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仲凝视白茉。
白茉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抬头笑道:“没什么,眼里进了沙,谢谢施小姐关心。”
说完,她看向季仲,“你们玩得开心。”
和以前说的应酬话一模一样。
只是这一次,她的笑容满是苦涩,她的眼里满是沮丧。
季仲忽地抬手,施碧挽着的手落个空。
施碧惊讶地看向季仲,季仲没有理她。
他看向白茉,“我送你回去。”
第61章 三更四更合并
白茉坐在副驾驶位上, 也不提刚才施碧的事,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只是遇见个无关紧要的人。
没一会, 她乖巧地问:“老公,你换新车了呀, 刚买的?”
季仲专心开车, 更换车内频道,冷淡道:“辞旧迎新。正好将过去的一切都换掉。”
他说着话, 朝她那边抛了眼,示意她也是旧人之一。
白茉装作没看到, 笑容甜美, “谢谢老公送我回家, 么么哒。”
大概是为自己送她回家这个事找理由,他立马道:“我漏了件衬衫在家里,正好回去拿。”
她嘻嘻一笑, 很给面子:“明白。”
电台正好放到怀旧金曲,周杰伦的《晴天》。
他听她跟着调子哼起歌来。
她声音很好听, 清亮空灵,明媚的少女感。唱情歌有种格外动人的破碎感,没有撕心裂肺的痛楚, 却能让人听出纯真的绝望。
她慵懒地靠在椅背上,忽然转过脸对他唱。
从前从前有个人爱你很久。
但偏偏风渐渐把距离吹得好远。
只唱这两句,唱完停下凝视他。
季仲心跳慢半拍。说不清是什么感受,好像被人猛地撞了一下心脏, 连带着呼吸都有些急促。
他喉头不自觉耸动,忽然觉得车内空气有些热燥,连忙打下车窗吹风。
白茉问:“老公,我唱歌好听吗?直播的时候粉丝一直刷屏求我唱歌,我都没唱过呢,因为我只唱给老公一个人听。”
季仲面上端得冷静,无情戳破她的谎言:“是吗?上周直播做造型时不还唱得挺欢快的吗?”
白茉呀一声,伸出手捏捏他的肩膀,丝毫不慌乱,好奇问:“老公,你怎么知道的,难道你也看我直播呀?”
季仲一愣,继而握紧方向盘。
“没……没有。”
她也没继续问下去,只是扬嘴笑了笑,直到下车,都没有再多说一句。
季仲松口气。
他是真的怕她得了便宜就卖乖。白茉最擅长这个。
两人同时往屋里走,他问:“佣人呢?你一个人住?”
白茉:“老公走的时候,不是把佣人都辞了吗,水电都还是我费老大劲才恢复的,我这些日子都是一个人住。”
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偶尔路易有通告不能当厨师的时候,她就借着心理治疗的借口让程墨给送外卖来。
还有她的那些塑料姐妹花,通宵凑牌局的最佳拍档。最近她又认识一些牌品超好的贵妇太太们。反正不缺人陪。
当然了,季仲没必要知道这些。
他只需要知道她现在是一个寂寞孤单冷的失婚悔恨少妇就行。
季仲呵一声,狐疑地往屋里扫了扫。
白茉:“老公,我真没藏男人。”
季仲:“藏了也不关我事。”
等他从房里假装找一圈衬衫下去的时候,白茉问:“老公,你的衬衫找到了吗?要我帮你吗?”
季仲绷着脸,一双大长腿往前迈,“找不到,你要是看见,就替我丢掉。”
白茉喊住他:“老公,刚才在外面没吃饭,我现在做饭,我们一起吃好不好?”
季仲本该立马拒绝她。
可他实在好奇。
白茉竟然也有提出主动做饭的一天?
大概是想知道她做的饭有多难吃,抱着嘲讽的心态,季仲鬼使神差地应下了。
果然如他所想——
惨不忍睹。
光是看着她手忙脚乱差点将厨房点燃的阵势,就知道即将出炉的饭菜有多难吃。
白茉将黑暗料理端到他面前,“老公,你凑合吃吃。”
她额间汗珠点点,白璧无瑕的脸上沾上几道油烟渍,这时候他该无情嘲笑才对,像她过去但凡逮着他痛脚就往死里踩那样,他们两人之间,谁先示弱,谁就得输。
此刻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
内心某处忽然的柔软令他不知所措。
他竟然想上前替她擦擦汗。
就在他不由自主将手伸出去的时候,悬空一半,季仲猛地回过神。
在他面前的这个,是白茉,不是别人。
她有着随时让人心死的奇妙能力。
季仲嘴角紧抿,恢复该有的倨傲冷漠:“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说完,他一刻都不敢再停留,用近乎冲的速度往外离开。
白茉在他身后嗲着嗓子喊:“老公,路上小心。”
通灵玉摇着狗尾巴出来,嫌弃地看了看餐桌上的食物,转眼看见厨房一片狼藉,叹息:“主人,白忙活一场呐。”
白茉打电话让钟点工上门收拾,回屋准备洗个澡换套新衣服。
“你看看他的好感值,就知道我没有白活忙。”
通灵玉咦一声,忙地查看。
???
又……涨了五分?
可是主人做的饭明明很难吃啊,还有刚才季仲离开时的脸色,简直差到不能看。
它还以为好感度会下降,没想到竟然不降反涨。
白茉不以为然,笑着往楼上去:“等着看吧,过两天一口气涨个二十分给你瞧瞧。”
说完,她哼起刚才没唱完的歌,少了求而不得的悲伤,透出几分妖媚。
人间有句俗话,旧情最易死灰复燃。
旧情人恰到好处的温柔,要像潺潺流水,只要一有可乘之机,便能从四面八方围攻进军,堵不住拦不下,缓缓地将人溺死。
她不会给季仲清醒的机会。
他要爱,她给他。
他过去对宿主的爱,她也要全部找回来。
夜晚季仲辗转反侧。
他一闭眼,就是白茉忙得满头大汗,笨拙地将饭菜端给他的样子。
配合这个场景。
他耳边甚至会响起车里她唱过的那两句。
从前从前有个人爱你很久。
但偏偏风渐渐把距离吹得好远。
她是说他,还是说她自己?
季仲翻个身,将枕头压在手臂下,闷了很久,干脆起身给程墨打电话。
打了三个电话没人接。
第四个终于打通,电话那头很嘈杂。
程墨的声音有些慌张,“怎么这个点打电话?”
季仲看下手腕的表,“才十一点半而已,你转性养生了?在哪,我过去找你,出去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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