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荣王爷出事了,被惊马撞伤掉入护城河不知所踪。”
皇帝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关公公吸了吸气,换成正常口吻,“禀陛下,时才西承门的侍卫来报,荣王爷骑马经过护城河时南边冲过一匹惊马,直直撞向荣王爷,荣王爷不防被撞了个正着,掉入护城河,据说掉下去的时候那河水一片血红。”
宗帝眨了眨眼,呼吸有些沉重,握紧了拳头大步往外走去,公公跟在后面尖声道:“来人,快跟上,陛下要出宫了。”
外面一阵凌乱地脚步声响起,正在偏殿等着上朝的群臣们也听了到此事,看到皇帝的銮舆直直往西承门走去也忙跟上,晋王嘴角不可抑制的微微扬起,特别是在看到袁将军户部尚书几人愁眉苦脸时,那眼里的得意都快要飞出来了,恨不得快跑几步好先去确定,又暗暗后悔不该早到一刻钟,若是能亲眼见到荣王被撞的一幕那该有多好呀。
皇帝到时护城河边已聚了一批人,胡大海还带着人在水里寻找,禁军侍卫也有好些下了水,皇帝到时看到还有那许多人都在一旁看热闹的,气得对着一个撅起屁股看得兴起指手划脚的人一脚踹去,“你们不下去找荣王在这里干什么?”
众人齐齐矮身,顾不得地面一片水渍,“臣等恭迎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一个稍大胆些的官员冒头道:“陛下,并非我等不愿下去营救只是臣不会水,下去也只会增添负担呀。”
宗帝眼中厉色一闪,喝道:“会水都下去找荣王,找不到荣王你们都给朕提头来见。”
话一落,又有好些身影跃入河中,留在岸边的大臣们暗暗后悔,早知道就不该看这热闹了。晋王抹了一把脸,这雨这么大,护城河的闸口一直没有关过,这么急的河里找一个昏迷的人可真是希望渺茫呀,看来上天果然是厚待他的,任何想与斗的人都注定没得好下场,看看这荣王,还没等他出手呢便倒大霉了。
宗帝看着水里翻腾却被冲得越来越远的众人,脸色越来越难看,后来跳下水的这些人大多装模作样,就那手舞足蹈的泅水技术他们能自救都极为勉强了,靠他们救人?还是算了吧。眼光落在最先下水已被冲得只剩几个小黑点儿的身影,他们应该是荣王府的人吧,倒算是认真的。“来人,去把荣王府的人救上来,朕有话要问。”
关公公上前躬身道:“陛下,这雨越发大了,不如您先回宫去等消息,奴才在这里看着吧,这大清早雨寒陛下请以龙体为重呀。”
跟出来的官员大多老迈又是文弱书生多,几个重臣还有内侍帮着撑下伞,大多数官员只得靠着自家随从撑着,一个人举两把伞,风雨交加之下不一会就湿了长裳,难受得紧,这关公公的话正说到众人心坎里去了,毕竟,皇帝不走其他人谁敢先离开呀,没见皇帝一下就揣了一个大臣下水吗?
“请陛下保重龙体。”
宗帝眼神深沉地从众人身上扫视过去,这祁荣是他同父亲弟,不管他自己心里是什么一个想法,都容不得其他人对祁荣有半分不敬半分懈怠,这可是他仅有的一个手足了,所以他才不断给予祁荣重权将他留在京城。对于祁荣宗帝是看重的,在他还不知道有这样一个皇弟时就被迫离开京城,等他扫尽障碍取得天下站在那至高之处时,四下环顾却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一将功成万骨枯,更何况是一代帝王取缔江山。
宗帝站在高位心中的孤寂不足与外人道,只得收在内心深处独自品尝,这个时候却有人告诉他,他还有一个同父亲弟,一个跟他一样被迫离京甚至隐瞒了身世过着平民市井生活的皇弟时,他是真心高兴了许久,特别是这个弟弟还是她的儿子。对于这样一个皇弟他虽不寄予厚望却也能保他一世荣华富贵,更何况他的优秀还出乎了自己的期望,甚至不比自己的儿子差。
但是祁荣再优秀宗帝也是放心的,因为他的儿子们都已长大成人手握重权,而祁荣布衣出身没权没势没岳家不具有任何威胁,他只会是一个好臣子一个亲人。对于这样一个让自己不再觉得孤家寡人的皇弟却在离皇宫门口一射之地让人害死,让他如何能甘心?
