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被杖毙的半夏，众奴婢不敢有只字片语。
唇亡齿寒，半夏忠心耿耿为主办事，结果却被抛弃。
弃卒保帅一向是常态，可当自身是弃子的时候谁不心寒？
卓楠扫见她们一个个垂头丧气黯然失色的模样，突然轻笑出声。
众人疑惑的抬头看着她。
青殇一脸甜笑的看着卓楠好奇的问道：“小姐，你笑什么？”奴婢中也只有她有胆子问。
卓楠眉眼弯弯的一扫众人道：“半夏的下场就是给你们一个警醒。做人要学会变通，被人威逼利诱出卖主子的时候，本小姐允许你们当场答应，保住你们自个的狗命。”
众人：“……”真的假的？小姐不会是疯了吧？一旦有奴才背叛主子，主子哪里会问原因？她们侍奉的主子竟然教唆她们背叛她，这……令人惊悚！
卓楠扫她们目瞪口袋惊悚的双眼，话锋一转犀利道：“……一旦你们脱离险境之后，胆敢有所欺瞒，帮助他人对付本小姐……呵呵！”凌厉如刀般的眼神瞬间落在白薇的身上。
白薇吓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吓得痛哭出声。“小姐对不起，对不起！奴婢知错了！求您饶了奴婢，饶了奴婢吧！”一边哭喊着求饶，一边自扇嘴巴。
众人顿时被这戏剧性的转变弄的云里雾里！
钱嬷嬷盯着白薇厉喝一声。“你到底做了什么背主的事情还不赶紧老实交代！”
青黛看着白薇自扇嘴巴哭的凄惨的模样，忍不住轻唤了一声。“白薇？”
卓楠见白薇一个劲的哭打自己，话也不说。不悦的蹙眉，起身就要离开却被她突然扑上来抱住了大腿。
卓楠动了动腿想要把她踢开，却被死死的抱住。
“小姐我错了，奴婢真的知错了，求您再给奴婢一次机会，求您了。”
青黛红了眼，忍住想要落泪的冲动大声喝道：“该死的白薇你到底做了什么！红口白牙光求小姐原谅你，你还不老实交代！”
“我老实交代，老实说，求小姐您不要走！听奴婢说。”
卓楠忍着性子重新坐下。
白薇这才松开手，不敢再哭闹，抽抽噎噎的开始说。“年前的某一日，家中弟弟来找，说父亲先是做生意赔了买卖，后想以赌博翻身，却沾染上毒瘾变卖所有家产不够赔，又卖了两个年幼的妹妹。
奴婢把所有攒下来的月俸交给弟弟赎人。
谁知他一进天香阁被迷得忘了祖宗姓谁，忘了两个年幼的妹妹，整日夜宿天香阁，短短数日花光所有银两又被赶了出来。
弟弟又来上门找我，奴婢含恨训斥了他一顿，问青黛等好姐妹借了些银两勉强凑够交与了他。
没曾想他拿着钱财没有赎出两个幼妹，反倒被蛊惑的赎了一名天香阁的女子回家娶做妻子。
奴婢得知恨不得与之断绝关系。
家中实在拿不出钱财，奴婢也无能为力，眼睁睁的看着两个幼妹落入风尘，绝望之际，不知怎么传入管家的耳朵里。
他帮奴婢赎出两个幼妹，提出让奴婢监视小姐的一举一动，直到……小姐您出嫁为止。
奴婢、奴婢应了。”
卓楠听完，神色淡淡的没有任何反应。
年前有段日子她就察觉到白薇每天做事心不在焉，后来做事则是抢着做，每次不要心触碰到她的眼神都是一副紧张不安的模样。
她心知有异，随便让青殇一查就知道白薇被周管家收买了。
她等了一日又一日，希望白薇跟她主动坦白，结果却是失望。
青黛一看卓楠神色淡然的仿佛没有听见的模样，心知不好，怕是白薇此举令小姐对她彻底的失去了信任。
看着白薇忍不住呵斥道：“你好糊涂！你家中出事为何不跟我说？不跟小姐坦白！”竟然应了周管家的要求监视小姐，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自作孽不可活！
白薇跪在地上低着头一个劲的抹泪，静静地聆听训斥。
闹腾了一整天，卓楠有些乏了，瞥着白薇淡淡的道：“从今天开始你贬为三等丫鬟，以后不经允许不得踏进内院。”
“小姐，这……？”青黛两眼恳求的看着卓楠，想要为白薇求情，却又觉得不妥。
看着白薇低着头只知道哭，心中突然觉得冒险为她求情得罪小姐似乎不值得，毕竟她有错在先背主了。
白薇虽然被周管家胁迫固然可怜，但是这样背主的奴婢，绝不能再留在身边。卓楠站起身来道：“周管家如若问你，你就说可怜半夏被杖毙，哭了两声惹得本小姐心生不悦才会被贬至外院。”说完径直进了内间。
第469章 不必留了
青黛准备跟进去伺候，却被青殇抢先一步，于是脚步一停，盯着白薇叹了口气。“起来吧，事已至此，你也别跪在这里惹小姐心烦了。你犯了这么大的错，小姐没有把你赶出绘雅轩，只是贬到外院已经是小姐宽宏大量了。”
白薇起身，拿出手帕一个劲的抹泪。
钱嬷嬷却没什么感触，望着哭得可怜的白薇，认为她是自作自受。她选择了家人背叛了主子，就该料到今日的下场。“你既然已经是三等丫鬟了，回去收拾东西搬到外院的下人房，不能在跟忍冬她们住在内院。”
白薇点头离去。
青黛目送着白薇跨出了大门槛，收回目光看着钱嬷嬷道：“二等丫鬟又少了一个，不知小姐有何打算。”是从外院的三等丫鬟中提拔一个上来，还是出府买一个。
钱嬷嬷略一沉思道：“等小姐心情好的时候，嬷嬷我提一提。”
“嗯。”青黛应声。
二人转头各自做事。
内间，青殇伺候卓楠上榻小憩。“小姐，正如您所料，卓苒受不住惊吓差点小产了。如果不是小姐您提前交代，让奴婢保住她的孩子，奴婢只会任她小产绝不会出手相助。”
卓楠上榻盖好被子闻言好笑道：“什么叫出手相助？我是有自己的打算，孩子是无辜的这只是其一。其二，如果任由她小产，我敢断定五姨娘必能颠倒黑白说成是卓苒的小日子来了，那本小姐辛苦布的局可就废了。”
青殇点点头笑道：“五姨娘都能想得出来让半夏弄一些鸡血弄脏床单，故意让其他丫鬟看见，破了小姐您除夕夜当面直言卓苒怀孕的传闻，确实有几分本事。”小产说成来了小日子还不是信手拈来。
提起半夏，卓楠眸色一暗的问道：“她情况如何？”
青殇不满的嘟起嘴。“这种不长眼睛的贱婢小姐关心她作甚？反正死不了。”
“嗯。”卓楠应声躺下。“她在世人眼中已是‘死人’一个。等晚上无人之时把她送走，再给些银两傍身。”
青殇坐在床榻边上不高兴的道：“这种陷害您的奴婢为什么不直接杖毙算了？”
卓楠两眼望着帐顶。“她只是听主子吩咐办事的奴婢而已，要了她半条命就够了，没必要赶尽杀绝。一个小丫鬟而已，宛如蝼蚁。”眼神瞥向青殇。“如若她执意不肯离开京城，或者有意归来……”眸中乍现杀机。“……就不必留了。”她只给对方一次活命的机会，就看她愿不愿意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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