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没有掌管户部,可从老四每日肃着的脸能看出来,国库并不充盈。大清离盛世还远着呢!
这一整日,大阿哥拉着丁大人在城到处转悠。他从丁大人的话已经知晓了他的意思。这是想贿赂他,一起帮着把事情瞒下来。
但他面不动声色,既没表现出要接受他的贿赂,但也没有表现出要认真调查的样子。弄得丁大人一颗心七八下的,愣是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
等到了晚,大阿哥还是回了府衙的客房住,但依旧是独自用的晚膳,并未接受丁大人的宴请。
“你们说大千岁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要真是想处置我,为何还不下手?要是愿意和我一条船,怎么又不接话呢?”
“这还真有点猜不透了。”
师爷和幕僚们都沉默了。但大家心里隐隐有预感,这次恐怕不妙了。
半晌师爷开口道:“会不会是大千岁觉得大人诚意不够?或者是没得到他想要的?”
“大人,皇难道派了大千岁一个人来么?”有人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众人都是一惊。要真是来查这件事,应该会再派人来协助大千岁吧?
“是啊!大千岁只带了三五个随从。”有人道。
“查,去查!和大千岁同一天进城的都有哪些人?包括前两日和这两日的!看看这些人是不是还在城内!如果在,这些人都去了哪些地方,都干了什么?”丁大人立刻道。
他从昨日心慌意乱的,竟是没想到这一点。如果有另一批人在暗查访,那他早已经被动。大阿哥今日和他周旋说不定是在给暗的人世间。
“大人,给京的信可送出去了?”师爷问道。
“送出去了又如何。这事太大了,没人能保得了我。”丁大人有些颓然的坐在椅子。
“可是大人,去年收成报那么多却是京里的意思。”师爷提醒了一句。
丁大人顿时瞪了他一眼,忙看了看屋外。这会是深夜,外面漆黑一片,半点声音也无。丁大人也知道自己是反应过度。但这件事实在机密,除了这屋里的几个人知道,再没别的人知晓。
人人都以为是他自己为了做业绩,其实他都是听了京的安排。至于送去京的粮食最后是不是进了国库,他自己都不知道。
“那件事大家都烂在肚子里,不许再提起一句!”丁大人神情严肃的道:“我不提,还有活命的可能。提了,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他好歹是地方大员,算是大阿哥现在要处置他,最多是免职后关押。最后的审判还是要进京。只要能进了京,他还有一丝活的希望。
“是我失言了。”师爷忙道。
“明日再看看大千岁是个什么动静吧。”丁大人这会只觉得满心疲惫。
“大人,事情只要不到最后一步,咱们都不能放弃。”师爷道。
他们都是一根绳的蚂蚱。丁大人回京后还有一线生机。他们这些人没那么好的命了。这件事算是丁大人现在破罐子破摔,他们这些人也是不允许的。
身在官场是这样,每一步都可能走在悬崖。有时候能不能离悬崖边远一点,看得不光是机智的大脑,也要看几分运气。
“对了,今日大千岁问我是不是索相的门下。”丁大人此时才想起这件事还没说。
“大人承认了?”师爷急道。
丁大人摇摇头,“我只说科举后外放了,和索相并不熟。”
“看来大千岁出京前已经对大人调查过了。”师爷白着脸道:“有备而来啊!”
丁大人的脸色也不好看。如果昨日能想的周全些,他今日一早不会去试探了。现在到是打草惊蛇了。
“大人,多想无益,看您这次的运气了。兴许大千岁只是随口一问呢?”有幕僚道。
☆、557.第557章 弃子
557.第557章 弃子
大阿哥这边和丁大人周旋,三爷和七爷也从城留下来的人那里打探了不少消息。
“三哥,咱们给大哥送封信,然后去附近的州县看看吧。”七爷道。开封毕竟是府衙所在地,接触不到什么种田的百姓。对于去年的粮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是得从下面的州县着手。
三爷点头道:“我也这么想。一会我把咱们这两日收集的情况整理出来。”
他们当初兵分两路时商议好了联络方式的。所以三爷写完后按约定的方式送给了大阿哥,然后和七爷离开了开封。
也是他们走的及时,丁大人派来的人到客栈的时候,他们已经离开了。客栈的小二描述两人也当是过路的普通客商,便没引起多大的注意。
而大阿哥收到了三爷和七爷的信后,心里也有了数,便继续稳住丁大人。
京城里,太子刚下朝回了毓庆宫,有奴才来报说索相来找。
索额图经常进出毓庆宫,太子点了点头,示意让他进来。
“老臣见过太子殿下。”索额图行礼道。
“二伯在孤这不必多礼了。坐下说话吧。”太子道。
小重子给索额图了茶便退了出去,顺手关了书房的门。索额图来一般都是有事找太子商量的。
“太子爷,有件事恐怕不大好。”索额图道。
太子皱眉,他最不喜欢听到坏消息,特别是现在这种节骨眼。
“说吧。”他的语气带了几分不耐烦。
“河南巡抚那边恐怕是兜不住了。”索额图道。
“和孤有何关系?”太子不解。
“太子爷忘了,去年的那批粮食?”索额图提醒道。
“粮食怎么了?”太子还是没听懂。
索额图没办法,只得明说:“去年那批粮食是从河南截留下来的。填补了前年山东那边的亏空。”
“你当时可不是这么跟孤说的!”太子皱眉道:“当时你只说想到了法子!且万无一失!”
“我这不是没想到今年这边又大旱么!再说,我也没想到他胆子这么大,竟然敢瞒报灾情。真是选了个最蠢的法子!”索额图也是一脸的郁闷。
如今事情到了这种不可收拾的地方,那边来信求救,他要是不闻不问也说不过去。毕竟那时候人家给他解决了大问题,要是现在不表态,以后手下的人哪还敢跟他做事。
“你难道不知道在河南的是大哥?”太子沉着脸道。
他们两人一个占嫡一个占长。从小到现在,一直都存着竞争的心思。你今日写字得了表扬,我明日背书要得到表扬。你今日在战场立了功,我今日能在朝堂为皇阿玛分忧。如今要是让大阿哥知道河南巡抚是他的人,还能轻易放过?不把他牵扯出来不错了!
“老臣知道。但最后总是要押到京城来审讯的,还有可以操作的地方。”索额图道。
“这事沾一星半点都要命!你还想保他?”太子道。
“至少保条命吧。”索额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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