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诗雨对昨天见过的樱桃还是有印象的,看了看母亲一眼,见母亲点头后才跳下椅子,“姐姐,我带你去找姑姑。”
樱桃扶着齐诗雨刚要点头却硬是止住,“唉,不对,大小姐你叫香绫做姑姑,怎么叫我做姐姐呀?这样我岂不是太吃亏了,不行,你也得叫我姑姑。”
齐诗雨弄不清两者的区别只得转头看向母亲,见母亲点头后才甜甜唤道:“姑姑。”
樱桃美滋滋地点了点头,甜甜地应了一声,然后带牵着齐诗雨出去了。被樱桃这一打岔房内的气氛活跃了一些。
“七姐,你觉得怎么样,可有哪里不舒服的?”
甄茹怡扯了扯嘴角,摇头道:“没有。”
看着甄茹怡眼圈下极为明显的黑眼圈,甄婉怡叹了一口气,“七姐,这是你娘家,你无需见外,想吃什么要做什么只管吩咐人就是,这月子里你可得养好了。”
甄茹怡垂了垂眼帘,遮住眼眶里的水光,轻轻“嗯”了一声。
见甄茹怡这番模样,甄婉怡便说不出话来,她本就不是一个善于找话说善于安慰人的人,见气氛尴尬起来便看向甄文怡,却见甄文怡只低头玩手指,不由得气涌心头踢了一脚。
甄文怡无辜地看了甄婉怡一眼,用眼神问话“干什么?”
甄婉怡眼神瞟了甄茹怡一眼,眼睛瞪得大大的,无声问道:“安慰安慰她呀。”
甄文怡一翻白眼,张嘴做了个口形,“不会。”
甄婉怡握了握拳头,以示威胁。
甄文怡移了移位置,用眼神答道:“我若是说话说错了你可不准怪我。”
甄婉怡眨眨眼睛,最终败下阵来只得点头。
甄文怡站起身走近床边,“七姐,你看我这肚子比你生二姐儿前是大还是小些?”
甄茹怡从思绪中回过神来看了眼甄文怡的肚子,回想了一下,“好像还要大一点。”
甄文怡坐在床边上,拉上甄茹怡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七姐再摸一下感觉会更清楚一点。”
甄茹怡打起神神摸了一圈,点头肯定道:“是要大一些。”
甄文怡抿嘴一笑,“七姐,妹妹我还有一个半月才生产,现如今却都这般大了你说到时会不会有危险呀?”
甄茹怡紧皱了眉头,想了好一会儿才道:“八妹,你这是头一胎,孩子太大了并不是件好事,你可要注意了。”
甄文怡夸张地拍了拍高耸的丰满胸脯,长吐一口气,正色道:“七姐,刚才你若是说不要紧这一类的话我立即转身就走,再也不要与你往来了。”随即笑道:“还好,你虽然想脱离甄家却还算把我当妹妹。”
这话惹来甄婉怡的瞪眼和甄茹怡的惊愕,“你,八妹怎么这样说呢?”甄茹怡有些不安地往被窝里躲了躲。
甄文怡对着甄婉怡翻了一个白眼,对着甄茹怡正色道:“你这心思除了傻巴拉几的九妹还有谁不清楚呀,四婶只怕是早已心知肚明。在甄府,你是庶女,我硬要说起来比庶女还不如,所以对甄府的感情我与你是一样,真没有多大的亲近感。可是呢,我虽没有多喜欢甄府的闺阁生活却是认同自己身份的,从没想过有一天要丢掉这个身份,因为我知道没有娘家撑腰的媳妇就是根孤草,只能任人欺凌践踏,并且有冤都无处申去。”
随着甄文怡的话音一落,甄茹怡眼角的泪像奔涌的泉水没入鬓角隐入发髻里,甄婉怡担心地唤道:“七姐,你可别哭了,你还在月子里呢。”
甄文怡拦了下来,“让她哭,你看她刚才那要死不活的样子,只怕到如今还没想透彻呢,这会儿哭一哭也好,省得憋在心里成了暗伤。”
甄婉怡叹了一口气,看着甄茹怡蜷着身子哭得撕心裂肺的样子心里既难受又疑惑,在她看来甄茹怡在甄府并没有受到什么虐待,四太太更是没有任何的坏心肠,她怎么就想着要与甄府脱离关系呢?实在想不明白便看向甄文怡,对她刚说的话不满意。
甄文怡翻了个白眼,小嘴撇向门口并起身走过去,甄婉怡看了眼还在痛哭中的甄茹怡也跟了过去。
甄文怡站在庑廊下,“你干嘛这样看着我,我可没说错话。”
“七姐怎么会想要和甄府脱离关系呢?”
