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琰到内院时,两个孩子已经睡了,童玉锦催促他洗漱,他坐着没动,显得闷闷不乐。
“怎么啦?”童玉锦停下睡前小运动,坐到夏琰的身边问道。
夏琰把头窝到童玉锦的肩膀里,叹气说道,“我有时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
童玉锦听这话没头无尾,猜他受到打击了,问道,“你指什么方面的事?”
“比如对待兄弟姐妹!”
童玉锦想了想说道,“从亲情上来说,可能有些欠缺,但在治国治家上,我觉得你做得没有错”
“亲情、治家分开说?”
“那当然,亲情归亲情,治家归治家,如果把无原则当作亲情,那是毁家灭族”
“事情竟可以分角度去看去做?”
“是啊”
夏琰点点头,“是啊,是我想得太复杂了”
童玉锦笑道,“你是不是怕亲情和治家混在一起剪不断理还乱?”
“嗯,差不多!”
“找到一个合适的度吧”
“唉,难啊!”
“试着做做”
夏琰抿了一下嘴说道,“能不能帮我出面做件事?”
“什么事?”
“庶长姐家宠妾灭妻,我怕夫人出面搞不定,你看你能不能解决这事?”
“宠妾灭妻?”
“差不多了”
“到什么程度?”
“昨天杨嬷嬷的话你该听到到了”
童玉锦点了点头问道,“只剩下空宅,其他东西都被男人搬走了”
“嗯,搬走的东西是婚前财产还是婚后财产”
“都是庶长姐的陪嫁”
“什么!”童玉锦惊讶的叫起来,“怎么会这样?”
“要是让我来办,这事很简单,捋了他的官职,拿回长姐的东西,可是,这里面涉及到了一些……”
“你的政敌?”
“嗯”
童玉锦明白了,“你想把事情办得让对方及政敌无话可说”
“还有让所有窥见开国公府的人收敛”
童玉锦点点头,“我明白了!我需要第一手资料”
“我让小开给你”
“好,”童玉锦显得有些兴奋,眼睛晶晶亮,夏琰明白小妻子一有事做就会如此表现,暗暗叹了口气,摇头笑笑,这女人!
第二天,童玉锦到夏琰书房呆了一天,了解庶长姐的婚姻状况,并且找到了过世大姨娘的贴身嬷嬷,拿到了当年出嫁的嫁妆单子,又了解了庶长姐夫人吕从文其人。
吕从文,江南某县郡人士,出生于一个中小官僚家庭,祖父及父亲都做过地方官,但官职都不高,最高时不过下行县从七品县令,他少年有才名,在家乡被人称为神童,是诚嘉三年的进士,且是三甲进士,所以只能进翰林院做个小小的从九品侍诏,十五年了,到现在才升了四级,变成从七品检讨,跟文史典籍打交道,根本没实权,是个清流,有些人就爱做个清流史官,那也不错,可是从资料来看,她这个庶长姐夫并不能守这份清流赤贫,好像走了不少门路,倒是有些意思。
当童玉锦打听到庶长姐的嫁妆都被更名后,觉得这件事复杂了,想了想带着一双儿女亲自去了吕宅,不,确切的说,它应当叫夏宅才对,这是夏家的产业。
当秋莲打开门缝时,看到是童玉锦来时,先是一愣,既而捂嘴大哭,边哭边用力推开了大铜门。
童玉锦叫道,“丁小五”
“夫人,在”
“帮大姑夫人家的门枢上点油”
“是,夫人”
秋莲连忙摆手,“不用,不用,夫人,让我来”
童玉锦微微一笑,“不用你,你带路”
“是,夫人!”秋莲兴奋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童玉锦边走边看,三进三出的大宅子,在阳光灿烂的八夏竟显得萧萧瑟瑟,一点人气都没有,暗暗叹了口气,开公国府的大小姐又怎么样,照样被人欺成这样,为何这样?童玉锦觉得开国公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竟让女儿给人欺成这样不闻不问,好像有权力的夏琰责任更大,难道要怪夏琰?童玉锦深深的叹了口气,谁是谁非已经说不清了。
夏淑莹从没有想过夏琰真会插手这件事,并且让她夫人亲自登门,她挣扎着起来了床,让女儿扶着自己,给童玉锦行了大礼。
童玉锦连忙扶起她,“大姐快请起!”
夏淑莹听到童玉锦叫自己大姐,本以为自己不会再流泪的双眼,流下了两行滚烫的泪水。
童玉锦看得心酸,眼睛也有湿意,“对不起,大姐,我们来晚了!”
夏淑莹摇头哭道,“不……不……是我无能,把日子过成这样,让你们见笑了”
“大姐,不要这样说,一个人如果渣,不是彼时,就是此时,他一定会暴露出来的,你不能把有所的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
“我……”夏淑莹无声的流着泪,她不知道该如何说这桩婚姻,如何说自己的夫婿,这个男人靠投父亲喜好,用一幅古画赢得了父亲的好感,住在深宅大院的姨娘见父亲身边有青年才俊,想着青年才俊总有一天会飞黄腾达,让自己的女儿妇凭夫贵,可世事如此难料,自己竟活到今天这般田地。
“大姐,坐吧,我们聊聊天”
“好,好,我们聊聊天……”夏淑莹的苦闷多想找个人来倾诉啊,她没有想到会是嫡弟候爷的妻子。
第246章 带回长姐 设局 摔马
“好,好,我们聊聊天……”夏淑莹的苦闷多想找个人来倾诉啊,她没有想到会是嫡弟候爷的妻子。
可是在婚姻中,说不清理还乱的事情何其多,郁结苦闷的夏淑莹看着空空如也的房子,早以心灰意冷,冷漠的开了口,轻声细语,零零碎碎,仿佛说着别人家的事。
即便这样,童玉锦还是从她的罗罗索索中听出了些名堂,不过不是她家庭生活、夫妻相处的名堂,而是她对世事人情的冷漠和绝望。
听得童玉锦深感无力,是啊,从外人的角度来看,她是开国公府的长女,虽然是庶女,那也是从开国公府出来的,日子应当风光和殷实,可是事实上呢,看着面色憔悴、衣着灰败的夏氏,童玉锦再气暗暗叹口气。
童玉锦静静的听着,不时露出无奈或是微笑的样子,做了个很好的倾听者。
可是边上的秋莲急得直搓手,大娘怎么不说呀,夫人能来,就说明是给你做主来了,你为何絮絮叨叨说些不着边际的话,你说呀,说呀,说姑爷不是个男人,为了其它女人,骗了你的儿子、你的妆嫁,骗得一件不剩,说呀……
童玉锦当自己没看见秋莲着急的模样,轻轻的问道,“他们都搬走了,你现在有什么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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