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顺安很清醒,不得了的清醒。
他要让魏景荣知道,老虎屁股摸不得,老虎的嘴巴也亲不得!
找准时机,猛地一用力。
“艹,艹艹艹艹!”
蒋顺安捧着发麻的下巴,疼得挠墙,刚才的那一下差点把两排牙齿都给崩了。
“你怎么躲开了!”
魏景荣就在一旁不知所措的看着:“我……应该继续?”
“你!”
哑口无言,蒋顺安肺都快气炸了!
“行,你真行!”
魏景荣也不知道现在应该说点什么,只能不合时宜的关心一下。
“你下嘴太用力了。”
“哼!你要是没躲开,今天餐厅里还能加道菜!”
气话归气话,但刚才那一下魏景荣要真没躲开,估计也伤得不清。
要不是蒋顺安的读条动作太明显,自己真该遭殃了。
只是……
假如,蒋顺安真的把自己的舌头咬伤了,自己会生气吗?
应该……会吧?
第三次了。
两人莫名其妙的接吻已经第三次了。
魏景荣不清楚事情怎么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可跟蒋顺安这样他并不会觉得恶心,只是有点奇怪。
昨晚,蒋顺安临走时的话,确实点醒了他。可脑中的灵感像迷雾中的那一丝亮光,明明看得见,却怎么抓都抓不住。
脑子里一片空白,想着的始终都是蒋顺安消失的身形,还有他的那句“原来你一直觉得我恶心”。
蒋顺安是什么样的人,自己也算是知根知底了。
他懂自己,懂得自己心里在想什么,也愿意替自己分担压力。
说他图钱,可他要的真没有多少;图他的人,蒋顺安也没有对自己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图他的店,图他的商业秘密,更是从何说起。
蒋顺安真没对自己有过什么要求,就像他自己说的,他只是想要拿着属于他的工资,过着属于他的日子。
不说什么无欲无求,他也只是想要安安稳稳。
魏景荣沉浸在黑暗中纠结了很久,茫茫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收拾这个烂摊子。
也许,只是凭着自己的直觉,他用胶带一点一点粘好了被蒋顺安撕烂的合同。
“我这到底是在干什么?”
魏景荣手上没停,脑子里却是前所未有的疲倦,靠着座椅,慢慢的睡着了。
“叮咚叮咚叮咚……”
哪来的门铃声?
魏景荣的意识迷迷糊糊的,但一声声门铃却听得清清楚楚。
“魏总,魏总?”
谁?
谁在叫我?
“魏总,魏景荣,你……你在不在家?”
蒋顺安?
他回来了?!
“魏总!魏总!魏景荣!”
在。
顺安,我在这!
“扑通”!
魏景荣狠狠地摔在地上,疼得他瞬间回到了现实。
窗外的阳光特别耀眼,屋子里却冰凉的死气沉沉,没有一丝生气。
没有油烟的香味,没有扰人的铃声,没有聒噪的数落,更没有张口闭口的‘魏总’。
魏景荣撑起身子,坐回椅子上,眼里却只看得见两样东西。
一张破烂的合同,一个捏憋的罐子。
回来吧,把他找回来。
这是反复回荡在他脑中的声音,也是自己唯一的想法。
所以,他才会出现在这里,出现在蒋顺安的面前。
“怎么样,还疼吗?”
好一会儿,蒋顺安才缓过来,七窍生烟地揉着两边的腮帮子。
“切,用不着你关心,有那功夫管我,你还不如回去干你该干的事。”
“我……做不到。”
“什么做不到?”
蒋顺安问着,抬眼却发现魏景荣正看着自己。
“你走之后,我的脑子就空了,什么都想不出来,乱糟糟的,都是……”
“这叫报应,你就活该……”
“别闹了,顺安。”
魏景荣伸手把蒋顺安抱在怀里,紧紧的搂着:“我不该对你说那种话,不该辜负你的好意。算我求你了,帮帮我,顺安。不管什么义务,也不管什么合同,我私人求你。就这最后一次了,行吗?”
蒋顺安不清楚魏景荣怎么突然对自己的态度起了一百八十度的变化,但这么低声下气的求人,他还是心软了。
吃软不吃硬。
他生前死后都变不了的弱点。
蒋顺安推开魏景荣,将他隔开差不多半米。
“看在文莺姐的份上,我可以在帮你这一次。”
“恩,谢谢。”
“先别谢。”蒋顺安垂着眼,一张臭脸对着魏景荣,“说清楚了,这回是你求我的,是你欠我的。”
“恩,是我欠你的。”
蒋顺安习惯性的摸了摸口袋,想把他这句话录下来,可偏偏就没带,也只能怪自己脑抽了。
“还有,这次的事我可以装作没发生,但要还有下次,我保证我会比钱云生做的更绝!”
“不会的,我保证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最好这样。你最好说到做到……”
“嘭!”
正说着,蒋顺安的后脑勺突然被狠狠的撞了一下。
“诶?你怎么……?”
欧文探着半个身子,一脸问号的看着抱头蹲地的蒋顺安。
“你开门前不会先喊一声啊!”
蒋顺安一声狂吼,欧文扶着门框笑得那叫一个欢快。
“怪我喽?哪不好站,天晓得你站在门背后。”
“霉!遇见你们两,老子真是倒了八辈子大血霉!”
又是半夜,又是在魏景荣的书房,又是只有一盏灯台,又是孤男寡男两个人,只是气氛上没有前几天那么和谐。
魏景荣虽然还是那个魏景荣,但看得出他没那么冷漠了。反倒是蒋顺安没那么好说话了,心里多多少少还有些毛刺杵着,脸上的表情生硬的很。
“准备好了?”
“恩,开始吧。”
蒋顺安关掉了最后的光源,站在魏景荣身后,双手遮着他的双眼。
“听着,现在把脑子放空,没什么都不要想,思绪跟着我的提示走。”
“恩。”
蒋顺安深吸一口气,尽可能轻的呼出来,静下心,缓缓开口。
“那是在秋天,你下了课,急匆匆的离开学校,沿着被橙黄色落叶覆盖的小巷,来到你打工的地方。白店长比现在年轻不少,头发也没有那么花白。你看见他坐在收银台后面,那时他在干嘛?你有没有对他说什么?”
魏景荣顿了一会儿,断断续续的说着:“他应该在写报损单……也可能是进货单。我跟他说‘不好意思店长,我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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