宗帝心情的起伏别人可能察觉不了,但晋王,唯一一个被宗帝亲自带在身边悉心教导的儿子,他对宗帝的心思总是能摸清几分。
只见晋王一脸沉痛之色,上前道:“父皇,十三叔无端遭此大难儿臣认为那贼子着实可恨,父皇定不可轻饶。”
宗帝这才想起祁荣是被惊马撞入护城河的,看了渐渐又下大的雨,心中郁气难忍,“将那贼人带回宫,让荣王府的人也跟上。”说完便起驾回宫了。
众大臣皆松一口气,抹掉一脸的湿气不知是汗水还是雨水,看来这陛下对荣王爷真很是感情深厚呀,两相对望时有庆幸有失落。庆幸的是对手消失省去诸多麻烦,失落的是自家主子少了一个强有力的臂膀。
☆、第三二九章 谋 杀
待众人重新回到乾明殿时,一个个都鞋袜尽湿,皇帝在内侍的服侍下从里到外换了一套干净的,只可怜一众大臣,如置身于水渠里一般浑身泥泞,只一会所站的地面就汇集了一滩水。
当然也没是所有人都如此,晋王一进到大殿就在内侍的服侍换了鞋袜,虽衣袍下摆还是湿的,但比起刚才要舒服许多。几位重臣也在极具眼色的内侍下换了鞋袜,这种时候就特能体现你在皇帝心中的位置了,宫里人情冷暖全靠地位说话呀,皇帝的喜好就是风向标。所以乾明殿里,一眼扫过去,站在靠前的十来位大人终于还脚下一片干爽了。至于其他人,只得在心里感叹还好这是夏天冻不着人,回去煮碗姜汤喝也就差不多了。
等宗帝出来的时候,荣王府的侍卫换了禁军的衣服候在大殿里,中间还跪了一个颤颤巍巍的瘦弱身影,宗帝看到那跪倒的身影时,眼里杀气满满,“究竟是怎么回事?”
胡大海一把跪下,“陛下,您要为我家王爷报仇呀。我家王家昨晚通宵达旦写了一份治灾的折子,所以今早出门的时候便比往常晚了一些,所以才独自骑马进宫的,属下想着王爷骑术还行应该没问题,最多就是到了宫里再换件衣裳的,谁知都快到宫门口了,此人竟直直朝王爷撞过来,口里喊什么马惊了人却一个劲地甩着马鞭,陛下,此人大胆竟谋杀皇亲。”
匍匐在地的人身躯一震,抬着看向宗陛将宗帝眼里的杀意看得清清楚楚,忙喊道:“陛下,老臣冤枉呀,老臣的马真的是被惊着了呀。”
这个声音一出,朝堂里突然弯得十分安静,仿佛所有的人在这一刻连呼吸声都静止了,晋王不可思议地看向那跪倒在地的人影,脑海里一片空白。
胡大海猛然睁大了眼似乎不敢相信,一声大喊:“何大人,竟然是你,我家王爷与你有何仇竟让你丧心病狂到下如此狠手?”说着便要冲上去,幸得押着何尚书的两个禁军侍卫挡了下来。
众人哗然,昨天何大人与王爷在朝堂上那番对峙大家可是看在眼里的,因着众武将的参本,皇帝大怒免了何尚书的朝会勒其在府中禁闭思过,没想到这厮如此大胆,竟敢单人独骑找上王爷寻仇,只不过这也未免太过匹夫之勇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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