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胤重伤未愈,脸色苍白暗淡,但即便这样,气势仍然不输谢萦怀,他也不同谢萦怀废话,长枪一划,直指谢萦怀眉心。
就在两人之中大战一触即发的时候,城中忽然升腾起一股浓烟。两人一起望去,见城中一处民居烧了起来。已经趁乱赶到周府门口,准备带走周琅的南凤辞,怔怔的看着那从周府里烧起来的大火。
因为这几日都在刮北风的缘故,这火一烧起来,黑色的浓烟都直往北吹。但这火势并不大,像只是在试探这风向一般。而后站在周府门口的南凤辞,就看见头顶一道巨大的黑影掠过。是什么……飞起来了?
鼓捣出这火势的,自然就是周琅,他在躲在库房里的时候,偶然翻出了自己从前让那些能工巧匠给自己造出来的玩意儿。其中就有一件,就是能借着风势做短暂滑翔的东西。他可不会轻功什么的,留在城中,谢萦怀迟早要来找他算账,还不如出去躲一躲,谢萦怀顾忌周琅,不会对周雍如何。他只需要想办法保全自己。
南凤辞仰头望着周琅,周琅并没有注意到他。
因为高度不够,他在半空中滞留了一会儿就落了下来,脚下都是低矮的房屋,所以南凤辞一时也追不上来。
周琅四下看了看,确定了一个可以从城墙上越出去的地方。没有人比他更熟悉临安城,临安城城墙虽然高耸,但是有一处,因为外面是条河,所以城墙修的也没有其他的地方高。
南凤辞追过来的时候,看周琅已经爬上了簪花楼。这里一年前是最繁华的花楼,足有三层高,站在上面,已经可以看到城墙外的茫茫大雪了。
周琅让能工巧匠造出来的东西,算不上滑翔翼,最多就是巨大的风筝,这东西周琅以前玩过几次,所以并不害怕,但他纵身跃下的时候,却把南凤辞吓的够呛。他不知道周琅这是想做什么。
巨大的黑影,从对峙的谢萦怀和令狐胤的头顶划过,两人同时抬头。
周琅也看见了他们,但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滑翔的速度很快,但实际和沈清淮估算的却不同,他没有直接从城墙出去,而是落在了城墙上。城墙上的积雪很厚,周琅踩上去,小腿都陷进去了。
这一幕,和当初令狐胤在城外看见的那一幕重合。他不自觉的往前走了一步,目光紧紧追随着周琅。
临安地势高,从这里跳下去,他能离开很远。况且这里离城门也远,就是谢萦怀他们想要来抓他,一时半会也不太可能。而这么大的雪,就是他踪迹的最好隐匿。
周琅站在城墙上,他的手都有些冻麻了,他合拢双手,吹了一口气,而后纵身从城墙上跃下。
令狐胤仿佛看见了当初从城墙上直坠而下的周琅,他脸上一下血色全无,往前疾走几步,遥遥伸手,“周琅!!”
他这一声,让谢萦怀手中长剑铮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周琅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城墙上。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渣作者:攻控作者?我?啊?你再说一遍,谁,是,攻,控,作,者?
令狐胤:……那个,有没有人数数,我被捅了多少刀了?
令狐柔:……那个,有没有人数数,我头上几顶绿帽子了?
第460章 山海间(九)
北狄国。
北狄以民风彪悍著称,又有巫蛊之术横行,所以又被天擎唤做蛮国。如今天擎是冰雪天气,北狄却已是雪化草长,一路上许多身佩银饰的高大男子牵着马走过。这里是北狄国中一个不算繁华的小镇,往来还有些不是本地面孔的客商,人来人往,便也不觉得稀奇。
沿途有乞讨的乞丐,上前找那些客商讨些银钱,不想却被那客商粗鲁的推搡开。
“老爷,行行好吧——我都两天没吃饭了。”
客商紧紧攥着自己的钱袋,“滚一边去,你们这些小家花子的把戏,我再清楚不过了。”
“老爷,我饿的不行了。”
行囊鼓鼓的客商因为牵着马,被一群小乞丐围在街上,挪动一步都是困难。正在拉拉扯扯间,楼上忽然传来了一串银铃一样的笑声,而后指甲盖儿大小的珍珠玉石被抛掷了一地。本来拉着客商衣袖的小乞丐,一看满地的珠宝,都蹲下去捡了起来。
客商抬起头,见二楼的阳台上,依偎着两个容貌娇美的女子,那女子松开半边肩膀,手臂上的一条花蛇艳极,媚极。楼上女子也察觉到了他的目光,眸光一转,递来一个多情的眼波,而后伸手将松到臂弯的衣服拉了起来。
那客商还未见过这样的绝色,正是痴怔的时候,窗户旁又走来一位男子,那男子好似刚从温柔乡里钻出来,胸前衣服松垮,露出大半白皙的胸膛,他自己也不避嫌,抬手揽住一个女子的肩膀。
“在看什么?”
“周公子,你看楼下那些小孩儿,可真可怜。”女人声音也销魂的很。
两个女子一左一右的钻在男子的胳膊下,贴着他的胸膛,那客商心中正羡慕这男子的艳福,就见那男子已经转过头来,那目光轻飘飘的瞥了一眼楼下。客商被那无意的目光钉在了原地。
男子却像是没看到他一样,瞥了一眼弯腰捡宝珠的乞丐们,问了声,“淑云可真是心善。”
“周公子——”
男子伸手入袖,摸出一个绣了海棠的银袋来,他抓了一把从楼上洒下来,那客商听到清脆的落地声,才惊醒过来低头去看,只见那男子丢下来的,竟是那一片片的银叶子。那群小乞丐哪里见过这么多钱,弯腰拼命的捡了往怀里塞,生怕旁人争抢一样。男子丢的烦了,直接将钱袋打开,一股脑抛洒了下去。等到抛完了,他问身旁女子,“这样满意了么?”
回应他的,是女子的香唇。而后打开的琐窗重新闭合,客商在楼下站了很久,身旁的乞丐都抱着捡来的宝贝跑走了,他才清醒过来。想到自己刚才看到的那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忍不住拉住一个身着本地服饰的人,指着楼上问道,“这,这楼上住着什么人?”
被问的人抬首一看,了然道,“那是云香楼姑娘的闺房。”说完,还怕他这个外地人不懂似的,暧昧一笑解释道,“这里从前是个青楼,只是一个月前,叫一个姓周的公子买下来了。”
“买下来了?”
“是啊,那周公子也不知道什么来历,买下那云香楼之后,就将云香楼关了,自己成日躲在里面,与里面的姑娘厮混。”
客商想到刚才看到的那一幕,缓缓松开了手。
那周公子,自然就是周琅,他从临安离开之后,也在别的城镇呆了几天,沿途都在听人说,前朝将军与当朝的皇帝兵戎相见的事,他为了避免麻烦越走越远,不知不觉,就躲到了这北狄国来。说躲可能不太合适,毕竟他这一路吃喝玩乐,半点苦都没吃得。如今他在这天香楼已经呆了一月,已经是骨头都要化在了这脂粉地。
他关上琐窗,就被方才的两个女子按到了榻上,这北狄的女子,比天擎都要热情不少,压上来就要替周琅宽衣。周琅推了她一把,将敞开的衣服拉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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