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这不是怕你等着急?”萧沐仁伸手在呦呦鼻尖上点了点。
四喜本来听到吩咐已经去书房拿了纸笔过来,等进了内室看到两个人又重新像连体婴似的坐到一起了,干脆就又默不作声地重新退了出来,然后忍不住嘀咕道:“真好啊,为什么甲剑还不快点到二十岁?!”
这句话刚好被路过的谷子听来,不禁哈哈笑起来,四喜听到笑声回到看谷子正一手扶着桌子一手捂着肚子笑得快要快要蹲到地上去了。
四喜丝毫不觉得难为情,“笑吧笑吧,你看到了你也要羡慕的。”反正你还有两个多月就成亲了,哪里懂得我这种孤家寡人的心情。
在屋里正你侬我侬的呦呦和萧沐仁,丝毫不知道两个人的感情竟被下人们羡慕了。
第二天一早上,萧沐仁依然是在军营的作息,早早起床练剑练拳,等他回来的时候竟然破天荒的见呦呦起床了,实属难得。
呦呦刚被服侍着洗完手和脸,正坐在梳妆台前擦护肤的膏脂,从铜镜里看到萧沐仁张大了嘴巴,虽然看不清表情,但是还是能猜到他的想法,她哼了一声,在镜子里瞪了萧沐仁一眼。
萧沐仁嘿嘿笑了两声,自己进了更衣室洗漱换衣服,再出来的时候呦呦也收拾好了,两个人手挽了手一起走进餐厅,身后的下人也好,外头伺候的下人也好,都偷偷抿着嘴在笑。
爷和夫人感情好,家里就一切都好,俗话说:家和万事兴嘛!
萧沐仁用过早饭,回去换了常服就出门去了总兵衙门。呦呦将他送出门的时候问他中午想吃什么,得了“随便”二字后忍不住吐槽他,“随便是什么东西,不会做!”
萧沐仁笑笑揉揉她的头,扶正了头上一支歪掉的玉簪,让丫鬟扶着她回去,自己出门去了。
等到萧沐仁走了之后,呦呦才回了内院,并没有立即回内室去,而是去了自己的内书房,叫了丫鬟来磨墨,开始提笔给京城回信。
提起笔来,对着信纸,呦呦明明有千言万语的话想要同家人说,却又不知道要该如何说起。又重新拿了怀宇信过来看一边,这才有了思路,慢慢写下去。
萧沐仁回来的时候,呦呦的信还没写完。并不是她写的特别多,主要是她边写边琢磨,嘉峪关的艰苦自然是不能多说的,说多了谭丽娘和花易岩要心疼,可是也不能一点也不说,要是一点都不说尽说好处恐怕也没人信。
于是最后信里头的内容就变成了描写嘉峪关的山山水水,并且把她出去玩的那几趟也写了进去,还写了她种了近百亩沙坡地的沙棘,来年再往京城送沙棘酱和沙棘酒,就不用找人买了。
一直到了最后了,才写了关于她自己和萧沐仁的事。说她怀孕已经四个月多了,等到京城收到信就差不多五个月左右了,又说孩子很乖,四个多月了也没有很闹腾,能吃能睡特别好,还胖了一些,还说萧沐仁对她很好,让家里父母兄弟们放心,又说萧沐仁上任后事情有些多,并不经常在家,但是等生产和月子的时候必须在……
零零总总的,写了十多张。一开始呦呦还觉得无从下笔不知道写些什么,现在发现根本停不下来,什么事情都想写上一笔,下了雨想写下了雪想写,就连每天吃了什么都想写一写。
哦,对了,还有,温室内可以种菜,这个要写上。京城的冬季虽然就不像嘉峪关这么长,可总也有三个月多,在温室里种菜除了可以自家吃,还可以卖,又是一条生财之路!
萧沐仁拿起放在一旁晾墨迹的信纸看了一遍,有些快哭笑不得,“夫人,你这信写得……”
“写得怎么样?”呦呦瞪大了眼睛看萧沐仁,等着他往下接着说,但是表情却是一副“你若是说得不对看我怎么收拾你”的样子。
于是萧沐仁这个正二品的总兵,十分地识时务,话音一转就开始夸,“夫人这信写得真是好,感情充沛逻辑和离事无巨细详略得当,既不会让家里过分担心,又能体现出嘉峪关的艰苦能博得家人的同情,简直是……”
“行了行了,”呦呦挥手打断他的盲目吹捧,忍不住笑起来,“肉麻不肉麻啊。”
“不,一点都不肉麻,我说的都是真话。”萧沐仁凑到呦呦身后给她按摩肩膀,心底却是小小地松了一口气,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说这么多违心的话呢。
“你的信写完了?”呦呦任由萧沐仁在身后给她按摩肩膀,他力气比丫鬟们大,能让人真正地感觉到放松下来,而不是像挠痒痒似的捏几下捶几下。
“还没有,上午的时候处理了几件其他的事,下午好好想想再写。”萧沐仁按了一会人觉得差不多了,就拉着呦呦起来,“毕竟是往京城送的答对信函,总要严谨一点。”
呦呦点头,觉得她说的有道理,皇上再是他哥,也还没公开,就算公开,这也不是四人信件,总是要郑重些。
“对了,”萧沐仁想起来一件事,“你再另外写一封信给太皇太后吧,太皇太后应该也挺惦记着的,就算老人家不惦记,我们做晚辈的也得恭敬些。”
呦呦点头答应下来,“我记得了。”
下午的时候萧沐仁去了外书房写答对信函,呦呦在内书房接着写没写完的家信,以及给太皇太后的信件,两个人一直到了晚饭时才又见面。
呦呦把写完还没封口的信交给萧沐仁,问他还要不要添几句,萧沐仁拿出两张纸来,“我下午的时候已经写完了。”
呦呦接过来看了一眼,见没有特别的,就重新叠起来和自己些的信装在一起,然后点了蜡烛化了蜡油将信封封住,最后交给萧沐仁,“明天早上一起发出去,别忘了啊。”
萧沐仁将信收起来,笑笑没说话。
两个人在床上又躺了一会儿,呦呦突然从床上坐起来,“你明天回军营,换洗的衣服我还没给你找呢。”说着就要下床去给他收拾包裹。
“别去。”萧沐仁拦腰一抱,把人拦了回来,“明天早上在收拾就行了,再说不是还有丫鬟呢嘛。先睡吧。”
呦呦想想也是,就在萧沐仁身边躺下来,她一躺下萧沐仁就凑到身边来,一只胳膊横在她的腰上,脸埋在她的肩窝,绵长的呼吸吹在耳边,热热的,很快呦呦就觉得耳朵烫起来了,她忍了再忍,到底没忍心推开萧沐仁。
能这样互相依靠依偎着温存的时候不多,而且她能看得出来,萧沐仁公事上很烦累,怕是有人为难他了。不过萧沐仁不说,呦呦也不敢轻易问,只能把手臂也搭在他的腰上,拍拍他的后背安抚他。
公事上帮不了他,那就把自己照顾好吧,呦呦心想,至少这样能让他少操心自己一些。嗯,还要同他的同僚下属的夫人们打好关系,夫人外交很重要很重要。这么想着,呦呦的眼皮也慢慢垂下来,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萧沐仁吃过早饭就离开了,离开之前在内室抱着呦呦晃了好一会儿,也不说话,就这么干晃着。呦呦拿不准他到底出了什么事,想着要不还是问一问吧,不过没等她开口,萧沐仁就先松开了她,把她从自己的大腿上放到炕上,拍拍她的头,“我走了,不要送,好好的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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