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他就是想说句谢谢而已,怎么就那么难?
不知道为什么,她一张嘴说话,他就想堵上她的那张嘴。
只因那张嘴里说出的话,实在是太讨厌了!
他青筋暴起,恨不得跳起来,与她大吵一架。
但是他使出了全身的力气,身体刚离开被子,就无力地摔了下去。
真是没用!
他正暗自懊恼时,就听苏默格格地笑了起来,笑声很欢快地样子。
显然,他方才在床上如虫子一样挣扎了半天,却还是没能坐起来的样子,让苏默看了个正着。
这个恶劣的女人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嘲笑他的机会!
“我说,你不会是气得想跳起来打我吧?我劝你还是省点力气吧。你已经要热熟了,撒点盐巴,上点调料,烤肉就可以上桌了。有这个功夫,你不如闭着眼睛,还能省点力气想想你叫什么名字。傻子!”
苏默站在地窖口,居高临下地看着底下的少年。
“一个人,若是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跟条咸鱼有什么区别?!”
少年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低斥道:“你说完了没有?!”
说完了快滚!
后面一句话压在嗓子里,他没有吼出来,但前面一句话,也算含蓄地表达了这个意思,不用说得太直白,聪明人都听得懂。
苏默自认不算太聪明,但也听得真真的。
“哟,这就生气了,看来你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了。你消消气,我这就滚去给你煮药了。”
见他气得小拳头都攥起来,脸色发白,一幅随时都会被她气得昏厥过去的样子,苏默到底闭了嘴,走出了厨房。
苏默走后,一直闭着眼睛的苏笙,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一脸同情地看着少年。
“哥哥,每次跟姐姐吵架,你好象都没有赢过,又何必要自讨苦吃,非要与她针尖对麦芒地对着干呢?”
“那我该怎么办呢?难道任由她气我不成?”
少年有些苦恼。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凡是与苏默没说上两句话,就会吵起来。
常常是他气得半死,而她优哉游哉,好象还很欢乐的样子。
他也不想生气,不想吵架,可是她不说说还好,一说话句句带刺,简直有毒,哪怕是个尊大佛,也得被她气得七窍生烟。
“我姐姐她就是故意气你的,你对她印象差了,等你病好之后,自然就不想留在我家里了。到时候,不用她赶,你自己就会走的。”
苏笙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姐姐卖了个彻底。
少年瞪大眼睛,瞬间恍然大悟。
随即他愤怒了,她就这么不想他留下来,以至于用这么卑劣的手段赶他走?!
“你要是想留下来,就得死皮赖脸。我姐姐挑事,你忍着。她打你左脸,你就把右脸一块儿伸过去给她打。无论她说什么,厚着脸皮就是不走。别看她表面凶巴巴的,其实心地最是柔软,只要你表现可怜点,她绝不会狠下心赶你走的。”
苏笙小声地传授秘诀。
少年若有所悟,陷入了沉思。
苏默从床底下扒拉出来一个药罐子,到厨房洗涮干净之后,把药放进去,按程大夫的吩咐,放了三碗水进去,就架在火上烧了起来。
约有半个小时,药就煮得差不多了。
她也不急着把药罐取下来,而是淘洗了一些米,放入锅里,待到大米煮得黏黏糊糊时,就收了火。
正文 第171章 手上带电
第171章 手上带电
“看人是不能只看表面的。有人天生就是嘴毒心软。象我姐姐,她生气的时候,也会拧我的脸,但下手却极有分寸,绝不会弄疼我。比如你,我姐姐对你总是凶巴巴的,其实一早是我在那个小洞里发现你的,当时我姐姐说不管你的,但到了半夜,还不是把我叫起来——”
苏笙絮絮叨叨地细数着姐姐的好处,少年昏昏沉沉地听着,却是一字不差地把他的话全听进了脑海中去了。
冷不丁听到地窖上方传来苏默凶巴巴地声音。
“我倒不知道,我有这么好。看来,你真是我亲弟弟,真的很了解我啊。”
苏笙一呆,怕怕地用小手捂着嘴,一脸讪讪地坐了起来,期期艾艾地喊道:“姐姐——“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过来接东西!”
听到苏笙揭自己老底,苏默倒没有不悦的表情,把一个小竹篮里用绳子系着,小心地从上面放到了地底下。
苏笙慌忙起身去接竹篮,怕他烫着,苏默接着交待了一句:“慢着点,别烫着你了,刚出锅的饭,有些烫。”
话语里的关心丝毫不掩饰。
少年听得分明,突然明白了,苏笙说他姐姐嘴硬心软是什么意思了。
这个女子也不是如他想象的一样,铁石心肠。
想到这里,他嘴角微勾,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象画龙点睛之笔,他原本因生病而憔悴的五官轮廓瞬间明艳起来。
苏默惊鸿一瞥,正好把他微笑的样子收入眼底,瞬间有种惊为天人的感觉。
微暗的光线下,少年如同一颗明珠一样,光彩照人。
他皮肤极白,是天生的那种白,衬得本就俊美的五官更加鲜明立体,长睫微垂,如蝶翼一样翩跹欲飞,唇色因发烧而越发红润,贝齿轻咬,雪白配上艳红,娇艳欲滴。
只一眼扫过,苏默就垂了眼。
这是一个身娇肉贵的贵公子,绝不是一个小小的安宁村能盛得下的。
苏笙接了竹篮,有些发愁:“姐姐,下面都是土,碗放到地上会脏的。”
“真是麻烦!你们等着,我去找个木板。”
脸上一脸嫌弃,苏默还是出了柴房,不大一会儿,拿了块不大的木板,顺着梯子,也下到了地窖里,在苏笙的帮助下,把竹篮里的大米稀饭并两个鸡蛋,还有一碗闻着就很苦的药放到了木板上。
“你躲在地窖里,该是好几天没有吃饭了。眼下又生了病,肠胃比较虚弱,不能吃太油腻和干硬的东西,所以我给了煮了大米粥。先吃饭,吃完饭,药也正好凉了,正好喝了。”
放完了东西,见少年依旧坐着不动,苏默解释道。
听着这些平实的话语,少年不由红了眼眶。
那夜,苏默走后,他一个人走在一眼看不到边际的雪地里,心里觉甸甸地压着茫然和不知何去何去的无措。
思来想去之后,他还是偷偷回到了这里。
苏默虽然没有给过他好脸,却是他醒来后,第一个给了他温暖的人。
那些微弱的温暖如同这世上唯一的光明一样,给了他勇气和方向,在愧疚和不安中,他人不人,鬼不鬼地躲在地窖里好几天,不过是想离这些温暖近一些而已。
现在,她和苏笙一起坐在他面前,把热气腾腾的饭和药摆在他面前,瞬间暖了他的身,热了他的心,烫了他的眼。
“你怎么不吃啊?难不成还等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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