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沐仁从京城出来后,这一路以来几乎每到一个地方都会有几天他自己单独行动的日子,呦呦并不多问,她知道临走前皇上交给萧沐仁一些秘密任务,这不是她应该过问的。
怀瑾曾经私下问过她为什么不问问,说不定她问了,萧沐仁就告诉她了,“难道你不好奇?万一姐夫是去做什么坏事怎么办?”
出乎怀瑾意料的,呦呦竟然点了头,“好奇的。不过,好奇不一定就要知道。”
怀集歪着头看他,不是很明白。
“首先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你不知道的东西很多,不一定每一件事都非要知道非要弄个清楚明白。听说过好奇害死猫吗?”然后不出所料地看到怀瑾摇头,“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触犯到了别人的隐私甚至底线。以后你就知道了在官场中,要多看多听多想少说假装什么都不懂。”
怀瑾还是瞪着大眼睛,一副茫然的表情。呦呦知道光这么说他肯定不会明白,只有再官场中有过经历才会懂。怀瑾从小就是家里最小的一个,即便是怀信出生了 ,也不耽误他的受宠,也正是这种全家的保护娇宠,才让他养成了现在的性子,虽然不至于天真的不喑世事,但是总是缺少了些心计。
“现在不懂没关系,以后你就明白了,若是还不明白,就多问问哥哥。”呦呦也不多解释,只这么叮嘱到。
呦呦以为这样解释就行了,可是怀瑾还有问题,“你又不做官,怕什么,况且,你们不是夫妻吗?”
呦呦心底暗自翻了一个白眼,臭小子哪里来的那么多问题,不过还是给他解释了一下,也不管他还没成亲懂不懂。
“夫妻之间也要保留各自的空间,‘至亲至疏夫妻’没听过吗?保持神秘感和距离感,才有惊喜。”当然,有时候也可能是惊吓,呦呦心底默默吐槽,“你还没成亲,不懂,以后你就明白了。”
怀瑾毫不掩饰地翻了个白眼,离开厅堂回自己房间了。
腊月的时间过得飞快,感觉才安顿下来没几天的样子就到年底了。长安的店铺关门比京城的早了几天,才过完小年很多店铺就关门停业了,只有几家大的酒楼的布庄和银楼还在营业,面对的顾客也多是有钱人。停业的早,年后重新开业的也晚,京城是初五迎财神当天很多店铺就开门迎客了,长安却要等到正月初八。
这些都是听来帮工的婆婆说的,所以呦呦赶快在腊月二十的时候将菜品肉蛋买齐,甚至连蜜饯干果也买了不少,后来还让小荣子去跟附近的屠户定了半只猪和半只羊,等到腊月二十八那天再送过来。
一过了小年,街上就已经没什么人了,有的会做生意的小贩,每日会挑着菜蛋肉走街串巷地叫卖,免不了的价格要贵一些,可是依然每日都会被兜售一空。
这个春节,其实是呦呦和萧沐仁组成小家后的第一个春节,按理说应该更隆重一些,如果按照京城的习俗,似乎还有些仪式。不过现在她们不在京城,甚至也不再嘉峪关,而是在旅途中,暂居在一座二进的小院子里,只住一个月而已,不必讲究那么多。
到了年三十那天,呦呦早上才起床就打了两个喷嚏,萧沐仁觉得一定是昨晚睡觉不老实踢了被子的缘故,呦呦却说一定是京城里的人想念她的原因。萧沐仁说不过她,也就不跟她多说,只告诉丫鬟去煮一碗红糖姜水过来,自己盯着她多穿了一件衣服,这才作罢。
虽然只是暂时居住在这里,但是过年该准备的对联福字烟花礼炮都还是备下了的。早上萧沐仁带着怀瑾张贴了春联福字,呦呦则带着两个丫鬟准备中午的饭菜。
午饭照例有一个火锅,指挥了甲剑和程禇烧碳片肉,洗菜切菜。她自己亲自系了围裙挥着铲子炒菜做饭。
因为是春节,呦呦帮工的婆婆和她孙女放了三天的假,所以现在小院里都是自己人,帮忙的就是四喜和谷子两个,虽然不至于手忙脚乱,但还是有些慌。
“好长时间没有自己单独准备这样一桌子菜了,难免有些慌手慌脚。”呦呦炒完最后一个菜,一边解了围裙洗手一边对萧沐仁笑笑,自嘲地说。
“家里那么多下人,哪里用得着你。就今年这一回,以后就不会了。”萧沐仁安慰着她,趁没人的时候捏了捏她的肩膀,“等回房我给你按摩。”
年三十的午饭,除了火锅另外还有六个菜,虽然不多,但是呦呦的手艺很是不错,大家都十分个面子地吃了个精光,就连鱼汤底的火锅也吃没了,要知道,光羊肉就切了两斤,另外还有猪肉鸡肉,土豆萝卜若干。
午饭后,自然不用呦呦收拾,她被萧沐仁牵着半拖半拽地拉回了卧房,临进门前还不忘叮嘱四喜记得和面剁馅子,年夜饭是要吃饺子的。
呦呦这半年来养成了午饭后要小憩的习惯,无论初夏秋冬,雷打不动,于是萧沐仁想要给她按摩放松的想法暂时落空了,见她一进屋就开始打呵欠,干脆弯下将人打横抱起来放到炕上,扯了薄被给她盖好,“睡吧。”
呦呦侧躺着脸在枕头上蹭了蹭,连罩衣也不曾脱,闭上眼就睡去了。
萧沐仁也脱了鞋子爬上炕在呦呦的身边躺下,看着她恬静的睡颜,忍不住在她额头上轻轻亲了一下。呦呦最近格外地爱吃嗜睡,虽然她平时也是爱吃爱睡的,可是最近这些日子格外不同,有时候两个人说着话她就睡着了。萧沐仁一开始还以为是不是不舒服,曾经去找过郎中问过,结果郎中听完他的描述后,又问了几个问题,然后才说怕是有孕了,只是月份浅未必诊得出来,让萧沐仁过一个月后带着人来医铺诊脉。
萧沐仁算了算,一个月后,怕是该要上路了。若是真的有孕,头三个月却是不能移动的。自己上任的日期在五月,从长安到嘉峪关路上行走又要一个多月,若是等到头三个月满再动身,上任日期怕是赶不上,若是自己单独动身,留下呦呦在这里他又不放心。
这可真是两难了。
呦呦睡了一觉歇过后又精神饱满起来了,带着两个丫鬟开始准备年夜的饺子,等到午夜子时是,鞭炮礼花齐鸣,饺子下锅,吃完后不过两刻钟,旧年过新年到。
与新年一起到来的,是呦呦推迟了五天的小日子。在看到亵裤上那片暗红色的血迹时,她深深地松了一口气,放松之后又微微有些失落。萧沐仁的心思她不是不知道,她更知道他期待一个孩子已经很久了,原本她自己也以为这次真的会中奖,结果没想到是空欢喜,这,要如何跟萧沐仁说啊。
萧沐仁看到呦呦从更衣室出来后就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还用自己为没被发现的目光偷偷看他。萧沐仁瞪了一会儿不见她开口,干脆自己问了出来,“怎么了,出了何事?看你一副为难的样子?”
呦呦坐在炕沿上,嘴唇开合了三次,才说出来,“我小日子来了。”
“嗨,我以为什么大事呢。疼吗?难受吗?”萧沐仁问。
呦呦摇摇头,然后微微仰起头看站在自己面前的萧沐仁,“我说,我来小日子了,知道意味着什么吗?”说着伸出手搂住他的腰,“这意味着,我没怀孕。”声音渐渐低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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