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爱的盛世美颜我都有_音蜗【完结】(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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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狐胤摘了发冠,墨发披散两肩,“柜子里有。”

  周琅从床边捡起令狐胤的衣裳披上,然后去柜子里翻了一个藤条编织的盒子,一打开就是绷带与几个瓷瓶。

  周琅找到贴着金疮药的瓷瓶,又拿了绷带走到床边来。

  令狐胤仰面望着周琅。

  “我给你换个药。”周琅还是不敢看令狐胤。

  令狐胤唇角一弯,“好。”

  周琅坐在床边,解开令狐胤胸前的绷带,等那染血的绷带落地,周琅才看到令狐胤说的那个深一些的伤处到底是有多深,那是一处箭伤,箭头应该用的是三角的倒钩,拔出来的时候还扯了皮肉下来,周琅还没见过这样吓人的伤口,动作都有些踌躇,“你一个将军,怎么会受这样的伤。”

  令狐胤,“比常人受的伤多,才能当上将军。”

  周琅摸到那些外翻的血肉时,指尖都在发抖,他真是个娇贵的公子,身上哪处擦伤一点,都疼的受不了,也不知令狐胤是怎么受下来的。

  金疮药的药粉洒在令狐胤伤处,他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只安静的看着周琅在他面前替他包扎伤口。

  周琅忽然开口,“令狐胤。”

  “嗯?”

  “这一仗能打赢吗?”周琅听过令狐胤在民间许多传言,都说他英武无双,但他见他身上这层层叠叠的伤口,就忍不住问了这么一句。

  令狐胤良久之后才回答,“不能输。”

  不是可能赢或者可能输,而是不能输。

  “北狄新皇御驾亲征,是因为,他想杀你?”周琅想到令狐胤同他讲的往事。令狐胤既然是北狄前朝的遗孤,那当今这么名不正言不顺的北狄新皇自然欲除他而后快。

  “嗯。”令狐胤低头看自己伤处,“今日身上这一箭,就是拜他所赐。”

  周琅算是有些摸清楚令狐胤的个性的,你逆着他的时候,他脾气就强硬执拗,你顺着他的时候,他又百般温柔沉静。

  等周琅替他换好药的时候,令狐胤忽然拦腰将他抱回到榻上,周琅吓了一跳。

  令狐胤将他抵在榻上,“我从前都不敢想,能有一人这样陪着我。”

  周琅,“……”明明是你逼的。

  令狐胤缓缓闭上眼,梦呓一般,“真希望明日就能打完这一仗,那时我就能和你一起回临安。”

  周琅听到‘回临安’三个字还激动了一下。

  但听令狐胤后一句,“也不知要怎样提亲才更合适些。”之后脸就又垮了下来。

  令狐胤真的要娶他?

  周琅都不敢想周雍听到这个消息时候的表情。自己入赘将军府,给女将军做夫婿的儿子,摇身一变和将军厮混到了一起……就是周琅本来是个开放的人,也被这可能发生的事噎的喘不过来气。但偏偏,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和令狐胤讲道理讲不通,令狐胤又手握重兵,就是逼上门强娶他,周雍除了替他准备嫁妆以外,也做不了任何事……这个时候周琅就想起了被高官之子强娶的平民女子,毫无反抗之力的巨大憋屈感砸的他胸口又是一闷。

  自己仗势欺人很爽,但被人仗势欺人……

  这种感觉怎么就,这么难以形容了呢。

  令狐胤只休养了两天,就又消失了。周琅问了长青,才知道令狐胤带伤出兵。

  后来又是一连半个月没有见到令狐胤,周琅能知道的事,也都是长青传回来的,只是长青从来都是避重就轻,只说捷战,不说败仗,想来也是令狐胤特别叮嘱过的。

  时间变得更长,却没有比以前更难捱,周琅虽然困在屋子里,却也能感受到一丝萧条饮血的气息。

  长青的话越来越少,有时周琅需要问他几句话,他才能答出一句来。但所回的,也仅仅只是几个字。

  就在周琅在屋子里呆的都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时候,忽然听到门外一阵脚步声,然后紧闭多日的门忽然被打开,长青扬声唤道,“将军!”

  周琅一个激灵,从榻上爬了起来。

  但不等他坐起来,令狐胤就已经撩开了纱幔。

  此时周琅依旧衣不蔽体,令狐胤却一身银亮铠甲,冠带上的红翎火焰一般,当真是举世无双的英武姿态。

  他虽然没有携带武器,但他身上还沾着浓烈的血腥气,硬生生将屋子里那馥郁的紫述香香气逼退了一些。

  令狐胤俯身看周琅,一双星眸璀璨,“北狄退兵了!”

  周琅在屋子里,半点也不知道外面历经了什么血雨腥风,他听令狐胤所说,还有些微的迷茫。

  令狐胤挽着他的披散的长发,“明日我们就可以回临安了。”

  周琅此时是想笑的,但他一想令狐胤回去要娶他的事,他就又笑不出来了。

  此时屋外又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像是一起来了许多人,那些人像是跟着令狐胤一起来的,刚走到院子里就一口一个将军的喊,周琅要去往榻上缩,令狐胤就开口,“长青!”

  长青自然知晓令狐胤的意思,将那些人拦在门外。

  那些人被拦在门外,知道令狐胤在房中,就一并解剑跪了下来。

  “你们何事找我?”令狐胤听声音就知道来者是谁。

  “将军!”率先开口的,是令狐胤的一员副将,本来已经跟随令狐沛多年,现又效忠令狐胤,“你舍生忘死立下的功劳,为何要拱手让给常钟云那个小人!”

  常钟云也是名声在外的将军,但是窃取别人战果,就只能落一个小人的名声。

  周琅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令狐胤神色不变,“他要就让他拿去。”

  “将军!”门外的声音痛心疾首,“那常钟云是二皇子的人,他此举就是有意要挟你,你若真的拱手将功劳交出去,不就是正好遂了他的心意!”

  令狐胤也是自己思量过,从二皇子令常钟云来时,他就猜到会有此举,但那二皇子手上捏着他生父令狐沛的性命,他又能如何?

  但他不能对手下副将说这些,“无需多言,常钟云常将军此战居功甚伟……”

  门外众人齐齐高呼,“将军,你两回陷入敌阵,那常钟云有什么作为?你带伤领兵,重创北狄,牺牲了多少将士的生命才换来的惨胜——怎能拱手让给他人!末将们实在心有不甘,望将军三思!”

  “我意已决,你们都退下!”令狐胤道。

  门外跪着的终将士还要再说神马令狐胤又说一句,“再有多言者,军法处置!”

  此言一出,就是门外跪着的人心中再有不甘,也只能长叹一声告退了。

  周琅听了这一席对话,也隐隐猜出了事有蹊跷,令狐胤虽然战功彪炳,但也只是一个臣子,如今二皇子三皇子朝堂斗争已然牵连到了他,他为了令狐家,总要做出许多牺牲与退步。

  令狐胤也不是真的全不放在眼里,将自己的功劳全部拱手让给他人,他心中也会有不甘,但那不甘也渐渐在时事下变的麻木,“他们要的,都给他们——”他捧起周琅的面颊,将满是血腥气的唇印在周琅的唇角,“我只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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