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水推舟,静观其变。”三娘慢慢的吐出几个字,而后转身继续往前走去:“不管当初是如何计划的,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现在了,我们就必须继续做下去。”
现在让她最焦心的,是卓夷葭的大凶。悟济明明将她拒之门外,那就是不会帮忙的态度了。为什么最后又要说出卓夷葭大凶呢?
是悟济临时起意改了想法帮忙,还是主子真的有大凶的劫?
三娘走在前面,甩甩头,这事儿她必须得上山找悟济问清楚。
北笙在三娘身后不再言语,两人绕过山路,走向林深处一间小院子。三娘带着北笙走进院内,在周围检查起来。
这是山上一个猎户的房舍,三娘将给了一大笔钱,将这房舍买了下来。修葺了一番,挂了刻着梵文的风铎,又买了个观音像供在屋里。乍一看,跟寺庙的小禅院没什么不同。
三娘在这边检查卓夷葭将要住的院子,那边卓府外院管事罗言风风火火的回了卓家报信。
此时卓府内,华太君坐在锦华院的主屋内。倚菊从屋外掀开帘子走进。
“太夫人,樊林寺那边回了口信。”倚菊站在屋里,对着上方坐着的华太君说道。
“哦,这么快。那边怎么说的”华太君听到樊林寺这么快就回了信,坐直了身子,她还以为要等个三五天的。
倚菊点点头:“樊林寺应了。但那边的师父有个不情之请。”
“什么请求?”华太君压根儿就没想过樊林寺那边会答应,此时能够答应,提的什么要求,不过分她都无所谓。
“樊林寺是僧人住的寺庙,住女客着实不便。所以会将四小姐安顿在樊林山林中的小禅院里。四小姐在那边参禅念经驱凶化难也是一样的。”倚菊轻声的说着,看着华太君的脸色,顿了顿,又道:
“但接女客如寺庙本就不合寺中规矩,所以希望咱们将四小姐送过去之后,府上的人就莫要前去探望了。直至四小姐归家之日。若是咱府上应了,明日就可送四小姐过去,不过要从樊林山郊的小道去,那里会有僧人等候。”
华太君听得皱了皱眉,本来她是准备将卓夷葭送走之后,每隔段时日就遣人去看望。
可现在听到樊林寺那边的要求,又有些恍惚。那么小的女儿一个丢在山里头,这要是在山里呆个三年五载的,难道她还不能差个人去看看?
看着华太君皱起了眉,身前的倚菊就不敢继续说了。身后站着的倚梅冲着倚菊递了个眼色。
华太君转头,习惯性的想跟曹嬷嬷说话,然而发现将才已经将曹嬷嬷使去二房了,身后就站了一个大丫鬟倚梅。
回过头,坐在椅子上开口道,“倚梅,你觉得这事儿说的过去吗?”
将自己的子孙送到寺庙里,三年五载还说不上。就像弃了一般不闻不问,这事儿说得过去吗?
第二百六七章 出门
倚梅看了看垂头的倚菊,声音温婉轻缓:“其实樊林寺的担忧也不是没有道理,若是京中有人听闻樊林寺中收留女客,那以后家中女子凡有事,都送去樊林寺可如何好。咱们府又是将军府,若是寺中不答应,就得说樊林寺是附势之人。”
说着倚梅顿了顿,感觉着华太君的气息,慢慢又开口:“太夫人担忧四小姐。可您能让四小姐去樊林寺,可以说是因为您福泽深厚,也算是尽力了。若是寺中只有这一个要求,答应也不妨碍什么的。四小姐是有凶劫之人,只有送去樊林寺,才是为她真正的好。四小姐聪慧,自然能明白太夫人的苦心。”
倚梅几句话说到了华太君的心坎上,她靠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屋内掐丝珐琅铜炉上燃着安神香,一缕缕从铜炉上升起,氤氲缭绕。
过了好一会儿,华太君睁开了眼,看向身前依旧站着的倚菊:“你去让跟罗管事给寺里送个信,明日一早我们便去。而后去大夫人院子里知会一声。”
“是。”倚菊应声而出。
恰时曹嬷嬷掀开帘子走了进来。看着往外走的倚菊一眼,走到华太君身旁:“二夫人那边办妥了。”
华太君点点头,对着身后的倚梅道:“你去西厢房知会四儿,让她拾掇一下。明日一早便启程。”
“是。”倚梅应声,向屋外走去。
还有几日便过新年了,卓府中的奴仆都准备起了年货。
锦华院中的丫鬟婆子也开始擦窗灰,扫扬尘。
西厢房外几个小丫鬟一盆盆的端着开着的紫色铁兰往院子里摆放。有拿着长杆挑檐角灰尘的婆子。
倚梅进去的时候,卓夷葭正端坐在榻上看书。
卓夷葭听到响动,抬头看向走进来的倚梅,缓缓的放下手里的书卷:“倚梅姐姐怎么得空来了。”
说着转头对着一旁的知画吩咐道:“知画,去给倚梅姐姐斟杯热茶。”
“是。”知画点头应声,抬头跟倚梅对视一眼,走到桌前斟了杯热茶。
倚梅对着卓夷葭行了礼,对着卓夷葭笑道:“四小姐折煞奴婢了。今日奴婢来是知会小姐一声,寺庙那边应下了。太夫人说,明日一早就启程过去,让小姐拾掇准备一下。”
知画将水递给倚梅。倚梅接过点头以示谢意。
卓夷葭听着倚梅说完,点点头:“我晓得了,这就拾掇。”
倚梅点点头:“那奴婢就回去给太夫人回话了。”说罢小喝了一口手中端着的茶,放回桌上,退了下去。
看着倚梅走远的身影,卓夷葭轻声对着一旁的知画道:“去拾掇吧,记得把床底下的两个箱子带上……”说罢拿起手中的书卷,继续看了起来。
罗言给主屋递信的时候,也给知画递了一封。卓夷葭便在倚梅来之前就晓得了。也知晓这次樊林寺并未答应,都是陈三娘一手安排的。
知画走到里屋,开始收拾起东西。其实卓夷葭在卓府本身的东西并不多。因为是庶女又少有打赏,细软头面更是一个箱箧就足够装了。
四季的衣裳倒是不少,可知画了解卓夷葭的心思,她定是不会带太多的。以后出了卓家,难道还能少了衣裳?知画挑了一些卓夷葭喜欢的款色,抱了卓夷葭的那架从偏院搬来的破旧木琴和伏羲琴。以及床下卓夷葭长年放着的两个木箱子。
加上知书红珊,到了下午,三个丫鬟便都拾掇好了。晚间的时候卓夷葭一一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遗漏了,这才睡下。
这一夜算是卓夷葭重生来睡过最好的觉了,一夜好梦。
没有早起练琴,于是第二日辰初卓夷葭才辗转醒来。
冬日的天敞亮的晚,红珊跟知书已经在外面指挥着人将拾掇的物件装箱了。
转头看着外面还有些黑的天空,卓夷葭打了个哈欠。
“主子可要起了?”知画站在床帘外轻声问道。
卓夷葭‘嗯’了一声,而后知画已经掀开床帘,扶着卓夷葭起身。
天微微凉时,卓夷葭便拾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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