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员工见了,笑道,“怎么了?思春了?”
“不,不是。”小店员道,“只是觉得,那个什么部草,到现在都没有姑娘追到他,还真是有原因的……”
“如何?”一听这话,爱八卦的老员工马上凑过来,横竖现在是打烊时间,没什么客人来了,她们偷懒一下也没啥。
“可能是我个人感觉吧,就觉得……他好像完全不在意其他人的想法,那美女哭了,那些人盯着他,他都没多大反应。”
“你要这么说也是啊……不过他得是多狠,才让那美女那么咒他啊?”
“感觉很难想象那样一个人去跟别人谈恋爱啊。”小店员撇撇嘴,感叹道。
“那就不用去想象。”
突兀插丨入的男声让两人都吓了一跳,再一看,发现她们话题的主人公就站在柜台后默默地看着他们,两人皆是一呆。老员工反应比较快,尴尬地咳了咳,道,“不好意思,现在是打烊时间。”
“哦,我还以为是八卦时间。”那男子道。“我可能有东西落在这里了。”
“啊!”
谈起这个,小店员便有了印象,忙去柜子里取东西。那两人走的时候,男子座位处确实有个小包放在那里。和衣着崭新的男子不同,那手包看起来已经有了些岁月的痕迹,甚至边角处还贴着几个可爱的小贴纸,破坏了整体的商务感。
“是这个嘛?”
她将那手包递回去。再见到那贴纸,忍不住开口道,“这些贴纸挺可爱的。”
男子冷哼了一声,“傻到透顶。”
嘴上这么说,男子依旧将包接了回去,好好收着。
男子似乎没有停留的意愿,拿回了东西之后就离开了。老员工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感叹道,“唉,长着一张中央空调的脸,干着制冷空调该做的事情。”
他的行事一直没有明显的无礼举动,一切合乎常理,但又会在各种各样的细节处,让你意识到与他的距离。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精英人士’吧?”
闲聊了一番后,两人继续咖啡店的打烊工作。
周祺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来这段往事。
他被约出去,而后看着那追了他很久的女子崩溃大哭,成为她的临时树洞。
老实说,他其实没什么感觉。
正如他当时所回答的那般,独身一辈子,也不是什么糟糕事。
周祺然想得很清楚,周围之人的追求与好感,不过是因为他的优越条件加上的分。良禽择木而栖,那些女人会表现得积极主动,他也不奇怪。所以他选择完全不回应,不给予莫名其妙的期待。
那种抱着零星希望便自我打气觉得终将盼到柳暗花明的姿态,他早看腻了。
甚至因为听烦了,他都把自己的包落在了那家店。
虽然心中想着没放什么重要文件,也没放多少钱在里边,那么旧的一个包,丢了也没啥,但是周祺然赶回去找了。
后来因为不想它又被随处放到其他地方,周祺然将其放回了屋内,买了新的包。
然而到最后,拿顺手的还是原来那一个。
被那蠢货贴了看起来蠢到爆的贴纸的那一个。
为什么现在要想起那么烦心的事?
想到心魔爆发之后的感觉与混沌内看到的幻境,周祺然怀疑这又是心魔搞的鬼。
甚至自己总是回忆起一些不想回忆起来的事情,也有那心魔在里边掺和的缘故吧?
回过神时,他又站在了那个街道。
无数次无数次站在了这个街道。
他似乎该觉得疲惫,该觉得厌烦了,但是他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感觉。只觉得满心的杀意,和满心的厌恶。
厌恶着一切,厌恶着那个人,也厌恶着自己。越是在幻境之中这么果断干脆,他越觉得当年的自己太过懦弱,竟然什么都没做。
恍惚间,周祺然仿佛听到了秋博宇的声音。
那声音不甚明晰,辨不清说的话,但是周祺然却莫名有自己应该是听过的错觉。
他站了起来,看向周围不断来来往往的路人。
他们依旧是那般漠然,那般行尸走肉一般来来往往,不论他做出什么事,走什么方向,都不会影响到他们。
影影绰绰的,看不分明。
“真君……”
“真君……”
“真君!”
那些声音中,有成年男子的声音,有少年青涩的嗓音,听得周祺然有些恍惚。那似乎是秋博宇在过去不断呼唤他的声音。
哪怕自己始终是个恶劣态度,他都没有放弃,就像个傻子那般,傻傻地凑过来,傻傻地呼唤他。
明明是修真界之中只要是元婴都可以叫的称呼,在那小子口中,似乎被赋予了一番别样的意味。
“对我来说,真君就只是真君而已啊!”
“真君讨厌的事情,博宇也会一起讨厌!”
“这并不是什么需要对真君隐瞒的事情啊!”
其他人的接近,周祺然能大概猜到是什么样的利益驱使他做出这样的举动。但是唯独秋博宇,唯独这位特殊的,最终将获得一切的主角,周祺然看不出他想要什么。
西域这番经历也是。妖化球的无条件亲近他是习惯了的,毕竟这个状态下的小球是没脑子的。
似乎能让人稍稍放松些。
可是后面妖化球恢复成傻球了,态度却还是和以前一样,只偶尔做些恶心人的烦人事,似乎在抓紧一切机会拉进与他的距离。
可是这样有必要吗,他不是已经说过了自己派不上用场,甚至连修为都没了。
与预想状况不对的发展让周祺然有些迷茫,在原地待了许久。
他不想承认。
在离开混沌的前一刻,那秋博宇的言行,重重击在了他的心上。
那人拉着他,在他的呵斥下还带着笑容。
“我放手的话,谁来保护真君呢?”
然后,他放开了拉住石头的手,与他一同被吸入那空间的缝隙。似乎是为了证明他的话语是真诚的,全程他都紧紧抱住自己的身体,不愿意放开。
保护?不,不需要,他什么时候需要别人的保护了。修为没了只是让他生活麻烦点,但还没有沦落到要人保护的地步吧?
为什么那小子能那么自然地以保护者自居?
为什么自己忘不掉那最后一刻见到的景象。
为什么……?
那小子难道是真的打算拿命来保护他?何必到那种程度呢?
可怕,那样子的话,太可怕了。
还在回想着,那秋博宇的声音似乎更大了几分。
不断重复不断重复,不像是在叫着人名,反而像是在唱着一首歌,一首满载深情的歌。
“……”
周祺然睁开了双眼。
“吵死了!”
一声怒喝震醒了旁边的秋博宇。他迷糊着睁开眼,见到周祺然已经坐起来了,便笑道,“真君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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