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玉锦一步不放,问道:“三刀分别在哪里,那一刀是致命的?”
“两刀在肚子上,一刀在胸口,刀刀致命!”刑部仟作回道。
童玉锦连忙回头对樊大人说道,“大人,这位大人用词不准确!”
“如何不准确?”樊大人问道。
“第一,刀刀致命,没有这回事?”童玉锦回道。
刑部仟作说道:“怎么没这回事,刀刺进去还有活命吗?”
童玉锦眉头皱起,“难道每个中刀的人都死了吗,这位大人?”
刑部仟作被问住了:“这……”
童玉锦严正的说道:“刀刀致命实在有背查案的真实性!”
樊大人点点头,再次问道:“还有什么地方用词不准确?”
刑部仟作接着樊大人的话问道:“大人问得对,何以见得在下说得不准确,本来就在肚子和胸口,有何不对?”
童玉锦没有理他,只是说道,“樊大人,让海大人为大家详细说一下刀口情况,如何?”
“准!”
海大人上前一步回道,“死者中了三刀,分别是左肋前腰部,左肋部靠侧腰部!”
公堂内外,只要带脑子的人都听出差别了,刑部仟作和这位海大人的说法不是差一星半点,人家一出口就是内行。
海泽天不管众人如何想,继续说道:“为何会刺到这里,受害人在挣扎时侧了身体的缘故。”
童玉锦对樊大人说道,“为了让大家信服,我请了两个人给大家示范一下!”
了解童玉锦的人都不惊讶,他们都盼着看到情景重现,有说服力啊,不了解童玉锦的人个个感到惊讶,竟还有这等事,怎么像看戏啊!
正堂门外同样如此,民众感叹说道:“啊,居然有示范啊,”
“我看过,是有,很有说服力,让人信服”
……
请来的两个卒婆子当场示范起来,两个妇人扭打着,被制住的那个果然被按在地上手脚动不了,只能扭动腰肢,制她的妇人腾出手拿了边上的木刀就是两下,动作很快。
众人看得都捂住了嘴。
坐在侧听席的梁王眼眯得缝都看不到了,只有他明白,他第一招就输给了人家,几不可见的看了看自己的讼师,歹着一张要吃人的脸。
骆文冉做讼师已经有十年的经验了,但是像今天这种情形,第一次遇到,夏琰的夫人果然名不虚传,不过自己也不是吃素的,走着瞧吧。
童玉锦见众人都默不作声的看完了演示,问道,“大家都看清楚了吗?”
刑部仟作说道,“雕虫小技而以,这样证明有什么意义?”
“当然有,大家有没有发现,演示之人都是女流之辈?”
众人恍悟:“是啊,都是妇人,难道杀人的也是妇人?”
……
童玉锦听到门外有人这样说道,笑说道,“这位大哥,你说对了,杀人之人并不是萧世子,而是个妇人!”
“是个妇人,天啊,怎么会这样?”
“最毒妇人心啊”
……
看着众人要被对方拉过去,骆文冉问道:“凭什么说是妇人?”
童玉锦微笑说道:“海大人,请说刀刺形成的情况。”
“好,”海泽天说道,“凶器长三寸许,宽两指许,刀刃口厚一发丝,算不得锋锐,为何不锋锐,因为它只是把削水果的刀,刀刺形成的伤口,深度为半个成人食指长,第一刀极浅,未伤到内脏,第二刀深,伤到了死者脾,脾裂血涌,血应当会喷到杀人者的脸上或是身上。”
樊大人问道:“抓捕萧世子的捕快,看到萧世子脸上或是身上有血吗?”
刑部相关人员已经在大堂之上,他们回答问话之前都不自觉的看了看葛尚书和梁王。
樊大人惊堂木一拍,“回话!”
“是,大人,”刑部捕快连忙低下头。
樊大人再次问道:“萧世子脸上、身上倒底有没有血?”
“回大人,萧世子脸上没有血,但是那天,我没有看到他穿外袍,他只穿中衣,大概是有血吧,衣袍被脱丢掉了也说不定。”
听到这里,童玉锦低头,暗暗吐气,居然出了这么大的批漏。
夏琰原本悠闲的状态没有了,神态突然崩紧,他想起来了,第二天去看萧焕然时,他确实没有着外袍。
萧焕然的外袍去哪里?
梁王看到夏琰脸色都变了,说真话也惊讶了一下,他的讼师跟姓海的还真不在一个档次上,可是一件外袍就挡住了他们前行的步伐,这感觉还真他娘的好。
骆文冉也被海泽天的本事给震住了,果然是曾经的大理寺正啊,验仵经验确实无人能比。
主审官樊大人也感觉到了堂上微妙的变化,问题出在萧世的外袍上,血涌了出来,或喷到脸上,或是溅到身上,现在,他的外袍居然没有了,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公堂之外,各家小厮,各路跑腿的,纷纷把萧世子外袍没有的消息传了出去,外面的人愣住了,议论纷纷。
“不会吧,这样看来,极有可能是萧世子杀了人啊,他的外袍肯定沾上血脱扔了!”
“我觉得也是,否则干嘛脱外袍?”
“我们的银子啊!”
“不,我的银子啊,怎么会这样?”
也有人这样说道,“怡心园不是楼子嘛,萧世子的衣服脱了很正常啊,他跟女人做那事,不要脱衣?”
“是啊,也对啊,那他的外袍现在在哪里呢,能找到吗,是不是没有血?”
“是啊,真是急死了,小二再去探!”
“大老爷,小的累死了!”
“给你加银子!”
“你早说啊,大老爷!”
小二听到有银子又咚咚跑去大理寺探消息了。
京城皇宫
诚嘉帝同样得到了消息,他笑问章大人,“章大人,你说萧世子的外袍去了哪里?”
今天在御书房陪皇上的章大人笑回,“圣上,男人到了风月场所,还要穿着外袍,那他可真是柳下惠了!”
诚嘉帝眉几不可见的动了一下:“章大人的意思是萧世子不会杀人?”
“圣上,臣可没这样说?”章大人笑笑。
诚嘉帝也笑了:“章大人怎么跟讼师一样狡辨!”
“圣上也知道讼师善辨?”
诚嘉帝回道:“民间不是称讼师为讼棍嘛,说他们能说会道,巧言吝色,难道不是?”
章大人拱手称道:“是,圣上说得极是,不过臣也是一家之言,就是觉得,本来是去玩乐的,没有必要杀人吧!”
诚嘉帝哼哼:“世族子弟在公众场合,一言不合就打人、杀人的事还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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