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说着,宁太妃便抱了孩子进来,韩佳年便将刚才和安念棋商议的事情告知了宁太妃,宁太妃想了想,果然也觉得“易安”二字真是不错,便同意了下来。
安念棋看着宁太妃递过来的孩子,突然有些紧张。
天生怕孩子的她,此时此刻尽然还要好生的抱着,况且她也根本就不知道怎么抱孩子。
于是就板着脸接过了孩子,学着宁太妃之前的姿势僵硬的孩子抱了起来,突然像是想起来什么一般,把孩子又还给了一头雾水的宁太妃,在自己的怀中摸索了半天,才把之前好不容易买来的金锁掏了出来,在宁太妃惊愣的目光中,上前把金锁带在了那孩子的脖子上。
“这是……”宁太妃和韩佳年面面相觑,便异口同声的轻声问道。
“还不够明显吗?这是我送给小策的出生礼物,左右这小子满月之后也要带着锁,索性我刚才就去买了一个,作为干娘的礼物。”安念棋小心翼翼的看着眯着眼睛不哭也不闹的小家伙,忍不住出手碰了碰他肉嘟嘟的小脸蛋,忍不住感叹道,真小啊,小的连眼睛都没睁开呢。
就在安念棋碰了他软软的小脸蛋,把手指头撤回来的时候,小孩突然张开了手,将她的手指头握住了,瞬间属于婴儿清凉的啼哭声便响彻了整个寝宫。
他竟然哭了出来!
之前还以为这孩子有毛病,谁知道她这一碰,安念棋不禁惊喜的睁大了眼睛。
在霎那之间,宁太妃便也惊奇的惊呼出声音:“哎?哭了!我之前怎么逗也没有用,不哭也不笑的,今儿个这小子怎么这么给你面子?”
安念棋也瞬间愣在了原地,忍不住低头看了看紧紧地攥着她手指头的小手,和那哭的皱巴巴丑兮兮的小脸,不知怎的,心里瞬间被一种莫名的满足和惊喜感充盈,好像小孩子也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可怕。
其实她早该意识到这一点了,就在她肯抱着温青睡觉的时候,她就该明白这点了。
一旁的韩佳年也惊奇的看了过来,惊喜的问道:“孩子哭了?”
对于她和宁太妃来讲,这无疑是最好的消息,可免了他们这两日以来的担心了。
韩佳年多少有些感激的看了看安念棋这个“福星”一般的存在,那是连忙道谢。
安念棋彼时还被韩云策的小手紧紧的抓着,半点也不得放手,不禁有些懵逼的看着眼前的情况……怎么她把孩子惹哭了,这连个女人还要拼命的谢她?况且她并不觉得这孩子的哭是因为她,只得客客气气的接受了道谢,浑然不觉自己已经变成了曾经敌对之人眼里的大英雄。
安念棋的手指头可是被这孩子攥了许久,等到没力气了才放开,这么一折腾,直到接近傍晚的时刻。
安念棋才有机会喘口气儿,泡了个澡出来之后,安念棋便去他们住处前面的书房去找韩子卿和温青两个。
还没走到门口,远远的就听见温青稚嫩的的读书声:“吾十有五而至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二从心所欲,不逾矩。”
听到这里,安念棋忍不住笑了笑,这小子背书还头头是道。从窗外瞧见或则平日里笑嘻嘻的小子一脸正经的模样,安念棋一下子还真有点儿不适应了。
听着他背得差不多了,安念棋就敲了敲门便推门而入,示意教书先生平身之后,安念棋就在温青身后正在一脸疲惫的批阅文件的韩子卿坐下。
过了半刻,教书先生的声音便又徐徐从前面传来,韩子卿把手中的卷轴放下,皱着眉头按了按穴位,轻声舒了口气看向安念棋,问道:“你事情都办完了?”
安念棋轻松的点了点头小声笑道:“办的还算不错,很顺利,你怎么样,还在处理这些公文吗?”
“唉,是啊。最近南部的浔州河发大水,很多民宅都被冲垮了,庄稼什么的更是一团糟,眼看着就到了农忙季节,这些靠着种地生存的人,都多多少少要一些钱来购置新种子。”韩子卿叹了口气,满脸的忧愁。
他本就不喜欢处理这类的事情,眼下更是碰见了连皇帝都解决不了的难题,却推给他来让他想……倒不是他不以天下为己任的问题,而是他即使有心,有的时候也甚是无力。
想到这里韩子卿不禁无奈的摇了摇头,弹了弹那些堆积如山的公文:“你别看这么多,有一半都是类似的事情,这两年收税已经很少了,皇宫里除了宴请宾客一直都没有铺张浪费的时候,就连后宫的那些娘娘们的月钱都克扣过半了,国库里实在是亏空了。”
安念棋听到这里,不仅暗暗佩服,这个国家的上层竟然这么清廉,不加税不说,还克扣自己的钱,实在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这样做虽然能有效的为百姓造福,可是一旦遇到了问题,恐怕就要摇摇欲坠。
比如说现在,浔州河水患,周围的居民遭了殃,现在虽然雨已经不下了,可是由于排水的设施比较简陋,积水迟迟的得不到缓解,把种庄稼的地都泡烂了,百姓不仅颗粒无收,眼瞧着就要到了农忙季节,连再次种地的种子都买不起。
这样的时候,就应当发挥国库的作用了,可是现在国库亏空,实在是叫人不知道如何解决。
安念棋皱了皱眉头站了起来,看了看韩子卿桌角摆着的地图,俯下身去看了看,然后转头看了看想偷偷搂住她的韩子卿,装作没看见一般往旁边挪了挪问道:“你的意思是说,现在排水还不是很完全是吗?”
韩子卿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咳嗽了两声,回答道:“没错,地里都泡烂了,现在不仅收不回来庄稼,种也种不了。”
安念棋没再说话,只是仔细的看了看浔州河的地形,看了半晌才看明白,这浔州河北侧是高山,河流的源头从山上流下来,直接流到地势低洼的盆地里头,的的确确是容易积水的。
然而问题之所以多年以来都没有爆发,完完全全是因为这浔州河地处西侧,植被又少,周围实在是干旱,平时需要从河里引水才能供得上庄稼的基本需水量。
可是不想,近日来突然天降大雨,连绵多日才停下,这样一来倒是不用引水了,湍急的水流再加上雨水一齐把整个洼地给结结实实的淹了……由于地处低洼的地方,疏通排水这个方法是指定行不通了,这样看来,的的确确是个难题。
安念棋想到这里,便转头问道:“有浔州河附近的地形图码?”
韩子卿愣了愣,便从桌子底下的架子上摸起一个图纸,放在桌子上,平摊开来:“喏,这个是目前为止以来最精细的一个。”
安念棋拿起来,仔细端详了一番,确实没有什么看起来能够攻克的地方,可是她的目光还是移到了平时的引水渠道上,看着看着,眼睛便是突然一亮,转身便指着那些渠型的边角问道:“那若是把这些引水的渠道挖得更深一些,改正一下水流来回的方位,顺水不就能顺的快很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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