甄文怡看向天空,扯了扯嘴角,“九妹,有时我真的很羡慕你,甄府那么多孙女,不管是嫡还是庶,只有你能这样一直没心没肺的活着,不管什么时候你总是这样乐天积极,不,也不能说是积极,你好像在自己心里设了一个底限,为自己留了一条退路般,只要没达到这个底限你对什么都无所谓,而一旦达到这个底限伤害了你你便会将自己躲起来,就像小时候我把你推得摔倒,你害怕了便躲着我,一躲便是一年多。”
回过头看像甄婉怡,笑道:“你是我们姐妹里最胆小最怯弱的一个,还好你命好,到目前为止一切都顺心如意,不用你去把自己遮掩起来。我这个做姐姐的也真心希望你一直都这样好下去。”
甄婉怡眨眨眼睛,咬了咬唇,嘟呶道:“让你说七姐呢,怎么说起我来了?”
☆、第三一七章 痛 骂
甄文怡似乎看穿了甄婉怡的不自在,对她这种躲闪的行为淡淡笑了笑,就像她以前说过的一样,甄婉怡这样的性子就是被保护得太好,自小什么东西都被准备得好好的,别人求都求不到的她却唾手可得,别人心心念念的她却随手赏给了丫鬟。以前还有些小脾气的后来却是越来越温和越来越柔顺。真是奇怪她这样什么都不缺样样都拥有的人怎么把胆子弄这么小的?
“七姐呀,她和你很不一样,你是真正地柔顺,真正的无争不计较。七姐却是外柔内刚太过好强了,她不认命或者说她不想认命,自小她认定了一件事就会一心一意地去做,不管好与不好都用尽了全劲去做,像是女红,那时你母亲没有请到傅姑姑,七姐便跟着她姨娘学针线活,一个花样绣上一年都不嫌单调,我们去找她玩十次只出来一次,不到一刻钟便会离开。我记得七姐好像六岁学针线后便没有一日离过手,七姐她就是有一股子的狠劲地里面。她是四房的庶女,虽然四婶对她不苛扣,可七姐自己心里不舒服,她羡慕你嫉妒你,或者这样说吧,甄府孙女辈的没人不嫉妒你,包括七姐和我。”
甄文怡自嘲的一笑,也不看甄婉怡,她在剖析甄茹怡又何尝不是在剖析自己呢?眼里满满都是苦涩,“七姐她当年选择齐家不就是看中了齐昌明的举人功名吗?她一心一意想要融入齐家,把齐家母子当成自己的救命稻草,所以对齐老太太言听计从。你以为她真的笨得不知道齐老太太的心思吗?呵,七姐聪明着呢,祖母六十岁她一个抹额换得了一匣子湖珠,她可是连做了五六年的抹额却在祖母六十大寿的时候拆了一支珠钗做成抹额,可不是让老太太高兴了一把。
这样会审时夺势的她会不清楚齐老太太打的主意?可她还是愿意把私房银子拿出来养家,为什么?因为她想真正的当家作主,想得到齐家母子的认同,把她看成自家人。可惜呀,七姐她运气差了点,碰到铁石心肠的齐昌明和黑心肝的老太太,委曲求全将自己伤得千疮百孔也换不来齐家母子的真心。那对母子自小相依为命见惯了人间冷暖哪是那么容易被收买被打动的?她越是卑微示弱他们便越会得寸进尺,久而久之便会认为七姐的付出是理所当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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