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好想干掉。
不行,这是主角。
可还是好想出手。
纠结之时,周祺然看到了秋博宇的眼神。
虽然已经是一双邪异至极的双眼, 但是那双眼之中, 毫无保留的都是面对他的喜悦和信任。他似乎毫不在意被周祺然粗暴地扯下来,手脚不断扒拉,似乎想要再回归到他身上。他看着周祺然,就像是看着什么极其亲切的存在, 像个寻求依赖的小孩那般想要扒在他身上。
因为这人的举动太过过分,反而让周祺然忍住了没出手,他直接把人摔一边,那少年便立刻翻身爬回,誓要将抱大腿事业进行到底。
这傻球是有毛病吗!
虽然灵根已经修复了,但是到底还是个炼气期小子,对于周祺然来说根本和凡人没啥区别,属于他随便出手都能拍死的存在。更令周祺然生气的是,每当看到这妖化状态的小球那样的眼神,看到那毫无遮掩的亲昵和信任,他便有些不是滋味,甚至下不了手!
下不了手!
中衣已经湿了,还被药液污染过,基本上周祺然不想再穿了,他迅速立了个防护阵法,以他来到修真界之后几乎就是最快的速度重新换了一身衣服。
换完衣服一看,那小子果然就和之前被关在门外一样,用爪子扒拉着阵法形成的防护罩,似乎是想要找个破口突破进来,而一想到这样的事,周祺然就感觉浑身发毛,心中警铃大作。
想着反正这小子已经认了骆元白做师尊,自己离开他也不会没人管。毕竟按照原书的性格来说骆元白也不是个种族主义,是能接受自己收的徒弟混有妖修血统的。周祺然丢出了一个困缚阵法,将那妖化秋博宇困在里边后,转身就想要离开这处洞府。
秋博宇睁着一双纯黑的眼,愣愣地看着周祺然离去的身影。他张了张嘴,并没有半分声音发出。那锋利的爪子击在无形的阻碍上,没有半点效果,也无法拼来半分希望。
他就像是被人抛弃的小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想要亲近之人的离去。
他双目之中露出迷茫。
明明他是那么信任那个人,是那么想亲近那个人,为什么那个人会避之唯恐不及。
是他……哪里做得不好吗?
周祺然出了洞府,被守在这里的骆元白抓个正着。他从聚灵阵的灵气明显消减的时候便开始关注这里面的动静了,即便心痒难耐,但想在天枢可是脱去外衣给自家小徒弟修复灵根,秉承非礼勿视的规矩,骆元白也就没往里边辐射自己的神识。
只是他等了大半天,隐约听到里边传来了些许动静,似乎是有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听得他心痒难耐,等了半天,终于等到了天枢的出来。
只一眼,他便觉得不对。
天枢的脸上露出了和之前一般的惊恐,只是那惊恐藏在了不耐与暴躁下面,似乎是被什么刺激到了。想到自己那小徒弟本来就有刺激到天枢的前科,骆元白赶紧把周祺然给拉住了。
开玩笑!
以他对这天枢真君的了解,得罪谁也不要得罪他!趁着现在人还没走,还有他这个师尊兜着,赶紧把冲突和误会解开了才是!
“清元。”周祺然冷冷道,这语气一听就知道是踩到了什么炸点,让天枢直接成了一个火药桶。其实以他的身份与资历来说,这样对着骆元白冷言冷语其实是逾矩的,毕竟说到底骆元白的地位是高于他的。
但是骆元白此时哪里还有时间管这个,赶紧把人拉住解开误会才是真!“天枢小友啊,这是发生了什么?我那小徒弟状况还好吧?没得罪你吧?”
周祺然一甩,便把骆元白拉住自己的手给甩开了。骆元白是知道他不喜人近身的习惯,刚刚只是有点急了的下意识举动。
“一切都好,灵根修好了,其他的你自己去看便是。”周祺然说完,转身就想直接走人,却没想到又被骆元白拦住了去路。
“天枢小友啊,你不能怪我啊。老夫横竖这么多年了,也才收了这么个小徒弟,张罗修复他的灵根,你这一出来,我也还没知道他结果怎么样,不如你陪我进去一起看看?”
一想到进去又要面对那张让他倍感不舒服的脸,周祺然就有些抗拒,“你自己说的看缘分,有缘就修仙,无缘就认命,怎么,自打脸不成!”
“可是我想知道这小秋,是怎么得罪你了。”
看到周祺然这抗拒的样子,骆元白确信了,自己那小徒弟,真的是得罪了天枢。那小子都不知道吃教训的嘛,自己都跟他说了不要过于直接地亲近天枢,那百分百是找打,现在看来那小子还是重蹈覆辙?
周祺然想走,骆元白干脆一扯,两人就都处在那修复灵根的洞府之内了。
周祺然瞪骆元白。
骆元白一派云淡风轻。
没办法,修为高,就是有这个好处。
猛然看到妖化的秋博宇,骆元白愣了一愣,似乎是没想到自己这徒弟原本挺好看的小少年样突然就成了一个浑身妖化特征的存在,看那黑黝黝没有杂色的双瞳,那不规则浮现的鳞片,还有看着这边……眼巴巴的神情?
眼巴巴?
骆元白定了定神,看过去,果然就看到那个与自己徒弟长得特别像却有着一身妖化特征的小子,像是被困在了囚笼之中,不断划拉着无形的障壁,同时看到两人的到来,眼神明显一亮,手上的动作也快了些。
而这个困缚阵法,显然就是出自于周祺然之手。
“等等,天枢小友,我这徒弟这是……”
骆元白似乎是懵了,他纵然活了许久,也看了许多事,却从没见过这般大变活人的场景,明明几天前送进来的时候还是个机灵聪敏的小子,一转眼,突然就成了这……该如何形容呢?就像是人带上了些许妖兽的特征,又不是妖修那种有意识控制的结果……
“如你所见。”周祺然道,看向洞外的方向,就是不看那边的小秋博宇。“给他修好了灵根,然后好像不小心触发了他的妖兽血脉。”
骆元白只觉得信息量好大。
以他的阅历,完全可以从周祺然的这番话中读出好几个信息——他的小徒弟有妖兽的血脉,而且天枢很明显知情。
甚至看到周祺然脸上百味交杂的神情,骆元白只觉得有些神奇——
自己这徒弟,以一介凡人之身,这么愣头青的模样,竟然没有直接被天枢给灭了?!
下意识的,骆元白觉得有些手痒,霎时一段灵气放了出去,直接一力降十会,破掉了困住秋博宇的阵法——想来天枢设置这阵法的时候也是心烦意乱,不然也不会这么容易就让他给破掉了。
倒不是说他对妖兽血脉有什么鄙视什么的,他活这么久了,见过那么多的事,对于这些事情早已看淡了。他原本的那个弟子不还是个纯正的人修,到头来狼心狗肺,生着人的皮囊,却是那野兽之心。
秋博宇获得了自由,霎时间冲来了这边。周祺然看向骆元白,不知道他抽的什么风,而系统也没了声息,无法帮他读心,看看这人到底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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