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什么?”
这丫头一脸古怪,似乎是抓到了他的什么猫腻,一脸诡笑。
“啊~没什么!”阿凉拿着帕子东抹抹西擦擦,一脸意味深长。
“快说!不然我轰你出去!”子莫这几天晚上都被宇文邕的故事钓着胃口,没想到现在这小丫头也玩了一手欲擒故纵,当真是让他不由火大。
“哎呀呀,殿下莫生气嘛。阿凉讲就便是了。”
子莫不理她,托着腮帮子看向别处,这寒食节大祭便在今日,除了像他这般的质子还能无所事事,连着扫宫门的小太监都已经忙得脚跟不沾地了。
他和阿凉斗嘴的工夫,好几拨宫女端着茶托从门口匆匆走过,甚是忙碌。
寒食节大祭,这未央宫中张灯结彩,连着他这岁羽殿中都是鲜花摆设,茶果祭奉。
里里外外由着宫女们打扫了三遍,这才算是大功告成,退下了去。
“我觉得啊,殿下如今对陛下越来越好了,陛下这几日可心着呢,眉开眼笑。你们两个不吵架了,我这个小丫头便也省心了许多。”
“胡说八道!”
子莫老脸一红,拍着桌子怒了。他何时对这宇文邕好了?
“诶?殿下可别如此因为脸皮薄而又不好意思认啊,其实阿凉是明白人,知晓的。陛下对您真是挚爱啊,这皇后与陛下成亲了一年有余,陛下除了新婚当日宿在椒房殿里,其他时候都是在宣室殿过夜的。
若不是这几日皇后一力促成,这今年的秀女大约也是不会选的了。”阿凉瞧了瞧子莫已经涨红的脸,继续说道,
“那些秀女啊,纷纷都在探着门道,说这陛下一连在岁羽殿歇了七日了,该不会真的后宫之主是您吧,还有秀女要巴结阿凉我呢,说是让我给在殿下面前说说情,也让她在岁羽殿伺候着,好在皇帝面前露露脸。”
“胡闹!”子莫拍案而起。然而这勃然大怒已然掩盖不了他满脸的血色。
他窘迫地看了看阿凉,欲要说根本不是外人想的那样的事情。
然而,如此辩解还有何用?他和宇文邕之间当真就是旁人想的那般,木已成舟,他要清誉却也为时已晚了。
阿凉看了看这满脸恼怒的兰陵殿下郁郁坐了下来,眉目间甚是失落,才觉她这话非但没有讨得好,还让殿下伤心了。
“殿下,奴婢是不是口无遮拦让您生气了啊?奴婢该死!”阿凉扑通一声跪下了,她本以为殿下如今也是心系皇帝陛下的,想着说来打趣的,可是没想到惹得殿下神色如此难堪。
也是,兰陵殿下是何人?再不济也不会到了和这周国后宫中的嫔妃争宠的地步!
“奴婢该死,自己掌嘴以示惩戒,殿下您别生气了。”说着,阿凉就重重往自己的脸上打去。
“做什么?你这丫头越发不像话了。还掌嘴?我将你当知己好友,你倒是把我当成什么了?”子莫一把拉过这犯糊涂的小丫头,直直把她从地上拽了起来。
正巧呢,此刻竟然有人从殿门外进来了。
那人看着子莫直直箍在阿凉手腕上的手便是眼神直勾勾的挪不开眼,一脸诧异又像是满脸惊喜,似是她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
阿凉看到来人是阿史那皇后的贴身侍女,赶紧从子莫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扶了扶身子,大声说道:“是玲儿姐姐啊,阿凉见过姐姐。”
阿凉这么一提醒,子莫才转过身发现岁羽殿里来了这不速之客。
“见过长恭殿下!”玲儿眉眼含笑地朝着子莫拜了拜。
“不必多礼,请问姑娘有何贵干?”
子莫倒也不客套,他不明白这皇后的贴身侍女到这里是何用意,而且方才被阿凉说了一番,他此刻甚是抵触这后宫里的女子,他再如此与她们混为一处,当真是没了活路。
“殿下,皇后请您同去祭祀大典。”玲儿说道。
子莫皱了皱眉头,一脸疑惑,他一个齐国质子还能堂而皇之列席这周国国宴?阿史那皇后这唱得是哪一出啊?
还没等子莫发话,阿凉小丫头便跳出来拦在前面回道:
“陛下让兰陵殿下禁足在岁羽殿的,他身为齐国质子,如何能到处乱跑?玲儿姐姐,这若是皇后娘娘的旨意,该还是要陛下准允才好。”
阿凉如何不懂她家殿下此刻便是后宫的众矢之的,皇后该也是坐不住了,想着法子折腾些名堂让兰陵殿下出丑呢。
那种场合,百官都在,若是跟着玲儿去了,还不知道会惹得如何的风言风语。
阿凉心疼自家殿下,她方才嘴巴没把门,已然让他伤心了,如何还能让他冒冒失失前去,让那些别有用心之人看笑话呢!
“阿凉妹妹,这便是皇上的旨意。此刻陛下和皇后一同在清凉殿等着呢,请殿下速速前往,不得有误。”
……子莫拧了下眉头,不知道宇文邕这葫芦里装了什么药。
不过既然如此,他倒也推却不得了。
“殿下?”阿凉有些担心地从后面拉了拉他的袍袖,子莫回头笑笑让她稍安勿躁,他便也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惯了,千军万马之前都未胆怯过,这周国的国宴也并不会比这沙场危险。
理了理行装,子莫便跟着玲儿走了。
阿凉看着自家殿下这架势,倒不像是去赴宴的,这一脸淡若满身无谓,气吞山河地,哎,这是奔赴修罗场吗?
殿下他其实并不想去吧!本来就是个铁骨铮铮的人,被圈在了未央宫中忍辱负重,现在,还得到众人面前接受种种非议和眼光,着实是难为他了!
阿凉想了想,自个儿便也快步跑了上去,她要陪着殿下,随机应变,护着自家殿下让他不至于孤军作战才可!
子莫的脚步沉稳,他看着一路的宫闱红墙在不断往身后而去。
面前就是未央宫的宫门,接着是前殿,而清凉殿便在第二重。飞檐翘角,那殿宇气势恢宏。
而他从这最深的后宫宫闱中一路走出,看着两边守卫的御林军行伍间气势森严,反倒有了种久违的轻松之感。
他还是喜欢外面的海阔天空,而非那恩宠所致的锦衣玉食,再养尊处优的地方,那都无法让他降服,雄鹰总向往天空,却不会留念那用黄金打造的鸟笼。
若是可以,借着这个国宴的机会,让众多周国大臣参奏他一本,逼那周国皇帝把他送出宫闱倒也不失为一条妙计。
子莫灵机一动,索性想破罐子破摔,一会见了宇文邕极尽恃宠而骄的样子惹得众怒便是最好,反正是这周国皇帝自己想出来的馊点子,他便让他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殿下?您笑什么?”阿凉紧张地不得了,不知晓这长恭殿下是怎么了,竟还笑得出来。
“阿凉,等会宴席上若是有人问起你我在这后宫之中的处境,你便把这隆宠能说得有多浩荡,便是多浩荡。千万别替我藏着掖着。”子莫说道。
“啊?!”阿凉愣愣,这长恭殿下该不是糊涂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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