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你看,哀家找了你姨祖母的女儿!”太皇太后是真的高兴,语气轻快声音愉悦,这是很多年不曾有过的了。
此时谭丽娘已经从太皇太后身边退开,来到了台阶下面,她注意到花易岩正看向自己,目光中有些担忧,就对她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然而目光还没移开,就看到了他们身后站着的陈士梅,笑容就僵在脸上,一股吞了苍蝇一样的感觉涌了上来。
呦呦一开始还没有察觉,毕竟她和怀瑾差不多,对他们的生父都没什么印象,但是当她看到谭丽娘和陶陶僵住的神情,以及怀宇从来没有过的阴郁,她突然就明白过来了。尤其是看到刚刚那位云瑶公主笑得灿烂地挽住那人的手的时候,一切都如此明显了。
这就很尴尬了。
呦呦打量了一眼陈士梅,听说他比谭丽娘大了三四岁,那么如今应该是三十五六的年纪了,长得很是不错,粉面无须,眉眼明朗,风度翩翩,颇有些文人雅士的姿态。想来七八年前应该会更加隽秀吧,不然公主也不会看上他了。
此时的陈士梅也在盯着谭丽娘看,他大概也没想到,自己抛弃了的糟糠之妻,时隔六年后,竟然摇身一变成了将军夫人,还得了太皇太后的青眼。
谭丽娘感受到陈士梅的目光,低下头悄悄往后站了站,呦呦立刻走上前来挡住她,却忘了自己还没有她肩膀高,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
此时此刻,皇上和皇后站在太皇太后身边,福贤王和福贤王妃站了他们对面,花易岩一家站在一起,大殿中央就只有陈士梅一个人还呆愣在那里,云瑶公主给使了好几回眼色都没注意到,最后是公主亲自上前去把他来回来。
“你在发什么呆呢?”不过公主显然并不关心陈士梅为什么发呆,她没等他回答就继续小声说,“你不知道,刚才太皇太后说她找到她妹妹的女儿了,还让我叫表姨!”云瑶公主翻了一个白眼,“哼,一个没品没阶的半老徐娘,居然真的受了我的礼!哎,我跟你说话呢,你倒是也说一句话啊!”
陈士梅心里苦笑,你让我说什么,说那个“半老徐娘”其实是我的前妻?你还不得撕了我!陈士梅也只敢在心里埋怨,嘴上应着“公主说的对,公主说的是”。
云瑶公主斜睨了他一眼,“驸马,你最近越来越无趣了!”
这次陈士梅没有说话。同公主成亲后不到一年,陈士梅就发现了,云瑶公主并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样温柔可爱,皇家贵族有的娇气和霸道一点都不少,甚至还很刁蛮无礼。
先皇还在时,公主作为皇帝最小的女儿,倍受娇宠,宫里的好东西也流水一般往公主府送,公主过得顺心顺意,加上刚成亲,新婚燕尔的,两个人如胶似漆确实很甜蜜。可是随着先皇去世,他就发现问题了,云瑶公主作为幼女对自己父皇的去世并不是很悲痛,整天想的就是将来皇上登基后自己还回不回受宠。
尤其皇上登基后,对驸马们并不重用,随着大长公主驸马主动卸职同大长公主去了封地,其他的驸马们陆陆续续都卸职或者明升暗降了。
而当初和他一起科考的进士们,或者成为地方要员,或者在京中任职,虽然品阶未必很高但是都是手有实权的或者前途大好的。这些年,有不少时候陈士梅都会生出“如果没有做驸马就好了”的想法,但是又很快被自己按下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啊,我在想,要不要让呦呦当着太皇太后等人的面,撕逼一把小三公主?按原剧情是有的,但是你们又说呦呦太不懂事了,我……
☆、第七十八章
第七十八章
皇上到了寿安宫, 先跟太皇太后说了几句话, 问了问今日的饮食和身体,然后就被太皇太后拉着讲述着刚才的事情, 皇上认真地听着,并没有半点不耐烦。说到怀宇和怀瑾分别考中了举人和秀才时,还附和着说自己刚才也考查他们的学业, 很是不错。
太皇太后笑着说:“那是, 你姨祖母当初读书就读得好。我爹常说,要是个男孩子就好了,能科考出仕, ”说着一副怀念的样子,“后来她自己偷偷做了一套科考题,被爹发现了,说是不比那一科的状元差呢!”
皇上很是吃惊, 这是他第一次听说有关姨祖母的事,更为吃惊的是,太皇太后的父亲, 那可是开国元老,三朝老臣, 做过内阁学士太子少傅的巨擘。看来这位姨祖母很是有才华,身为女子, 也的确是可惜了。
陈士梅在下面听着,心里很不是滋味,那是我儿子, 怎么功劳竟成了他们谭家的了?
太皇太后夸完了怀宇和怀瑾,开始夸陶陶和呦呦,夸陶陶温婉可人、稳重大方,夸呦呦精灵可爱、活泼开朗,“这两个姑娘陶陶的长相、呦呦的秉性,真真地像极了你姨祖母!”
皇上陪着太皇太后才坐了一会儿,就又御书房的太监过来启禀,说临安侯参见皇上,问皇上见还是不见。太皇太后连声说让他去忙,不必陪着自己,“哀家要同花夫人好好说说话,你去忙你的。”
皇上去处理政事,女眷们要说话,福贤王就带着花易岩和怀宇怀瑾去太皇太后的旁厅坐着。
太皇太后在正殿坐了这么久,因为是要见臣子夫人,所以穿的还很正式,加上认亲心情激动情绪起伏,早就有些疲惫了,所以大家起身往后殿而去。
太皇太后走在前头,特意召了谭丽娘在太身边,一手搭着太监的手腕,另一手拉着谭丽娘,慢慢往后面走去,边走边问些谭丽娘母亲生前的事情,听说李氏跟着谭耀宗在外头游历了七八年,忍不住大笑,“是那丫头的性子,从小就向往着游历山川河湖,那这么说的话,你娘有你的时候都快三十了?”说完不等谭丽娘回答,又自言自语,“也是,我都快七十了。”
谭丽娘不知道要如何劝解太皇太后,只能说一些母亲生前的趣事,和对她的教导与影响。
进了后殿,皇后和王妃亲手帮太皇太后脱了外头的大衣服,换上便装在榻上歇了,“你们也坐,丽娘也坐,都是至亲之人,不用拘束。”
太皇太后虽然如此说,但是谭丽娘可不敢当真,还是福贤王妃按着她,又说她还怀着身孕,这才在小圆凳上坐下来。
呦呦看了眼那个小圆凳,又矮又小,也不知道谭丽娘坐得舒服不舒服。
太皇太后在榻躺着,闭目养神,听着皇后和王妃与谭丽娘叙话,过了一会儿突然开口了,“刚刚忘了问,丽娘啊,你的长女今年多大了?可结了亲?”
谭丽娘不知太皇太后何意,不过这种事没什么好隐瞒的,况且也瞒不住,随便一打听就知道了,就实话实说,“回太皇太后,结过亲的。”
“结过亲?意思是没成?”皇后问。
“回皇后娘娘,是没成。陶陶是我的长女,从小娇惯了些,虽然看着稳重,可是性子十分执拗,尤其后来……”谭丽娘说到这里顿了下,大家都明白,后来父亲的背叛对孩子自然有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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