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空荡荡的,原来的那些书啊竹简啊大部分都已经搬到萧沐仁的府里去了,只留下地上两只箱子,等到二十四那天搬嫁妆的时候充作一抬一起搬过去。
陶陶环视了一眼,自己出嫁的时候因为呦呦还留在家里,所以并不明显,现在呦呦要出嫁了,把东西都搬走了房子空出来了,突然就有种伤感袭来了。
让婆子又搬来一个躺椅,姐妹俩一人一个并排躺好,陶陶还握着呦呦的手,开始跟她谈心,还是接着刚才的话说的,“以后成亲了就是大人了,别耍小孩子脾气,跟阿毓亲近点,别像现在似的,夫妻不像夫妻,玩伴不像玩伴。”
呦呦被陶陶的说法逗笑了,“那像什么?”
“像……”陶陶想了一会儿,在脑子里选出一个差不多的词,“像生意伙伴。”
陶陶的一个词说的呦呦一愣,她仔细思考了一下,好像真的是这样,共同经营一桩婚姻,彼此要信任,却没有依赖。理智,又冷静。
陶陶见她思考起来,也不打断她,自己闭上眼准备休息一会儿。
呦呦越想越觉得可怕,难怪自己最近会觉得烦躁。其实并不是对即将到来的婚姻的紧张,而是自己对即将被打破的“合作伙伴”模式的恐惧。
“姐!”呦呦突然坐直身子抓住陶陶的手,“我现在退亲还来得及吗?”
呦呦话音才落就被陶陶一巴掌拍到手心了,“疯了吗你!”
呦呦泄了力气,靠回躺椅靠枕上,“我就说说,随便说说。其实小木人也挺好的。”起码不会约束自己太多。
陶陶看了她一会儿,确定她刚才只是一时冲动,这才放下心来,然后喊了小米进来,让她拿进来一个四四方方的匣子,“给你的。”
呦呦接过来,颠了一下这个手掌大小的匣子,觉得挺沉的,一边好奇地问“给我的添妆吗”,一边打开匣子,然后她就愣住了,匣子是不大,也挺重。她原本以为是一只镯子或者鬓花或者别的什么的,可是她没想到里面竟然是一袋子瓜子,金的。
“姐?”呦呦看向陶陶,有些迟疑要不要收。
“收下吧,你姐夫我们俩给你的私房钱,不算在添妆里。”陶陶笑着说,然后指着匣子,“那袋金瓜子底下,还有张名单,是你姐夫写下来的孟家在西北的往来商业的伙伴名单,留给你备用。”
如果说单有这那一袋子金瓜子,呦呦或许就毫不犹豫地收下了,这名单,她可是万万不能收的。
陶陶看出了她的心思,摆摆手示意她不用拒绝,“是你姐夫特意备下的,你就收着吧。”
呦呦合上匣子,挽住呦呦的手臂开始跟她撒娇,“姐,你真好,我最爱你了。”
陶陶被她揉搓的衣服都皱巴了,不过也没有说她,就由着她靠在自己的手臂上,姐妹俩相依相偎地靠在一起,静静地享受着难得时光。
作者有话要说: 说双更就双更!就是这么霸气!求评论安慰我这颗受伤的小心心。心疼我另外一万字【哭】
☆、第一三八章
第一三八章
四月二十四发嫁妆, 四月二十五嫁女儿。几乎是从二十三日开始, 花家就开始有宾客往来,到了二十四更是门庭若市, 几乎整个京城的大小官员都来了,场面不比怀宇中状元时小。
到了二十五那天正日子,呦呦一早上还没睡醒呢, 就被陶陶和苏晨从被窝里拉了出来, 她吭唧了好一会儿才缓慢地睁开眼睛,一睁开眼睛发现房间还点着蜡烛,立马又不乐意了, “天还没亮呢,让我再睡会儿!”说着就要倒回被子里,被陶陶一把给拽住了。
“睡什么睡!你看哪个做新娘子的睡懒觉,赶紧起来!”陶陶个苏晨一人拽着她一只胳膊, 总算把她拉起了起来,看着呦呦还闭着的双眼,也是无奈, 只好亲自动手,一个撑着她的后背, 另外一个搬着她的腿放到床下,立刻有丫鬟蹲下身子给穿上鞋子。
呦呦闭着眼, 任由她们摆布着。
等穿好了鞋子,陶陶本来打算一人一边把呦呦架到更衣室去,没等动作呢, 苏晨就对她摆摆手,然后一个弯腰,就将呦呦给打横抱起来了。
呦呦没有防备,惊呼了一声睁开眼,就看到她嫂子近在眼前的笑脸,愣了一下,然后十分自然地抬起双臂搂上苏晨的脖子,“嫂子,你这样我会爱上你的。”
苏晨被她说的脸一红,啐了一口,“醒了的话就自己走吧。”说着就要把她放到地上。
“没醒!没醒!”呦呦赶忙说到,同时眼睛一闭头一歪靠在苏晨胸上,“我还没醒呢,嫂子你抱我过去吧!”然后忍不住在心里想,人生第一次公主抱,居然是个女的,多么神奇的体会,不知道哥哥有没有过这样的体验。
陶陶在一旁看着目瞪口呆,她对呦呦的脸皮越来越厚并不奇怪,她吃惊的是苏晨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呦呦个子可不小,人也圆润,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抱起来了?苏晨自己也不过是和自己差不多胖瘦的女子,虽然高了半个头吧。
等陶陶回过神来,苏晨已经把呦呦抱进更衣室,直接放进浴桶里了,她赶忙跟着走进去,一边走还一边回头瞪了一眼身后的下人们,下人们立刻低头垂首,表示自己什么都没看见没听见。
陶陶进了更衣室,看着丫鬟们伺候呦呦沐浴洗头,将苏晨给拉倒一旁断货了几句话,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总之苏晨再过来的时候,脸比被热水水汽熏蒸了的呦呦脸还红。
等洗头沐浴完毕,擦干了身子换上大红色的里衣,呦呦整个人也清醒了,自己走回内室,谭丽娘和全福人已经在等着了。先由全福人给呦呦涂了厚厚一层海棠粉,呦呦觉得自己都快被涂的透不过气了,然后全福人拿了一红一绿两根细线,抻紧了之后开始在呦呦脸上绞。
很疼,疼的呦呦忍不住呲牙咧嘴。现在她终于明白海棠粉为什么要涂那么厚了,原来也算是一种麻醉效应啊。
等全福人开完了脸,就由谭丽娘年给梳头。从头到尾,梳的认认真真,一下是一下的,一边梳一边念叨: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地……后面就说不下去了,音调都是哽咽的。
呦呦也忍不住红了眼圈,透过铜镜里的影子看向谭丽娘,哑着嗓子叫了一声“娘”。
全福人在一旁看着赶快圆圆场,“哎哟,新娘子可不兴掉眼泪,让人家说金豆子都留给娘家了。”然后捏着帕子给呦呦擦眼角,再转回头来安慰谭丽娘,“将军夫人也别哭,女孩子到大了总要经过这一出,咱们也都是过来人,不出嫁,哪有现在的日子?”
呦呦心想:我娘还真没经历过,她头婚是招赘,二婚又没有亲娘在跟前,算不得过来人。
谭丽娘给呦呦梳了头盘了一个祥云发髻,插上金簪金钗鬓花,呦呦的眉毛生的好,顺着眉骨长出来的,不用特意修,轻轻擦一点眉黛就好,嘴唇用小刷子涂了大红色的口脂,整个人就更加明亮鲜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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