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袭不成,被那人占了便宜而后轻巧脱身,着实觉得可悲可恨!
“太医,帮兰陵殿下看看可有伤到了哪里。那火焰甚是灼人,可不要留了疤痕才好。”
皇帝陛下翻身离开床榻,便对后面跟着进来的太医说道。
混账!他一介武将,便是烧得留下了疤痕又能如何?这话讲得让人光火,正要一声大吼驳斥却是发出了让人脸红不已的闷哼,竟是穴道还未解开,这舌头都僵了……
太医老脸一楞,看看床榻上的人又局促回头,朝着在身后虎视眈眈让他不容有失的皇帝陛下禀道:“陛下,兰陵殿下这样不好诊脉啊!”
这人僵了身子让他如何号脉,太医很是为难。
“便这样号脉吧,这位殿下脾气大得很,若是让他行动自如了,小心你的脑袋!”宇文邕揶揄道。
“是是是,臣遵旨。”太医一听赶紧哆嗦着上前给子莫号脉。
过了一会,觉得这兰陵王怒火上心,肝火郁结,其他当真没什么毛病啊?
转念一想,大约皇帝等的也不是这种实话,便作揖禀道:“兰陵殿下有些水土不服而已,才会气虚乏力……调养几日便好!”
呸!
子莫如此一听真想摘了这太医的脑袋。他堂堂兰陵王会因为水土不服而气虚乏力?!
真真是胡说八道,俗话当真不假,龙游浅水被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
现在连个小小太医都敢这般戏弄他了!!
子莫捏了捏拳头却发现还是动弹不得,长出一口气瞪着禅室的房梁,当真是无力……这是哪门子的点穴功夫,这般邪性!试遍全身大穴,却依然解不开。
“可有灼伤?”宇文邕问道。
“这……臣看殿下衣物尚且完好,遮蔽之处该不会有什么灼伤。
臣听韦将军说陛下您的手受伤了,还是让臣先为陛下包扎一二吧。”
打开了药箱,太医本就是来诊治宇文邕的,无奈皇帝倒是没把自己手上那焦黑的一块放在眼里。
“不用,你把药留下吧,朕自己来。”没想,宇文邕如此说道。
“啊?”太医很是惊讶,然而看看那床榻上的那人倒是突然悟到了什么,便作揖后退着退出了禅室。
“陛下!”韦孝宽竟还没走,等在外面想要进来。
“韦将军,你先退下吧。今晚朕便会启程回长安,你可命三军拔营待朕的命令。”宇文邕在禅室内下命道。
……若此刻再敢闯入,怕是会让这皇帝陛下龙颜大怒。反正入了长安这高长恭便是在他这个大司空的管辖之下,到时候好好让这兰陵王吃些苦头长点记性,别以为还在那北齐高枕无忧做那亲王。
这样想着,韦将军着实是咽下了点气。便领着兵士们先行往寺外而去了。
禅房内,子莫顿觉不妙。
这宇文邕是要作甚?!看着他一步步走近了过来,子莫仅仅一根手指头能往旁边移了移,其他地方似乎不是他的了。
眼帘一开一阖挤了挤,倒不是为了挤眼泪,这是他目前唯一能活动自如的一处地方了,他想说话,憋着好大一口气喉间硬没挤出一个字。
“呵。”
宇文邕竟然恬不知耻地笑了,他就站在床榻边,看他这般捉急不已却无计可施。
子莫被气得连连喘着粗气,却不知道宇文邕看着他的眸子染上了深色。
他的手轻轻抚过这人的喉头,子莫便一下像是轻松了过来,吐出一口浊气,能发出声音了。
“你这是什么点穴功夫?我可从来没见过!”子莫质问道。
宇文邕轻笑着坐在床头,伸手抚过这人的额前发丝,子莫眼瞅着他的脸越靠越近,额头上的冷汗都快出来了。
“你在害怕?天不怕地不怕的长恭这般神色,顾左右而言他,我可是第一次看到。”宇文邕轻笑着,手掌捧着那人的脸,细细端详着。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我知道我断章又断得不厚道了!锅盖顶好……
第328章 迷情
“放放放放手!”
他还真出息了,能讲话了,结果讲成了这样。
宇文邕垂下头笑得更厉害,慢慢俯下身,眼看着那张脸真是快贴了上来,他胸口被压着难道还不能别过脑袋?!
一动,就被这周国皇帝大力地捏住了下巴生生又掰了回来。以为贴上来的会是唇,胸口大力跳动着让子莫又急又慌,然而宇文邕却把他的额头顶在他的额头上,近在眼前的宇文邕的双眸,像是笑出了眼泪。
“我有那么可怕吗长恭?似是要吃了你一样。”手指滑过那人的脸颊,他的心在大力地一下下鼓动着,终于这人到了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指尖触到的温润让他终于敢放下心来,师父纪尘真的重生了。不是一具相似的躯壳,不是破碎的一缕幽魂,是真真切切的紫薇帝君纪尘,只是如今在那神格之上蒙了尘障灵智未开罢了。
子莫看到宇文邕的眼睛是腥红的,他居然就在那么近的地方不厌其烦地看着他。
这是宇文邕吗?
“宇文……”子莫刚想说些什么,却被那人用手指一下按住了嘴唇。
“嘘,别说话,让我再看看你。知道吗,我以前看得最多的就是你的背影。你的微笑和动容全不是对着我的,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现在这样的神情……好美!”
他情不自禁地垂下头,将自己的唇瓣深深印在了子莫的额角,带起了一片酥麻。
轰隆隆,无数个惊雷在子莫的心中炸响,他被劈得晕头转向。除了那次虎跃崖上的失态失控,他和宇文邕从未这般露骨过。
即便他听懂了周国皇帝的故事,即使知晓了他们之间那若即若离的暧昧情愫,然而子莫还是觉得宇文邕该是以天下大业为己任的人,不会放纵自己的私情,不会允许自己的偏颇。
以为这质子之约不过是宇文邕因为高湛的事情让他对他失望了而想要羞辱一番,却也决计没有料到会有此刻这般的荒唐啊!
他一直觉得他能说服宇文邕的,可是,那人此刻的神情举止都在明明白白告诉他,如今他不再是那个会因为他的三言两语就动摇的周国皇帝了,他高高在上,运筹帷幄,无需他再来教他,劝导他,更不用他来提醒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
是啊,他不需要了。
这场面是由他掌控着,他便这样细细看着他,甚至连一缕发丝儿都不放过,眼神炙热,子莫深深吸了口气,他如芒刺在背,偏偏又动弹不得。
纪尘?长恭?
这人不是高高在上的师父,不是远在齐国的兰陵王,他,完完整整在他的眼前身旁,这样子,是师父的,这魂魄,也是他的……
当年亲手将师父施加天刑的便是他,做梦都没想过还能见到他。
那种切肤之痛,那种切肤之恨,他现在想来都是那么真切,未曾有一丝丝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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