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兰贵妃听罢,对着黄嬷嬷摆摆手。
见此,黄嬷嬷点头应声,往外退了出去。
卓夷葭见黄嬷嬷走出去,殿门关上后,又转头看向兰贵妃:“大姐你不过去吗?”
兰贵妃‘哼’了一声,目光扫过殿门:“抱恙就抱恙吧,又死不了,我去干嘛。”说着,兰贵妃转头看向卓夷葭,眼神挑了挑,不屑的道:“添堵么。”
卓夷葭听得一笑:“你能这样想就好了,婉妃跟贤妃都不是简单的,你少跟她们接触最好。”
“少接触?少接触就能避开她们使坏么。”兰贵妃悠悠的一叹,她转头看向卓夷葭:“深宫的龃龉你不懂,要是想害你,你不接触都能害。往日我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么?”
说着,兰贵妃停了停。又自嘲的笑了一声。
卓夷葭看着她的样子,还是有些许的心疼,又劝道:“我看贤妃跟婉妃拉帮结派的,你一个人在宫里头,还是要注意些。还有,我都差点忘了说你,今日宴会,你怎么一去就跟孙贤妃闹?”
“我闹她又如何?”兰贵妃说着,不屑的哼了声:“孙家这副景象,不出一月,大理寺和都察院的人回来后,必定治罪。她不连坐就是好的了。”
“孙家是孙家,她是她。”卓夷葭身子往前一些,抓住兰贵妃的手,温声说道:“她能靠着自己的本事,从先皇的后宫活到如今的后宫,怎么可能是个好欺负的?”
说着,卓夷葭莫名的想到了自己的母后,眼神黯了黯。孙妃的事,她不知道跟母后牵扯多少。但是有朝一日,她总会查清楚的。
兰贵妃看着卓夷葭,叹了口气:“不好欺负又怎样,我就是要打压她。”
“大姐,我知道之前的小产让你凉了心,可也不至于跟孙贤妃结这么大的愁,跟她干系又不大的。”卓夷葭温和的说道:“再者,孩子总是会有的。你要想想往后的日子,若是有了孩子呢?”
兰贵妃听着卓夷葭的话,转头看着她,没有讲话。只是勾起唇角,凄然一笑。
而后转过头:“什么都没有,我怕什么呢?”
声音刚落,殿外黄嬷嬷的声音又想起来了。
“娘娘,婉妃娘娘那边派人过来了。”
大殿中一静。
兰贵妃端了端身子,眉头皱了皱,转头看了眼卓夷葭,回过头,对着殿门道:“进来回话。”
“是。”黄嬷嬷推开殿门,蹑着步子快速的走进了殿中来。
“嬷嬷,平日里你也不是这般浮躁的,今儿是怎么回事?”兰贵妃看着黄嬷嬷的样子,有些不悦的说道。
黄嬷嬷也不管其他,径直走到兰贵妃面前,抬头一脸沉重的看着她:“娘娘,婉妃有了!”
“什么有了?”兰贵妃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一只手放在软塌的案上,不知所以的问道。
话音刚落,整个人立马就坐了起来。
绷直了身子,看向黄嬷嬷道:“你说什么?婉妃有了?!”
黄嬷嬷转头,皱着眉头看了眼旁边坐着的卓夷葭,回过头看向兰贵妃,点点头:“长秋殿过来的宫娥说的。”
“怎么可能?”兰贵妃坐直了身子,看着黄嬷嬷皱着眉头,不可思议的问道。
黄嬷嬷垂下头,没有回兰贵妃的话。
兰贵妃自己端坐着,慢慢的沉下来脸。放在髀间的手指慢慢捏紧:“过去瞧瞧。”
说着,从软塌上站起身子。
“你今儿先出宫吧,我去长秋宫那边看看。”兰贵妃转头,对着一旁跟着站起来的卓夷葭说道:“回头有时间,我再召你入宫。”
第四百九八章 滑脉
兰贵妃一口一个‘我’字,让黄嬷嬷不明所以又惊诧至极的抬头,再次扫过卓夷葭。
卓夷葭看着兰贵妃,点点头,不忘嘱咐道:“你自己过去,不要惹事,当心些。”
兰贵妃一边往外走,一边敷衍的点头:“我晓得了,你莫要担忧。”
卓夷葭跟着走出殿门,看着兰贵妃上了鸾撵,旁边跟着的一群人,声势浩大的往婉妃所在的长秋殿行去。
酉末的宫灯早已点起,挂满了庭院。前面六个执灯的內侍和宫娥谨小慎微的走着。晚风拂面,摇摇晃晃中,卓夷葭越发觉得兰贵妃的鸾撵有些影绰。
想起之前兰贵妃的小产,不知为何,卓夷葭看着渐行渐远的鸾撵,有种微微不详的预感。
卓夷葭轻轻的叹了口气,旁边守宫的白嬷嬷上前,对着卓夷葭一福:“流光将军,软轿已经准备好了,要即刻出宫么?”
卓夷葭转头,看向身旁的白嬷嬷,点点头:“有劳白嬷嬷了。带路吧。”
白嬷嬷应声,将卓夷葭带上了软轿。
卓夷葭上软轿前,再一次转头看了眼已经走远的鸾撵,回过头上了软轿。
如今年月已是春末夏初时分,晚间算不得凉,偶尔无风之时,还有些许闷热。偌大的深宫,除了了每隔一段的墙上挂着的宫灯在夜色中摇晃外,再无其他的物什。
兰贵妃坐在鸾撵中,不由得觉得有些许闷热。她低头看了看身上还穿着的华服,里衣套着一层层的外衣,锦绣大红鸾鸟飞舞的外衣穿的端正而紧实。
她皱着眉头,将手放在衣襟处,捏着衣领扇了扇,将才走的太忙慌竟然忘记换衣服了。
兰贵妃到长秋殿的时候,殿中灯火通明,服侍的宫娥內侍都在殿中候着。
“贵妃娘娘驾到!”走在最前面的小太监掐着嗓子通传着。
话音一落,长秋殿中便走出孙贤妃,走到殿门口,对着从鸾撵下走下来的兰贵妃弯身行礼:“见过贵妃娘娘。”
兰贵妃由黄嬷嬷搀扶着,径直往殿中走去,漠然的扫了一眼孙贤妃,停都不带停的。
长秋殿中,婉妃躺在榻上,见到兰贵妃进来,撑着身子一脸难色的要下床行礼。
兰贵妃径直走到榻前,看着婉妃的样子,冷哼一声:“消停些吧,早没见你对本宫这般知礼过。”
说着,兰贵妃坐在宫娥搬来的凳子上,看着上面的婉妃,目光一转,看向榻前跪着的太医:“怎么一回事儿?”
“回贵妃娘娘的话,婉妃娘娘脉象不稳,似是滑脉。”太医低着头,紧紧地贴着地面,战战兢兢的说着。生怕牵扯到后宫的是非。说完也不多言。
“滑脉?”兰贵妃看着太医,再一次挑眉问道:“确定没有把错?”
“老臣在太医院二十七年了,滑脉还是不会把错的。”那太医弯着身子,恭敬的说着,说罢,还颤巍巍的抬手擦了擦头上的汗。
兰贵妃听着他的话,没有说话。忽而,她眉头一挑,看着那老太医:“怪了,把到滑脉都说是喜脉,你倒是说的半分错处挑不出。”
兰贵妃说罢,眼风凌厉的扫过那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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