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前些日子你从宫里头回来没去给你大娘说吗?”华太君看着卓夷葭有些意外,以卓夷葭那么喜欢大娘和她大姐的性子,回来应该是会第一时间去说的。
“嗯,那日回来只顾着跟祖母说了。”说着卓夷葭抬头看着华太君,“大娘问我贵妃娘娘在宫里头过得好不好。当时我去时,宫里头刚好选完秀女不久,贵妃娘娘还是很好的。只是这么久了,我也不晓得。”卓夷葭说着,话里隐藏着选秀之后,后宫的暗流。
“那你是怎样跟你大娘说的?”华太君看着卓夷葭。
“我自然是说好得很。”卓夷葭说着撇撇嘴,看向卓太爷,“其实这事儿得问祖父才是。”
“问我?”卓太爷本来在一旁听着,一见突然绕到了自己身上,有些疑惑,“问我作何,我又没去过后宫。”
华太君也看着卓夷葭,“这事儿怎么问你祖父呢?”
“自然要问祖父。”卓夷葭看着卓太爷,又坐直了身子,将才谈论治国之道的正色又回来了一些,“自古前朝后庭都是息息相关的,圣上对于后宫的态度自然不会是因为喜好,而是前朝的暗流牵扯。再不喜欢,只要我卓家还有需要依仗的,那便会过得好。”说着卓夷葭看了看没有说话的卓太爷,“祖父,你在朝中的日子,自然就是娘娘在后宫的日子。”
“还以为你是个顶聪明的。可你这话对,也是不对。”华太君点了点卓夷葭的额头,“你说的这事儿,只是单向的,前朝能影响后庭,偏偏后庭,也能反过来影响前朝。”
第二百五十章 探话4
“所以啊,只要祖父在朝里过得舒心,那就是说,贵妃娘娘在后宫正的圣宠。”卓夷葭说着,华太君反应很快,这一快,就快进了她挖的坑。
“四儿说的也对。”卓太爷在一旁听得点点头,然后坐直了身子,思虑了起来。
“不过最近好像没什么特别之事。”卓太爷略作思虑便说道。
“那看来我跟大娘说的没错。”看着卓太爷神色常常的的样子,卓夷葭心里已有数,看来明献皇帝那边并未查出什么。想着便转开了话题。“对了祖父,葭儿得求你一件事。”
“什么事?”卓太爷一听说卓夷葭有事要求他,脸色变了变。
卓夷葭视而不见,道,“我跟二哥说了,等过些日子翰林院没那么忙的时候,我跟他一起读书。”
“你一个女儿家的,学什么学。”卓太爷第一反应就是拒绝。在他看来,女子还是不能读太多书。卓夷葭没有人教习,都学了那么多书,已经是个例外了。
“跟他一起读?”华太君看向卓夷葭,说的比卓太爷委婉一些,“你要想学习,我跟你祖父做主,可以给你请女先生,怎么想起跟阿裕一块儿。你们俩一块儿念什么,学的东西都不一样。”在华太君看来,卓夷葭的学识已经足够了。再多,也不是好处,要学,都要学女红。
卓夷葭知道卓太爷和华太君心里所想,知晓她们都不想自己再多学,却也不点破。她上一世拜了先生,这一世也不准备再拜别的师。只是听到一直对她体贴入微关怀备至的华太君和卓太爷这样说,说不上寒心,心里却也轻轻冷笑了一声。
嘴上却是依旧乖巧,“祖父祖母想错了,我并不是跟着二哥一起学习,而是陪着他学习。做他的小书童。”说着卓夷葭冲着华太君眨眨眼,
“二哥那般跳脱的人,翰林院都当值了这么久,连《尚书》都还不能懂。就算请了先生,先生除了教习他的两个时辰,哪儿能一直守着他呢。反正我成天没事儿,就可以看着二哥,免得他去玩。”
华太君摇摇头,拍了拍卓夷葭的头,“男子尚学是大事,岂能儿戏?”虽然华太君知晓卓夷葭的聪慧,但是在她看来,这么随意的让一个女儿跟着卓夷裕学习,并不是什么好事。
卓夷葭提的时候也没想华太君和卓太爷会立刻应下来。她跟卓夷裕说的,是待他入朝,能在朝堂为官听政时,才会辅导他。同时也借他来控制朝廷势力。这会儿在华太君他们面前说陪读,的确还太早了。
不过卓夷葭要的,是潜移默化。第一次讲,绝不同意,第二次,思虑之后拒绝,第三次,半推半就,再者,便是遇到变故,自己都会想到这事儿。
点了一下,卓夷葭便转开了头,看向华太君,换了个话头,“明日去樊林寺祖母一起吗?”
这些年除了去年是华太君去的,华太君还很少在冬日里出门。
“去吧。今年万事顺畅,希望明年也一样,跟着去拜拜菩萨。”华太君点点头,说着看着卓夷葭。
“好,那葭儿先回房了,先去准备准备。”
华太君点点头。
卓夷葭起身,在卓太爷跟华太君的注视中走出了主屋。
“这四儿怎么会突然想去学习了?”华太君最终喃喃有词。
看着卓夷葭走出了主屋,卓太爷这才转头,看向华太君,“会不会是她姨娘留给她的书都看完了,想继续学别的?”
华太君摇摇头,“谁见过那些书呢……”目光还看着当着屋门口的门帘,似乎穿过门帘看向屋外,“老爷,你说……四儿会不会太聪慧了一些?”说着华太君转头看向卓太爷。
卓太爷上次跟卓夷葭讨论朝堂之事时就这样想的,可是时间一长,倒觉得她的聪明理所应当了,不觉有异样,“她早年丧娘,爹又不管不问的,早些知事是正常的,再说了,她娘都能那样聪明,她要是真的像以前那样,是个傻子才是怪事。”
一听到傻子,华太君眉头皱的更深了,“是呢,你不说我都快忘了她以前是个傻子了。但是她以前怎么会是个傻子呢。为何众人都说她是傻子?装的么,还是……”真傻?这两个字华太君没有说出来,她也不知为何。
“自然是装的,难不成还是真傻。”卓太爷说的莫名其妙,看向华太君摇摇头,“若不是装的,这些年她能活下来?”卓太爷自然知晓华太君话里不愿提及的意思,只是他乃镇国将军,是怎么都不可能信鬼怪之言的。
华太君点点头,是啊,不装哪儿能活下来了。怪只怪当年她们没有插手二房的事,如今遇到这样有些让人看不清的事,想查查,那就是两眼一抹黑。
屋外的雪粒子下着下着就大了起来,已经接近年关,这大半个月,便是一年最冷的时候。
卓夷葭回到西厢房的时候,知书已经回来了。知画侯在屋内,手里拿着给卓夷葭准备的手炉,站着眼巴巴的等着,红珊坐在一旁缝制这卓夷葭来年的春衫。
“红珊,你去点个火盆子。”卓夷葭抖了抖身上的雪,她有些累,待会儿想休憩一会儿。
红珊一听卓夷葭要火盆子,点头应声,将手里的针线活一放,便走了出去。
“怎么样?”知画从卓夷葭手中拿过已经快冷的手炉,将自己才准备的递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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