闻,这长恭甚得陛下的信赖和倚重,也陆续有些流短蜚长传到斛律光的耳朵里。不过,他徒弟是个中规中矩之人,斛律光自然是全然不将这些传闻的。直至这皇帝高湛面不改色率军当真出了雁门关来这大漠千里寻人,落雕都督的心中才有些……咚咚咚擂起了边鼓……
看看高湛,又想想自己徒弟的音容笑貌。落雕都督没来由得哆嗦了一下,觉得自己真是愈老愈混,如此肖想,不成体统!
又是走了一日,这急行军很是紧迫。皇帝也不用马车,便是一匹快马与兵士们一同日夜兼程。斛律光向来都听闻这曾经的长广王可是娄太后的宝,自小身体孱弱,当了皇帝后虽有太医院的御医们用心伺奉调养,可是出了皇宫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在这穷山恶水间强行军还要他随侍左右真是额头的汗都要出来。
“陛下,三天了,李副将他们便在前面的山丘旁等着咱们呢,不用这么着急吧,抄了近道一路这般疾驰,就是铁打的身子也会坏的。”斛律光向来行事雷厉风行,没想到有一天他都会这样苦口婆心劝着别人不要这样强行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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