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行是可行,怕是耗时会很长。”北凉思量着,若是两头开挖,自然时间会短一些。但暗道另一端的卓家,显然是不能挖的。只一边挖,耗时翻了一倍不止。
“那就等,总不能一直这般在外头相见。”卓夷葭肯定的说道。没有意思犹豫。以前只有三娘她们几个就罢了。如今她也身处其中,不能总在外头相见。
“可是通城外?会不会太长了?”晏如意在一旁听着,还是觉得有些行不通。
“晏掌柜先坐。”卓夷葭对着旁边的椅子比了比。她要说的太久了,看着晏掌柜一直站着也累。
“谢主子。”晏如意说罢在北凉旁边坐下。转头看向卓夷葭。
“若是不长,只能在城内,在城内挖暗道,不行,动静太大了。”卓夷葭犹自说着,摇摇头。
“这样算来,东城城外是最近的。”北凉想着金平城的地貌,卓家地处东家巷,又在巷子靠里,自然挖到东郊外是最近的。
卓夷葭听着摇摇头,“不行,不能在东边。”
“为何?”晏如意问着,他也觉得若是挖暗道,东城城外是最近的。
“孙家。”卓夷葭看着晏如意,说出了两个字。
东家巷是金平城官宦权贵之地,越往里越位高。东巷尽头,分左右两道,再沿着岔道而去,尽头便是孙家和卓家。
“你忌惮孙家?”北凉皱着眉头,看着卓夷葭问道。语气沉沉。一说到孙家,北凉口中便变得有些冰冷。
卓夷葭点头,看着北凉说道,“孙家有些古怪。”
北凉和晏如意看着卓夷葭,说也没开口,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顿了顿,卓夷葭继续道:“我之前去过孙家探过,他们竟然将孙家后头的山囊进了骑射场。这骑射场加了那块山头,比金平城的任何一个都大。我进去跑过,那山的顶上,有一块空地,遍山的椿树,偏偏那块空地方丈半里之内,无一颗障眼的东西,倒像是被人专程拔走。这便是最让人觉着怪异的,那块空地没有一点障目的枝叶,放眼看去,能将整个金平城望尽。而东家巷子那块,我看过,连院子里那些走动的丫鬟姿态都看的一清二楚。若是在东城城外挖,这面看的金平城,转个身,便能悉数被看去。”
北凉跟晏如意越听到后面,脸越黑。
这山头,听着比皇宫中的望龙台还高,望的还远。
“这孙家,是何意?”晏如意听得眉头皱着,“莫非,有二心?”
北凉也听着,听闻晏如意此言,摇摇头,“孙家的处境,生不出二心。”
孙家乃外臣,又是文官,手中毫无兵权。若是反,那就不是简单的篡位,而是谋朝。整个天下,都不会答应。所以就算谋皮,大概也是为了宫中的某位主子。
“只是孙贵妃多年无所出,孙家这般,又是为了给谁铺路?”北凉将宫中形势想了一番。
“难不成是宁王?”晏如意想了想,接道。若是孙贵妃无所出,孙家嫡长女嫁入宁王府,如此看来,为宁王做事到时说的过去。
卓夷葭听着两人的分析,摇了摇头,“怕不是宁王。我之前去孙家时,同在骑射场的,还有孙云舟和二皇子。”
北凉听着卓夷葭说到孙云舟,目光定定的看着她。
“二皇子?”晏如意眉梢间带着惊讶。“那孙家长女合该嫁给二皇子啊。”
“那是我设计的,我想,孙家大概是准备将孙雨若嫁给二皇子的。”卓夷葭想到之前在宫中,孙云舟对自己的态度,因为她设计将他嫡亲的妹妹嫁给宁王时,他问她,为何要害孙雨若。一想到孙云舟那日反常的一言一行,她心中不由得翻起一阵厌恶。
北凉看着卓夷葭,眉间一闪而过的阴郁也被他捕捉到。北凉的手掌攥了一下装着热茶的杯子,复而伸手为卓夷葭理了理鬓发。“你这到时好计谋。一石也不知打了多少鸟。”
卓夷葭失笑,看着北凉,“我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只是巧合罢了。”
“巧合?”北凉见卓夷葭回过了神,放下了手。
卓夷葭点点头,“那会儿她想设计我,偏偏技不如人。被我顺道治了一下。只是不曾想,歪打正着,偏偏坏了孙家的好事。”
“若孙家真的跟二皇子合谋,出了孙雨若这事儿,他们之间,也就没有那么牢靠了。”一旁的晏如意分析道。
卓夷葭点点头,“正是如此。”
有小厮进来,递给了晏如意手炉。
“话说回来,那你暗道准备在哪个方向?”北凉接过晏如意的手炉,塞进卓夷葭的手里。
卓夷葭拿着手炉,摸了摸,“南城外。”
金平城东边是官家权贵之地,因为孙家,不能挖。北边是皇城,皇城地下暗道奇多,若是不小心冲了,那就糟了。西边多平民,能挖,但是隔卓家太远,这样算下来,的确只有南边开道,最佳。
北凉听着点点头,“不过从南边挖,大概也要耗上两年。”
“恩。”卓夷葭应声,转头看向晏如意,“现在你就去找三娘,跟她商议此事,回头我将卓家的地图送过来,部署好了,便尽快动工,此事宜早不宜迟。”挖地道她只需吩咐便可,大概要求告知,其他的,便由三娘她们来实施。
晏如意点头应声,推门而出。
地龙烘的整个屋子都暖烘烘的,屋外冬风阵阵,刮得窗纸呼呼作响。
北凉坐在卓夷葭对面,静静的看着她的眉眼。
卓夷葭微微低垂着头,摸着手里的手炉。其实屋中很暖,这手炉,要不要都可。
第二百十一章 再提横公鱼
“我来找你,还有另一件事。”卓夷葭抬起头,看着北凉说道。
“我知道。”若是无事,她不会专程出门找他。
卓夷葭脸色温和,看着北凉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又知道了。那你可知我找你所为何事?”
若是平常有人这样问他,他定然不会理会,如今坐在卓夷葭面前,北凉微微偏过头,略作思虑状,“可是,因为朝中之事?”
卓夷葭笑着摇摇头,“关于兵营的事。”她不知为何,跟北凉在一起时,似乎褪去了全身的紧绷和习惯性的防备。变得轻松惬意,连说这般重要的事,都少了几分严肃。
“兵营?”北凉做端了身子,肃容相对。他想让她轻松一些,但是他自己,可是轻松不了。特别还是听到这样的话。
手中的手炉翻了一面,卓夷葭将掌心放在髀间,隔着衣裳的热意顿时传到腿上。
“父皇留下了一枚虎符给我,左右两块皆全,但是虎符上的纹饰我未曾见过。”卓夷葭边说,边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递给北凉。
屋中除了卓夷葭和北凉,只有一个知画,垂手一直恭敬的站在卓夷葭旁边。卓夷葭话音一落,猛地瞪着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卓夷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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