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瑶再次提起,就是要她难堪。
蒋思思有些委屈,莹莹的水目望向了方淮安,别有一番楚楚的姿态。
“玉瑶,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还提它做什么。上次的游戏虽好,但是也已经玩过了。不如换个新的游戏?”
方准安在这样柔弱的目光下节节败退,下意识地开口拒绝道。
他说这话的时候,苏默正从盘子里拈起一块点心,放到苏笙手上闻言偷偷瞄了苏玉瑶一眼,见她神色难看,放在桌子下面的帕子已经紧紧地绞成麻花状了。
方妈妈的目光微微沉了一下,很快恢复了原样,如果不是苏默一直暗暗地关注她,可能根本捕捉不到这个目光。
“对着傲雪红梅,单纯玩乐,岂不是负了这满园美景。不如我们来个诗句接龙吧?谁接不上,那就是输了,输了的人当然是要挨罚—”
钱阳不怀好意地把目光瞟着苏玉瑶。
苏玉瑶这个胖丫头,再没有人比他还了解的了,九囊饭袋一个,虽有先生教过,但大字不识一萝筐。
与诗词有关的游戏,她必输得难看无比。
至于苏默,他听说这丫头连学堂都没上过,更不用提了。
他承认,提议玩这个游戏,是来之前,他与方淮安一早就商量好的,为的就是替蒋思思找回面子的。
蒋思思生于书香门弟,诗词歌赋简直信手拈来,玩这样的游戏,必大大地出一回风头不可!
苏玉瑶脸色剧变,刚想拒绝,苏默就看见那个婆子附耳对她说了几句话,她便很快改变了主意。
“好。背诗词就背诗词,谁怕谁?谁要是答不上来,就让谁贴身侍候的丫鬟小厮到亭外站着,我们一人赏她一个雪球砸在脸上,你们谁好不好?”
姜到底是老的辣,那个方妈妈不过说了几句话而已,苏玉瑶瞬间就由劣势转成了优势。
游戏可以玩,但受罚的事,却要由主子身边的丫鬟背着,代自己的主子受过。
这一招简直阴损至极,听得苏默失态之下,差点拍手叫绝!
此话一出,站在亭子里面的丫鬟胭脂瞬间脸色苍白起来,咬着嘴唇,可怜巴巴地看着苏玉瑶。
苏玉瑶只顾自己开心,哪管别人的死活,连眼风都不带瞄她一下的。
不止胭脂,还有钱阳,方淮安等人的近侍,无论是丫鬟也好,小厮也好,均是一脸忐忑地看着各自的主子。
“有丫鬟的自有丫鬟替主子受罪,象苏默这种没有丫鬟小厮的,又该当如何?”
钱阳抓住了苏玉瑶话里的漏洞,特意拿苏默作筏子,其实是在替蒋思思担心。
蒋思思的父亲是个秀才,家里只买了个粗使婆子做粗活,还有一个小丫鬟是充门面用的。
蒋思思出门从来不带什么丫鬟,也无人侍候的。
在座地各位都心知肚明,随着钱阳的话,先是看向了苏默,接着又默默地转向了蒋思思的方向。
蒋思思有些难堪地垂下了头去,纤细柔美的手紧紧地揪着襦裙下摆。
苏默有些无语,心说,这破游戏,你们自己玩就好,干嘛扯上我?
“那好办。我就不——”
她刚想开口拒绝,就被坐在她旁边的苏玉瑶狠狠地在手臂上掐了一记,后面的话只能消失在苏玉瑶瞪向她的恶狠狠的目光里。
“不玩游戏,我要你们姐弟来做什么?当壁花的吗?没用的东西!敢拖我后腿,小心我拿鞭子抽死你们!”
苏玉瑶压低声音,语气阴沉狠厉。
苏默果断消了音,掀开手臂一看,苍白瘦弱的胳膊上有一道深深的指甲印,这苏玉瑶下手可够黑的。
她放下袖子,敏锐地感觉到有一道目光锋利的目光正如影随形地盯着她。
盯着她看的人正是站在苏玉瑶身后的方妈妈。
见苏默回看她,她还对着苏默和气地笑了笑,但笑意却不达眼底。
苏默有些莫名,这个方妈妈自始至终一直在暗暗地观察她。
为什么?
难道是她穿越之后,与原来的苏默相比,变化太大了,引起了苏大夫的警觉和怀疑,所以特意派出了她身边最得力的人,来观察她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昨天,她在清平城里被苏连城抓包,不得已承认了福祥酒楼新出的招牌菜名都是她起的。
等她和小笙回到了村子里,一向与她不对付的黄美华就被叫到苏家问话了。
这二者必然有着某种联系!
肯定是苏连城先行归家后,把此事告知了苏大夫人,苏大夫人不相信一直表现平平的庶女竟然有这样的才华,才特意让苏玉瑶把他们姐弟招到了苏家,只为试探她是不是真有那些本事!
想到这里,再在心里琢磨一下,一会儿这些公子小姐们即将玩的诗词接龙的游戏,苏默不由恍然大悟,这苏大夫人手段果然高竿,让周围的人不知不觉得就能为她所用!
想通了这些,苏默看向方妈妈的眼神不由变了。
“苏默是没有丫鬟不假,但她不是有弟弟吗?她要是接不上来,就让小笙去外面代她受罚。至于蒋思思也没有丫鬟,那我就爱莫能助了,大不了她自己的罚自己受呗!若是跟上次一样玩不起,那就不要来我苏家丢人现眼!”
苏玉瑶话里话外都在针对蒋思思,凡是明眼人,只要不瞎的,都能看得出来。
她的话一说完,不止蒋思思脸色难看,连钱阳和方淮安也不由变了脸色。
正文 第157章 臣妾做不到
第157章 臣妾做不到
钱阳瞪着眼睛说:“这不公平!凭什么连苏默那个贱丫头都有人代为受过,偏思思却要一个人承受?”
思思,叫得可真亲热。
苏默挑眉,心说,这钱阳不会也喜欢蒋思思吧?
方准安看着表情柔弱的蒋思思,目光中不由闪过一丝心疼,语气委婉地劝道:“玉瑶,要不要换个惩罚的方式?”
方淮安不说话还好,一替蒋思思说话,苏玉瑶的眼神更冷了,一对本就不大的小眼珠子藏在层层肥肉后面,看向蒋思思的目光简象淬了毒的刀子似的。
至于姜文才,他从头到尾,脸上都挂着看好戏的痞笑,除了偶尔会看一眼苏默,其他的,他都漠不关心,好象别人说什么,都与他无关似的。
苏默皱着眉开口道:“如果我接不上来,我自己的罚自己领,不用小笙代我受过!”
苏笙闻言抬起头,就要开口说话。
苏默眼疾手快地把一块点心,塞进他嘴里,轻声说:“吃你的点心,少说话。”
苏笙只得委委屈屈地缩到角落里接着做他的壁花去了。
原本钱阳和方准安还想拿苏默也有代罚的事作些文章,好帮蒋思思安排一个代罚的下人。
苏默主动推了让苏笙代罚一事,与蒋思思一样都是自己受罚。
两个人欲出口的说辞顿时胎死腹中,半句也说不出来了,只得双双瞪着眼珠子,恨不得在苏默身上瞪出个洞来。
有了苏默的神助功,苏玉瑶得意地扬起眉毛,冲着苏默飞了一个赞赏的眼神,语带嘲弄地看着蒋思思说:“现在有人和你一样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要是你再推辞下去,那我可就认为你平时手不离卷,都是在装模作样,其实就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花架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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