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半年看情况写字,如果沙盘用得好,可以写字,如果拿笔不好,就明年再开始写字。
写字不急,小的才三岁,以四到五岁的学童居多,可以先背书,开阔阅历。
但像狗娃他们这样六、七岁的学童,她会重点关注着,若有灵性,三个月后也可以拿笔。
现在她要做的,是将书册成本减至最低。
当她每天发一张,等大家把三字经学完,一本《三字经》书册就有了。
这样成书的方式,恐怕别的塾学是没有的。
她花掉的是三十文价值的一刀黄竹纸,家长一文未发。
但《三字经》有一百八十七句,只能把字写小一些,也就是现代的初号字差不多大,纸张幅度要大一些。
没有标记序号,等学童们真正做到能背、能认时,自然就知道序号了。
晚上,经过江荷花的传播,少年们都知道丁石头他们今天进城买了许多纸笔和书册回来,吃了饭就跑过来了。
“老大,这么多纸是干什么的?”进了小厅,看着一桌子碎纸片,大家一脸愕然。
“来得正好,《三字经》都能写吗?”丁石头正收拾着纸条,见他们进来立刻笑问。
“会!”大家立刻答道。
“那谁的字好看一点?帮我在这纸条上抄写《三字经》,一笔一画要写清楚。”
“……”刚刚还踊跃回答的少年们一下哑巴了。
“这些天没练字呢?”丁石头错愕。
不会吧,她都教他们好多天了,虽说教的是《千字文》和别的,但《三字经》不是启蒙必读的吗?
“我来吧,我家的帐目都是我在记,能拿笔。”江虎子站了出来。
“他们很少拿笔,虽然会写,但你要他们在纸上写,不习惯。”江虎子又替大家解释。
正文卷 第242章 关系不太好
大家纷纷应和,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儿?突然提笔在纸上写字,有些畏怯呀。
丁石头正要开口,院子里又传来刘学贵的声音。
“丁兄,叨扰了。”刘学贵笑容满面走进小厅。
但丁石头很快发现,少年们表情有些异样,刚才的热络气氛一下冷却了不少,都不说话了。
“客气什么呢,咱是同村,年纪相仿,叫名字便好。”丁石头连忙走过来抱拳与刘学贵见礼。
“那、那我可以叫你丁石?”刘学贵似乎有些迟疑,又有些渴盼。
江虎子他们原来都是叫丁石的,只是后来许多人改口叫了老大。后来丁石头开塾当了夫子,他们有的叫老大,有的还叫名字。
因为丁石头不希望他们把她当夫子看,大家还是朋友,有了一层夫子的身份,会让人无所适从。
“当然,那我比你略小,叫你刘二哥可以吧?”丁石头立刻笑着点头,又询问地看着刘学贵。
刘学贵微撇唇,便笑着点头。
但他心里却明白,这一声刘二哥,还是生份了很多。
因为她叫江虎子是虎子哥,叫其他人哪怕大月份的,都是直接叫名字。
他比江虎子小一个月,刚过了十五岁生辰,却被尊称了刘二哥。
“听说你们今天进城了,还买了书回来,不知买的什么书?可否借来一观?”刘学贵发现其他人气氛异样,便提起来意。
“在书架上呢,还没来得及看,你自己翻去。”丁石头指了指书架那儿,比较随意。
刘学贵又一抱拳,便走过去看了看,忽然讶叫起来。
“呀,我也有一套《李太白集,》,不过没买《韩昌黎集》,我买的是《杜工部集》和《白氏长庆集》,原来你也喜欢唐时诗集。”
“嗯,唐诗宋词嘛,攒书自然从这里开始。”丁石头摸摸鼻子,笑得有些不好意思。
后面的书她可没有,都太贵了。也说明村长家供这刘学贵是花了不少本钱的。
谁家能读十年书还能买这么多书在家呢。
“可以换书看吗?”刘学贵粗看了一眼有些空的书架,突然指了指《韩昌黎集》,“前些天夫子还提过,要我多看看昌黎先生著作。”
“可以呀,我今天原本想买诗圣作品,奈何都太贵了,没能一次买来,你要放着就借我读几天,若你在看也无妨,我手头还有书可看。”
丁石头连忙说道。但她不急,也知道刘学贵准备应考,读书自然比她随便看看重要。
“最近在温习格律,可否将王右丞的书借你?”刘学贵为难地看着丁石头。
“好。”丁石头立刻答应,笑道,“我今天也想买的,丁点不让,买太多没钱了。”
“你下回买书之前,先看看我有没有,不用买重了,我手头也有近期不读的书,可以借给你看。”刘学贵立刻说道。
“好,那就多谢啦。”丁石头连忙抱拳道谢。
能从读书人手中借到书,除了大方,也是交情。
丁石头就冲刘学贵主动提议这事,看出他本性善良。但为何他与其他少年之间,好像关系不太好的样子?
正文卷 第243章 没有谁孤立谁
“那我先把这套书拿走,明晚再送王右丞的书过来可好?”
刘学贵询问着,在得到丁石头的同意之后,这才拿了那套《韩昌黎集》就告辞离开了。
丁石头送到门口,回来看着似松了一口气的少年们。
“你们怎么回事?难道刘二哥跟你们不是一个村长大的呢?”丁石头不解。
“是一个村子长大没错,但人家是读书长大的,咱们是上山下地长大的。”
“他穿长衫的,咱们打赤脚的。”
“……”少年们一脸尴尬地解释。
丁石头这才恍然,原来如此。
刘学贵一直在读书,与其他人本来就相处少,加上刘学贵是读书人,少年们却弃学务农了,身份和观念上就拉开了距离。
没有谁孤立谁的问题,与其说敌意,不如说不知如何相处吧。
话题都不在一个频道了,怎么交谈?
就像他们可以自由自在随便说话,可是刘学贵开口就文诌诌的,礼还十分多,这差别就更突出了。
“有时候距离,不是某一方拉开的,而是双方一起推动的。刚才我看他想和你们打招呼,但你们谁也没有看他,他就闭嘴了。”
丁石头虽然不便强迫别人的认知,但觉得有些事情,还是让他们知道的好。
“……”少年们尴尬地在那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以后我们会试试看的。”坐在桌前抄《三字经》的江虎子突然开口。
“……对了,我明天要垦东边那片地了,你们明天傍晚时来帮我一帮可以么,管晚饭。”
丁石头见江虎子发了话,正想着怎么帮他们一把,就想到耕地种红薯的事。
“要种你那个什么红薯吗?”江虎子眼睛一亮,“我还想着你到底种不种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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